在美國和台灣的眾多有關台海衝突的兵棋推演中,經常把最初時刻的作戰模式設想成中共對台灣的跨海攻擊。國軍戰力能否在第一波跨海攻擊後得以保全,是後續作戰精彩篇章能否展開的關鍵。因此,戰力保存是台灣國防整體防禦戰略中的重要組成部份,戰力保存成功,可能意味著後續的台海衝突將由台灣主導,也有可能迫使中共知難而退。
時刻準備抵禦中共高強度、大規模空襲的國軍部隊,其地下工事在堅固程度和功能的完善方面,可想而知。但是,想像歸想像,局外人誰也沒有真正見識過其本來面目。
中華民國空軍(ROCAF)7月26日上午在Facebook上罕見地發布了一組地勤人員在地下機庫工作演習的圖片。據說,這是國軍空軍第五戰術綜合聯隊的成員,他們正在進行在特定時間內為飛機補充彈藥並準備起飛的演習。這是位於佳山空軍基地附近的高度強化的地下建築群。這組照片提供了非常罕見的地下隧道網絡的內部情況,在圖片顯示的局部空間,可以容納F-16戰鬥機,並能夠舒適地進行所有地勤準備工作。這是一架最近升級的F-16V蝰蛇戰鬥機,從照片中我們可以看到掛載到戰鬥機上的火力,包括AGM-84L魚叉反艦導彈、AIM-120C先進中程空對空導彈(AMRAAM)和AIM-9L/M側衛近距空對空導彈。導彈彈體上棕色和黃色的條紋表明這些彈藥是實彈,這與接下來在漢光演習中的實彈射擊相一致。
其實,人們的興趣可能更多地是關注它們的拍攝地點。花蓮佳山空軍基地附近的山體中可能有一個龐大的隧道網絡,通向結構強化的地下機庫,這裏是空軍部份戰鬥機群的避難所。出於軍事重地保密原則,台灣軍方很可能嚴格控制該設施的人員出入,更不可能讓內部圖片隨意外洩。那麼,為甚麼台灣軍方容許這些特定的照片公開,現在還不清楚。但人們很容易聯想到,這些照片的公開可以傳達一個信息,那就是國軍有足夠的信心抵禦中共的第一波攻擊。
據台灣媒體報道,台灣東部海岸有多處這樣的地下防空設施,它們最初是在1980年代規劃建造。佳山基地的建設於1984年正式開始,歷時8年完成,總成本約為10億美元。由於佳山是通過挖空花蓮的一座花崗岩山體建成,坐落在台灣中央山脈的環抱之中,工程建設者相信,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可以確保地下機庫系統能夠抵禦來自中共的各種空襲,包括承受2,000磅炸彈的直接衝擊。預計新的加固型飛機掩體也將在志航空軍基地建造,該基地計劃從2023年開始接收新的F-16C/D戰鬥機。
據參觀過這些基地的人員介紹,入口處有巨大的鋼製防爆門,可以承受潛在的爆炸衝擊。基地由南北兩部份建築群組成,每個建築群由五橫、五縱十條隧道交叉形成。飛機滑行隧道有三層樓高。該設施內部空間可容納200多架戰鬥機,配備發電站、醫療設施、信息和通信基礎設施,以及相應工作人員幾個月的食品和燃料儲備。
佳山空軍基地相對於石子山基地規模更大,但這兩個設施在與中共的潛在衝突中都將發揮重要作用。在戰力保存階段,台灣空軍很可能將其機隊的主要部份疏散到這裏。漢光演習就是這種作戰方式的演練。
佳山和石子山空軍基地有意建在台灣東部面向太平洋一側,目的就是為了屏蔽來自中國大陸方向的攻擊。中共在其航空母艦列裝之前,軍隊內部對台海作戰的討論並不廣泛,也談不上系統和深入。原因是,第一波攻擊後,中共在台灣上空所獲得的空中優勢只能維持幾十分鐘,或者更短的時間,中共用於跨海作戰的選項也非常有限,很難組織起戰鬥機對地面目標的精確打擊。
關鍵是,那時中共對台灣東部面向太平洋一側的地下設施基本上是無能為力。地表的攻擊,對地下深處堅固的基礎設施無可奈何。除非中共發射的導彈跨越台灣本島後,在太平洋上空掉頭,然後由東向西攻擊台灣的地下機庫,還得正好趕在地下隧道大門打開,國軍戰機從地下隧道起飛的瞬間,才有可能得到一次有效攻擊的機會。實際上,中共很難做到在第一波攻擊中破壞和消耗國軍的戰力。而台灣的戰鬥機一旦起飛, 加上地面防空系統進入作戰位置,空中優勢將立即易手。在這種情況下,中共軍方繼續討論對台作戰問題就變得索然無味。之後的渡海作戰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那時只要國軍戰力保存成功,戰爭的主動權將倒向台灣一邊。
近年來,中共軍隊大幅發展從東側攻擊台灣的能力,這種能力主要體現在其海軍航空母艦及大型驅逐艦的建設,還有一部份體現在其空軍的對地攻擊能力的發展。但是這些能力在可能的台海衝突中發揮作用的前提是,艦隊得有機會到達台灣東部海域,轟炸機和戰鬥機得有機會飛越台灣上空到達台灣東部空域,且保有作戰能力。
不要看今天中共的航母戰鬥群動輒穿越宮古海峽、巴士海峽,在台灣東部海域展開軍事演習,各種軍機頻繁騷擾台灣西南防空識別區,而沒有受到真正的火力攔截,那是因為沒有敵對的軍事力量做出實質的軍事反應。在和平情況下,這些都屬於受國際法保護的航行自由行動,也是美軍一直倡導和承諾的合法行動。儘管中共一直在破壞這些規則,同時也在利用這些規則開展灰色地帶行動。但是,在戰爭狀態下,中共要想進入這些區域絕非易事。
另外,中共的陸基打擊能力,包括各種中遠程對地和對海彈道導彈,以及所謂高超音速導彈等,其主要攻擊對像不是台灣,而是在中共反介入/區域拒止戰略下用於針對美軍及其盟友的。
當然,在中共快速發展的各種陸地、海上和空中能力中,已經有相當部份包括對地攻擊巡航導彈、無人機群或反輻射導彈等,對台灣構成足夠嚴重的威脅,它們都可能在台海衝突中發揮作用。但是,中共的這些能力無一不在台灣強大的陸基和海基導彈防禦系統的多層攔截範圍之內。
在第一波攻擊中,台灣需要重點防禦的關鍵軍事設施,應該是鋪路抓雷達及其它配套的雷達和通信設施,其次是軍事基地、機場、道路、港口和行政樞紐。當然這是在假設中共不會對人民生命和民用設施攻擊的前提下,但是從中共的本質上說,這種假設成立的機會不大,所以台灣準備完善、有效的民防設施也是非常明智的。
台灣是目前世界上防空火力密度最高的地區之一,其遠、中、近防空網,在第一波高強度攻擊的情況下,是否能夠達到對重點設施的防禦要求至關重要。隨著中共武庫迅速發展,其中包括一些具有穿透能力的彈藥,迫使台灣在不斷強化現有防空掩體的同時,建設新的防空設施,以確保國軍戰力在經歷第一波攻擊後能夠迅速做好戰鬥準備。只要國軍戰力在第一波攻擊中保存,那麼即使國軍一槍不發,台海衝突也基本上勝負已分,後面的劇情很可能將按照台灣的劇本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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