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會昨日(25日)二讀通過《院舍法例條例草案》,政府宣稱旨在提升安老院及殘疾人士院舍質素,其中增加護士及保健員當值時數,以及調高住客最低人均面積兩項修訂廣受業界關注。安老事務委員會委員李輝今日(26日)表明,修訂將令成本大幅增加,質疑「一個護士豈會願意上班13個小時呢?」直指人手短缺問題嚴重。她又憂慮,提升最低人均面積等同宿位租金增幅,入住院舍長者負擔必然更重,批評政府修例措施僵化,呼籲當局給予市民選擇權利,「如果院舍沒競爭力,自然會遭市場淘汰,而不是用強硬政策措施,導致業界無法生存。」

政府日前提交法案,揚言從八方面提升安老院及殘疾院舍質素。人手方面,雖然護士及保健員比例不變,維持每60名住客對一名護士或每30名住客對一名保健員,但當值時間增加兩小時,由現時11個小時增加至13個小時。至於住客最低人均樓面面積方面,建議高度照顧院舍由現時6.5平方米,調高至9.5平方米。有關法案昨日已在立法會首讀及二讀。

李輝今日接受香港電台節目《千禧年代》訪問時指,有關修例已經談論多時,政府由2017年6月起成立修例工作小組,她亦身為小組成員之一,形容組內討論一直非常尖銳,「業界知道安老院舍質素須要提升,但是政府有何附帶政策措施,令到行業質素真正得以提升?」

對於當局提升護士及護理員當值時數,李輝坦言現時人手,無論護士、前線護理員或復康人員都已非常緊絀,「有錢都聘請不到人」,當中護士供應更為短缺,院舍往往需要透過中介公司尋找外援。由於這些外援往往抱著打散工的心態工作,不如固定全職員工一樣,一直跟進長者服務、變化、質素,直指政府「只花了錢,但質素達不到」。

李輝指,雖然今次當值時間只是增加兩個小時,但形容「魔鬼在細節」,假如一更增加至13個小時,憂慮未來聘請人手將更困難,「一個員工,尤其一個護士,豈會跟你上班13個小時呢?」對於增加當值時間,意味護士人手需要大幅增加,她引述在工作小組討論,政府當時估算院舍欠缺約370名護士,不過業界經計算後,發現數目不止如此,至少缺少500至600人,直指當局估算非常保守,同時問到「怎能找到500至600名護士配合修例?」

護理員方面,李輝表示,即使政府早前放寬有時限的輸入外勞政策,批准2,000多個外勞名額,但是業界至今仍然無法聘請人手。她解釋,由於周邊城市同樣面對人口老化,而且當地薪酬水平亦有提升,外勞未必需要離鄉别井來港工作,「以前香港月薪4,000多元,中國大陸月薪僅400元,薪酬差別差不多有8至10倍。但是人家現在已經追上來了,大陸現時月薪已經有7,000至8,000元人民幣。」

對於提升院舍住客最低人均面積方面,李輝直指等同宿位租金增幅。她以一家可以容納100個宿位的普通牌照安老院舍為例,現時月租大約45萬元,如果每個宿位是6.5平方米,每張宿位大約是4,500元。然而,如果法例通過之後,最低人均面積提升到9.5平方米,100個宿位將縮減至剩下68個,利用45萬元租金計算剩下的68個宿位,宿位將增加至6,000多元,租金增幅飆升47%。她指,屆時入住院舍長者負擔必然更重,假如有些長者正在拿取綜援,政府亦須承擔額外成本。

她亦提到,鑑於政府及市民均有意願將居住空間提升,現時坊間仍有57間甲二級買位院舍可供選擇,面積約8平方米左右。不過,政府希望最終淘汰這些買位院舍,提升到甲一級9.5平方米的面積,事涉2,000多個宿位,形容數字上相當多。

李輝透露,這些買位院舍其實都很願意配合政府政策,提升服務質素達致甲一級的標準,希望重新裝修,減少床位,將空置房間給長者作為小組活動空間。然而,根據現時法例,一但改變任何間隔,都須要視作新牌照處理,導致很多有意願提升服務的院舍,感到十分困難,從而令到業界卻步。現時,院舍雖然仍會減少人數,但是板間房仍存在,不能拆除,故此長者不會因而提升活動空間。對此,李輝批評政府政策措施僵化。

李輝直言,現時私營院舍只有500多家,但是政府已經表明460家院舍初步未達標,形容數字非常龐大,至少八成私營安老院舍受到修例影響,希望政府不要忽視院舍聲音,「40多年以來,政府本應需要照顧一群在安全網內的長者,但因供應所限沒有做到,導致私營市場接收這班安全網內、正拿取綜援的長者。」

她援引勞工及福利局局長羅致光曾經表示,政策需要「胡蘿蔔加大棒」,胡蘿蔔意味著給予甜頭,大棒即是懲罰,不過業界認為「往往尚未吃到胡蘿蔔,一個大棒就揍下來」,形容第五波疫情肆虐下,業界仍死守安老院,反問政府「有沒有理解到業界對社會作出的貢獻?」

李輝補充,業界在開會時經常慨嘆,香港是自由經濟體,應該利用市場自然調節方式,讓市民自己去抉擇。有時小型院舍並不代表並非優質,甚至有些院舍予人溫馨感覺,「有些市民寧願選擇規模比較細的院舍,因為會常煲老火湯,好像一個家庭一般。」

她又寄語政府緊記「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給予市民選擇權利,「如果院舍沒競爭力,自然會遭市場淘汰,而不是用強硬政策措施,導致業界無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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