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來,尤其3月至今,中國互聯網大公司的裁員潮被稱為是史上最猛海嘯式裁員。在此之前,已出現多家互聯網創始人或CEO「隱退」的現象。
本月22日,「京東商城員工」在大陸職場社交平台脈脈上發帖說,「十年獻京東,一紙遭畢業」。該「員工」說,3月31日他突然被要求簽署《解除勞動關係通知書》,當天即解約,隨後他的門禁卡等被停用。
早在3月29日,電商龍頭京東集團大幅裁員消息成為脈脈熱搜詞條。大量匿名自稱是京東的員工爆料說,公司人力部門以績效不合格、查員工電腦等方式,逼員工主動離職。
該集團旗下員工總數約4,000人的京喜事業群(京東集團旗下特價購物平台)是重災區,「裁員比例高達10-15%,甚至更多」。據報道,估計4月1日至少有400名員工正式離職。其廣西、四川、廣東等地部門全被撤除;廣告業務部半數員工被裁掉。
報道稱,一份未經證實的文件顯示,京東集團其它事業群,如京東國際、京東零售、京東物流、京東科技等也都設置裁員比例,多數在10-30%之間。4月22日,京東集團官網上員工人數為314,906人。
本月初,另一消息也被廣泛報道。一位京東員工表示,京東總部大樓1號樓SSC(員工服務中心)當天有大量被裁員工等待辦理離職手續。當天下午,一位辦理離職的同事取號時,已排至1,000多號。京東有1、2、4號樓等多個辦公大樓投入使用,推測單日離職人數不止1,000人。
一位在京東工作2年的員工上月25日告訴路透社,「這次裁員涉及的面太廣了,連最重點的零售部都裁,我身邊的同事已經拿N+1(補償金)走了。」
4月23日,歐洲工商管理學院(INSEAD)博士、加拿大約克大學(York University)副教授沈榮欽向本報表示,中共當局自去年開始對互聯網進行比較嚴格的管制,互聯網大廠商普遍受到很大限制。且疫情以來,中共當局仍堅持「動態清零」,中國的供應鏈受到很大影響。PMI指數已不到50,令服務業「雪上加霜」。
中共國家統計局3月31日公布,中國3月份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降至49.5%。也就是跌破50榮枯線以下。
稍早,多個知情人士向陸媒透露,阿里巴巴及騰訊在2月份裁掉數萬名員工。據路透社報道,阿里巴巴最少要裁掉15%的員工,約3.9萬人。中共當局政策變化和並不太好的市場環境是裁員的主要原因。
另個消息人士稱,騰訊的裁員主要將從利潤較低或者虧損的業務中開始,最大可能是騰訊影片和騰訊雲。事實上,一段時間以來已有不少互聯網大公司傳出裁員,整個互聯網行業情況都不太樂觀。據稱提供600萬商家在線銷售的有贊微商城,裁掉近2,000人。
裁員主因:高原期及政治因素
沈榮欽認為,整個中國互聯網大廠加起來佔中國就業人口不到2%。「它的裁員之所以受到矚目,其實反映的是整個中國內需大環境就業市場惡化的一部份。可能象徵整個中國大環境在變化。」
「惡化的來源,我認為一部份是它們的成長已走到了高原期,要再快速成長,機會已經不多;而這些大企業它多角化的努力是失敗的,比如阿里巴巴的『達摩院』裁員很多。創投就不會繼續投資在這些已經達到高原期的互聯網企業。」沈榮欽說。
截止本月22日,在香港上市的阿里巴巴、騰訊、京東,過去1年股價分別下跌60%、45%、30%。
《亞洲新聞周刊》總監黃金秋向本報表示,他認為,裁員潮總體情況預示過去中國改革開放發展的紅利,已經消耗殆盡,改革到了深水區,「就觸及到政治體制改革問題。官方的體係不徹底剷除掉,中國就很難實現真正經濟的繁榮」。
創始人或CEO紛紛「隱退」
中共當局對互聯網企業實施全面監管嚴控已一年多。與此同時,互聯網公司的創始人、CEO紛紛「隱退」。
本月7日,京東集團宣布,該集團46歲總裁徐雷將接替劉強東擔任行政總裁(CEO);48歲的劉強東繼續擔任董事會主席。16日,該公司有6名董事高管履新,包括44歲的首席財物官徐然自、32歲的首席人力資源官張邦、董事等。
2020年以來,劉強東已累計至少卸任228家公司的230個職務。
此前,「隱退」潮最早是2019年9月10日,馬雲卸任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交集團CEO張勇接任。之後,螞蟻上市折戟,阿里被重罰182億(約2.78億美元);緊接著,阿里巴巴因涉嫌壟斷再被監管部門立案調查。
2021年5月19日,幫助創立TikTok的中國互聯網集團字節跳動CEO張一鳴,在公司內部發全員信中宣布卸任該職,由公司聯合創始人梁汝波接任行政總裁。此時,張一鳴還不到40歲。
2021年3月17 日,40歲的拼多多董事長黃崢在致股東信中宣布辭任董事長,由拼多多聯合創始人、CEO陳磊接棒。
年輕一派的隱退也一度在網絡掀起熱議。十多年來,始終活躍在飯否網的美團CEO王興,在2021年8月30日對外表示要「實現共同富裕」。他清空了1.7萬多條動態,一條不留,加起來超過百萬字。
2021年10月29日晚,快手科技公告稱,董事會已同意公司聯合創始人宿華辭去行政總裁(CEO)一職,由聯合創始人程一笑接任,即日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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