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是世界上最強的標誌性的第五代戰鬥機F-22正值壯年,卻傳來開始逐步退出美國空軍現役機隊的消息。讓人扼腕的同時,不禁對所謂第五代戰鬥機的地位和前景產生猜測。

五角大樓在今年向國會提交的2023年國防預算請求中表示,希望退役33架先進的、已經停產的F-22戰鬥機,約佔全部F-22機隊的20%。這也是美國空軍要求退役的將近300架戰鬥機中,最引人注目的部份。其中包括原駐紮在佛羅裡達州巴拿馬城附近廷德爾空軍基地的幾乎所有F-22戰鬥機,它們是美國空軍最早的一批F-22。

空軍部長弗蘭克·肯德爾(Frank Kendall)在3月25日的圓桌會議上表示,空軍必須擺脫被稱之為「遺留設備」的東西,以便有資源實現現代化。

那麼當今仍是世界上性能最好的戰鬥機F-22,是怎麼淪為「遺留設備」的。

2003年,當五角大樓宣布第一批F-22猛禽戰鬥機將落戶廷德爾空軍基地時,當地政府和居民為其給社區帶來的榮譽歡欣鼓舞。2018年,邁克爾颶風給該軍事設施造成了大約47億美元的損失。未能及時疏散的17架F-22受損,儘管這些飛機修復後再次飛行,但空軍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此次災害使廷德爾空軍基地陷入困境,不僅該基地的優先事項發生了變化,美國國防部對F-22戰鬥機的看法也發生了變化。

廷德爾空軍基地的F-22轉移到附近的埃格林空軍基地訓練和飛行,但此後這些飛機不斷出現機械故障。今年3月末,一架F-22在埃格林基地著陸時,因前起落架故障,導致鼻錐觸地。去年在該基地也發生過一次幾乎同樣的事故。事後,美國空軍對一部份現役的F-22進行了檢查。空軍作戰司令部發現,這些飛機相當一部份存在起落架問題,需要修復。

為保持從廷德爾轉移到埃格林基地的F-22正常運作,維護和升級這些戰鬥機的費用將達到20億美元。美國空軍決定將該基地的F-22戰鬥機除兩架已經升級的飛機以外全部退役。削減猛禽擠出的經費與空軍的胃口相比不算什麼,但更多的節省會隨時間推移而產生。2018年F-22的平均年度運營成本為1,327萬美元,相當於F-16的三倍。退役33架F-22,意味著每年可節省4.35億美元。

五角大樓希望將剝離F-22節省的錢,用於升級具有先進傳感器的其它F-22和F-35A閃電II戰鬥機。如果這項計劃得到國會批准, 33架F-22會被送往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的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的飛機墳場。美國空軍F-22戰鬥機的總數將從186架縮減到153架。

1980年代以來,實施美國空軍先進戰術戰鬥機(ATF)計劃30多年裡,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F-22猛禽一直被廣泛認為是世界上最具統治力的戰機,因其獨特的空戰能力和優異的機動性能而受到尊重。

美國空軍原本計劃總共購買750架猛禽,但由於成本太高和當時戰略形勢的變化,該計劃被削減到187架。最後的一架猛禽於2012年交付,隨後美國空軍關閉了生產線。

從第一批猛禽服役至今,不過17年的時間,它仍是全球最強大的空中優勢戰鬥機,除了擁有非隱形飛機所追求的傳統飛行性能之外,同時還擁有空前的隱身性能,即使在它之後出現的隱身戰鬥機也不能超越。

33架猛禽的命運現在還不確定,但它預示著猛禽已經走過了最輝煌的日子。猛禽的削減絕非簡單的因一次颶風促成,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

美國空軍削減機齡最老的F-22是為了集中力量維持和升級其餘的猛禽,它最終的隕落可能至少還需要10年的時間。

自從2005年開始服役以來,猛禽的武器系統得到穩步更新。目前,美國空軍約有三分之一的F-22(Block 20)專門用於訓練,其中37架即將升級到Block 30。其餘的猛禽都是為作戰配置的Block 30/35戰機。

升級後的猛禽擁有APG-77v1雷達,具有400公里的窄波束搜索範圍和先進的空對地能力;小直徑炸彈、空中發射的誘餌以及最新的AIM-9X和AIM-120D空對空導彈;能夠自行瞄準的聯合直接攻擊衛星制導炸彈(JDAM);美國空軍還計劃為F-22增加紅外搜索和跟踪傳感器(IRST),以進一步提高空戰的殺傷力。

此外,走進「墳場」的F-22仍有起死回生的機會。原因是F-22的使用壽命高達8,000小時,到2018年,F-22機隊平均飛行小時數只有1,866小時。也就是說,這些退役的飛機仍有很多的剩餘使用壽命,根據飛機的封存條件,這些飛機有可能在發生危機時被重新啟用。

美國空軍注意到,F-22缺乏彈倉深度,以及未來戰場對空中優勢戰鬥機的多功能要求。這不是將猛禽送入墳場的主要原因,但它也不會像F-35閃電II那樣,在空軍服役到30年以後。

F-22在開發之初過於注重隱身和飛行性能,而輕視了預留電子系統的發展空間。飛機的內部空間狹小,又不能破壞氣動外形,成為影響它發展的致命問題。在後續的系統升級中,遇到硬件改裝的巨大障礙,也給日常維護製造了很多麻煩。在試圖升級網絡化硬件的過程中,不得不犧牲機內燃油,減少航程。當問題嚴重到一定程度後,飛機也就失去了進一步升級的價值。

F-22和F-35被認為是一種高低搭配組合,類似F-15與F-16的關係。但是由於二者都有隱身性能,加上聯合戰場信息系統的幫助,F-22視距內(WVR)空中格鬥的優勢,並不構成對F-35不可或缺的補充。

總的來說,猛禽優於閃電的用例,是圍繞著與對手最好的戰鬥機進行空戰,這些飛機包括蘇-35、蘇-57和殲-20。但美國空軍堅持認為,視距內空戰越來越不那麼重要,未來的空戰將主要通過傳感器和先進制導武器在遠距離取勝,而不是靠戰鬥機格鬥。戰鬥往往是在雙方見面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西方喜歡用「狗鬥」(dogfight)形容視距內空戰,聽起來很形象,指的是雙方飛行員都能看到對方情況下的空戰,大家都想盡辦法試圖用自己飛機的鼻錐指向對手的飛機,然後用近距紅外導彈、航炮(當然也不排除雷達製導導彈)擊落對方。但是這種戰鬥會使隱身戰鬥機失去優勢,而且還要擔心被自己發射的、進入「瘋狗」模式的導彈擊中,因為進入攻擊末端的導彈,一旦咬住目標是不分敵我的。

相信在不遠的將來,視距內空戰將成為絕響,因為激烈的狗鬥完全可以讓射程更遠、機動性更強的導彈完成,而無需讓笨拙的有人駕駛飛機去拼命。視距外打擊(BVR)將成為更普遍和更有效的戰鬥方式,它容許飛行員在安全距離外攻擊敵人,而敵人也不會知道,有一枚速度超過5馬赫的導彈正在向他飛來。目前美軍正在測試中的這類高超音速導彈,不少於6種。

事實上,未來F-22的退出並沒有給空軍留下空白,因為下一代空中優勢(NGAD)戰鬥機正趕在加入機隊的路上。美國空軍更願意將資金投入下一代空中優勢戰鬥機,而不是升級Block 20版的F-22。

中共對美軍開始淘汰F-22的心情一定是複雜的, 他們正在追趕的強大對手,已經開始隱退。這一方面預示美軍下一代空中優勢戰鬥機已經臨近,另一方面揭示美軍已不再容忍F-22的局限性,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新的解決方案。而J-20 背著比F-22更多的問題包,還遠遠達不到F-22的性能指標,可見其前景何等暗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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