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聯手抗擊與圍堵中共,全面制裁中共成為世界主流趨勢。圖為位於日內瓦的聯合國大廈前的各國國旗。(FABRICE COFFRINI/AFP via Getty Images)
近年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聯手抗擊與圍堵中共,全面制裁中共成為世界主流趨勢。圖為位於日內瓦的聯合國大廈前的各國國旗。(FABRICE COFFRINI/AFP via Getty Images)

今天我們談烏克蘭戰爭,先說結論,戰爭已經快結束,俄羅斯將輸掉戰爭,而西方世界在這場戰爭中被團結起來,下一個頭號敵人,只能是中共。

先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戰。

24日,美國總統拜登訪問歐洲,在歐盟首都布魯塞爾和歐盟領導人一起開會。毫無意外,這個會議採取更為嚴厲的措施來對付俄羅斯,而且這些措施,應該是在拜登啟程前就已經談妥了。拜登到布魯塞爾後,次日去波蘭熱舒夫,此地距離烏克蘭僅約80公里。

外交舞台上大展魔術

基本上,拜登要去扮演一個魔術師的角色。在舞台上,我們看到魔術師手舞足蹈或嘴裏唸唸有詞,接著就發生了令人瞠目結舌的事件。在現實世界中,我們都知道,那些魔術是事先已經設計和安排好了。

拜登是老政客,他最擅長的是外交,尤其是歐洲的外交,特別是東歐部份。這一次,歷史給了他一個大展魔術的舞台。

談拜登的行程,主要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戰爭,是一個馬上會有結果的事件。觀眾不會有太多耐性,而魔術師必須立即給出結果,才能獲得掌聲。所以,起碼從美國人的角度,這場戰爭基本已經結束了。

如果仔細觀察戰場的情形,即使像我這樣的軍事外行,也大概可以看出俄羅斯處境十分不妙,甚至根本是黔驢技窮了。到3月24日,烏克蘭戰爭已經整整進行一個月了,俄軍基本上沒有取得任何進展,但在經濟和外交領域,卻經歷了大潰敗。

難以置信的軍力第二

軍事方面,俄羅斯軍隊傷亡極大,烏克蘭說有一萬五千人,俄羅斯說有七、八千,美國與英國用衛星估算,俄羅斯損失百分之十戰力。到3月23日,共有15名俄羅斯高級指揮官陣亡。俄羅斯軍隊陷入泥沼,前面遇到頑強抵抗,後面沒有援兵,連補給都沒有跟上來。

美國情報部門,在幾天前說俄羅斯軍隊還能撐十天;烏克蘭國防部23日說,進攻基輔的俄羅斯軍隊大概還能撐三天,也就是26日到期。俄羅斯軍隊,要麼撤退逃走、要麼投降。

有這麼慘嗎?繼承蘇聯全部軍力的俄羅斯,一直被認為是世界軍力第二,僅次於美國。所以這一次戰爭的進程和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這裏,我必須自我吹噓一下。上個月俄羅斯入侵開始第一天,在我的直播節目中,我就用「俄羅斯已經輸了,但西方未必贏」這樣的標題。當然,我說的不是戰爭,而是地緣政治戰略。

我承認,至少當時我還是認為,俄羅斯會取得順利的軍事進展,只是烏克蘭抵抗運動難以抹平,所以戰事拖延下去,西方制裁長期化,於是俄羅斯經濟狀況惡化,導致一系列內政變化。我說的俄羅斯輸了,是從這個角度看的。

其實不止是我,大概絕大部份的西方政治和軍事觀察家,都持類似的看法。因此,在俄軍入侵烏克蘭的前兩天,其實西方動作不大,反而是大約五天之後,西方世界親眼看到,鬥志頑強的烏克蘭軍隊組織了極為有效的抵抗行動,包括美英在內的西方大國才採取直接的軍事援助,以及不斷升級的經濟制裁策略。

中共的表現,大概也是如此。中共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官方態度,從開始的雀躍、支持,到後來官方言論的尷尬、轉向,搞所謂的平衡,其實也是基於同樣的判斷,即俄羅斯的軍事行動,應該不費吹灰之力。

為何輸掉烏克蘭戰爭

但有一個人不這麼看。這位專家是叫做卡米爾加里夫(Kamil Galeev)的俄羅斯人,他是美國智庫威爾遜中心的研究員。

早在2月28日,也就是戰爭爆發的第四天,俄羅斯軍隊剛剛或正在大規模開入烏克蘭時,他就在推特上連續發表自己的看法,總標題直接就是一個反問句:為甚麼說俄羅斯會輸掉烏克蘭戰爭?

卡米爾的專業,是後蘇聯時代俄羅斯和周邊國家及民族的關係。當然,作為我們這些馬後炮來說,他對俄軍戰力的事先的評估,完全是壓倒性的準確。

比如,他談到俄羅斯軍隊的腐敗,讓我想到中共軍隊的腐敗,哪些情形基本相同;比如,他說俄羅斯軍隊過去20年都在打仗,但都是和小國打;比如,只有100萬人口的車臣和400萬人口的格魯吉亞;還有,就是去敘利亞和生活在廢墟中的民兵打仗。

卡米爾分析,俄羅斯在這些地方的戰鬥,基本上是舊時代的戰爭,大砲把對方轟成廢墟瓦礫,然後坦克開進去收拾殘局。但烏克蘭不一樣。

一場特別軍事行動

烏克蘭為何不同?卡米爾說,因為普京確實沒有發動戰爭,他確實是在策劃一場「特別軍事行動」。

簡言之,戰爭需要完整的戰前規劃,《孫子兵法》說「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戰爭中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要考慮到,所謂「算無遺策」,這需要長期的情報準確。但普京認為,這次入侵烏克蘭根本不算戰爭,所以不用算,當然也因為他得到了大量不實的情報。

2014年俄羅斯佔領克里米亞,烏克蘭軍隊根本沒有做任何戰鬥就放棄了,俄羅斯和親俄羅斯軍事武裝進入烏克蘭軍隊的彈藥庫,發現九成的武器根本不能用。而且,烏克蘭和俄羅斯一樣有各種腐敗問題,而且現在又有一個喜劇演員出身的總統。

所以,對普京來說,這根本不是一場戰爭,就是一場「特別軍事行動」。卡米爾說,普京特別喜歡「特別行動」,克格勃出身的普京,一生都在策劃和執行特別行動。他用特別行動制伏政敵,搞定反對派,也搞定車臣和格魯吉亞。但特別行動和戰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專業。

專制下的情報系統

一個人在寡頭政治系統的頂端22年之久,整個系統就會演變成一個低效甚至失效的狀態。比如情報系統,寡頭用人一定有偏好,一定使用喜歡的人,他喜歡甚麼人?當然喜歡一切都聽他的話,照他的意思去辦事的人。情報系統也一樣,大家會猜度他喜歡甚麼,喜歡聽到甚麼,就會提供甚麼類型的情報。

這種事情屢試不爽,是專制體制無法解決的問題。毛澤東發動「大躍進」運動餓死4000萬人,其實是同樣的機制在起作用。習近平現在中國大陸採取的「清零」政策必定大失敗,之所以走這麼遠,同樣是這種機制在起作用。

普京在烏克蘭問題上大大失策,首先就是在這種機制下,他已經無法正確估算局勢,推算事態變化的方向。《孫子兵法》中,特別有名的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己」放在「知彼」之前,很有深意。「知己」就是自知之明,可這卻是人類修養或者修煉的一個大境界,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達不到。

卡米爾還談到烏克蘭的情況。自2014年之後,烏克蘭不斷徵兵、裝備,也持續和美英合作重組軍隊,因此新型的烏克蘭軍隊,基本上是在英美幫助下,用資訊科技武器武裝起來的,使用新型戰爭模式的軍事,而且大部份都在烏東前線真刀真槍幹過。

所以這場戰爭,大概已經結束了。

原來是黔之驢

人類歷史轉折,通常都有一次標誌性的戰爭。人類的史詩,也通常和戰爭有關。不管是希臘《荷馬史詩》還是印度的《摩訶婆羅多》,或者是中國人的黃帝戰蚩尤,就連《聖經》中也有大衛戰勝巨人哥利亞的事跡。

烏克蘭戰爭,絕對是一個轉折,或許未必到史詩級別,但歷史上一定會慎重的記載,並作為某種轉折的原因記錄下來。

「然後呢?」大家一定問這樣的問題。

前兩天,《華爾街日報》刊登一篇報道,引述美國國防部官員和其他政府官員的講話,談到美國長期戰略,其中有一個點特別有意思。文章說,過去,美國認定的威脅是2加3,意思是中俄是第一級,北韓、伊朗和恐怖主義是第二級,但現在變成了1加4,俄羅斯變成了第二級,中共被直接升級成為最大威脅,沒有之一了。

這其實很耐人尋味,因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戰爭還沒結束,戰爭還在打,怎麼俄羅斯就降級了呢?我估計,美國人覺得俄羅斯傾全國之軍,居然對付不了烏克蘭,所以給你降級了。

大家都看過柳宗元的文章《黔之驢》,說貴州的老虎沒有見過驢,遇到了很害怕,後來看也沒甚麼,慢慢靠近,驢生氣,用蹄子去踢老虎。驢不勝怒,蹄之。虎因喜,計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㘚,斷其喉,盡其肉,乃去。

老虎高興,原來就這麼點本事呀,技止此耳,把驢吃掉了。現在美國人大概也覺得俄羅斯「技止此耳」,威脅降級了。

俄烏戰爭之後的中共

然而,烏克蘭這場戰爭對美國還是有用。因為歐洲人很緊張,所以團結起來,美國當然要趁此機會安排下一步的事情。所以現在美國通過各種場合,逼迫中共對俄羅斯入侵表態,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如果中共譴責俄羅斯入侵,中俄這個聯盟崩潰;如果中共不譴責,幫著俄羅斯說話,美國就可藉此向歐洲證明,中共和俄羅斯其實是一體的,我現在幫你震住俄羅斯,以後對付中共,就是對付我的第一號敵人,請各位不要拖後腿了。

除此之外,美國當然也有其它的步驟。比如升級制裁中共官員,比如升級對台軍售,比如軍機軍艦去南沙群島轉悠,比如強化美日、美韓、美澳和美英的聯盟。所有這一切,基本都是對付第一威脅的目標,也就是中共。

烏克蘭之戰結束後,中共的日子將會非常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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