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中共公安部副部長孫力軍落馬後,當局高調啟動清洗運動。官方反腐片說孫力軍政治野心膨脹,包括訂定個人的「15年規劃」,爭取5年要上一個台階。孫力軍案是否有更深內幕,甚至涉及中共最高層權力的爭奪?
孫力軍「十五年規劃」最高目標是甚麼?
中共官媒中央電視台1月上映的5集反腐片《零容忍》的第一集,說到孫力軍政治野心膨脹,訂定個人的「15年規劃」,爭取5年要上一個台階,又披露他給團夥成員封官。
孫立軍沒有自述其最高目標是甚麼,官方也沒有披露。之前有人推測,孫是公安部最年輕的副部長,第一個五年,若是升一個台階就是公安部部長;第二個五年再升一個台階,就是國務委員或副總理;第三個五年再升,就是中央政法委書記、政治局委員乃至政治局常委——等於第二個周永康。
但最新分析認為,孫力軍背後是整個派系,或是瞄準最高權力,只不過是到中共二十一大。
時政評論人士王赫3月8日對大紀元表示,中共歷來就有第二梯隊、第三梯隊的問題,但過去是在那些元老家庭、紅後代中內部分配安排,後來則變成黨內不同派系自己各自培養。
王赫說:「孫力軍這個人到底甚麼家庭背景,我們還不太清楚,但是他能夠青雲直上,四十幾歲成為年輕的副部級幹部,而且是公安部實權單位的副部級。他是中國的秘密警察頭子、國保頭子,是個重量級的人物。這個人一上來就掌握要害,如果沒有非常強大的實力、不是甚麼中共核心隊伍裏的大佬親自點名的話,那幾乎是天方夜譚。他一定都是有關政治勢力長期策劃的結果。」
據中共官方資料,孫力軍1969年出生,在1988年9月便參加工作(19歲)。孫力軍大學畢業後,先是和幾個溫州商人倒賣鋼材,後來在父親的安排下,進入衛生系統工作,進去後又是官商結合做醫藥生意。上世紀90年代末,孫已是上海市衛生局外事處的一名官員。
中共公安部前副部長孫力軍1月13日被起訴。圖為2022年1月15日晚,「孫力軍政治團夥」成員首次在反腐專題片《零容忍》中露面。(影片截圖)
自由亞洲電台《夜話中南海》專欄文章近日爆料稱,現任政治局常委韓正當年在任上海市長時,將孫力軍升進上海市政府外事辦公室,2008年韓正向時任公安部長孟建柱推薦了孫力軍,孫力軍在孟建柱掌政法委時手握實權,孟建柱退位後,郭聲琨接力提拔孫為公安部副部長。他們都是江派人馬。
孫力軍後歷任公安部辦公廳副主任、公安部黨委委員、一局(原來稱國保局,後改為政保局)局長、二十六局局長、中央610辦公室副主任、公安部港澳台事務辦公室主任。特別是2013年後,孫力軍所掌管的公安一局等部門,在公安部內部是相對獨立的,外人難以介入。
王赫認為,可以說是上海幫韓正和孟建柱等人合力培植了孫力軍。這裏面涉及到中共的政治鬥爭。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孫力軍會是江曾培養的一個接班人。他是1969年出生,他的接班目標是在哪裏?是在中共二十一大,不是說二十大,二十大他根本趕不上。習近平真正的權力危機不是說二十大,習最大的權力危機或者轉折點其實是在2027年。」
王赫說,2018年中共開始修改憲法後,人們都以為二十大會成為一個權力風暴中心,其實習的接班人都沒有出現。各方的佈局搶奪的重點是在2027年。當然中共壽命能不能到2027年還難說。
王赫進一步分析說,到2027年至少要做十多年的規劃,孫力軍要三步走:他現在做了公安部副部長,第二步做公安部部長他做不了,公安部部長會兼國務委員,副國級待遇。那麼就要把他外放,當個省委書記、省長去歷練,幹幾年之後然後才進入政治局。他要進一步提升的話,要完善他的履歷,經驗要豐富些,應該是這麼一個佈局。
但是這個計劃被孫力軍自己給搞砸了,王赫說,「江派他們犯了錯誤,可能是得意忘形了。肯定有實質性的證據,他們做了一些非常惡劣的事情,讓習近平憤怒。所以整個計劃被徹底打破了。因為習近平他本身就是從接班人、從第三梯隊一步步起來,他對政治對手安排第三梯隊的人會特別的敏感,而且公安部又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地方。」
王赫說,官方說孫力軍不知敬畏,說明孫力軍肯定是非常囂張,以為自己是個政治明星,是將來的接班人,他可能心裏就這麼想。
時事評論員李林一則有不同看法,他對大紀元表示,孫力軍履歷單一,在外事部門工作過之後又去了公安部工作,其仕途基本在政法系內定型了。說孫力軍進入政治局、謀求中央政法委書記的職務,這還有點可能,但說要當習近平接班人,可能性似乎不大。
李林一認為,孫力軍要想作為中共總書記的接班人,的確還必須在地方歷練過。但若江曾真的想培養孫力軍做總書記的接班人,應該早就安排他走入地方政壇了。
李林一還認為,孫力軍的問題,在於這個集團的最高層遠不止孟建柱或孟之上的韓正,還牽涉到上海幫的前總書記江澤民。在周永康被捕、孟建柱掌控政法大權後,孟是腳踏兩隻船,接受習的領導,同時江派色彩濃厚。同樣的,在孟退休後,也想有一個權力的延續問題。這不止是孟建柱本身的利益,也是江派的利益所在。
「現在回頭來看,孫力軍就是上海幫選中的政法系接班人。經由韓正舉薦,到了孟建柱身邊,利用孟和江曾的能量,組建未來江派在政法系統的接班團隊。」李林一說。
孫力軍倒台:是佈局衝突還是「兩面人」問題?
3月初,習近平在中央黨校中青年幹部培訓班開班儀式上發表講話,再次警告那些黨國的「接班梯隊」各級官員:「絕不當兩面派、做兩面人,絕不拿黨的原則做交易。」
王赫認為,孫力軍看來就是習近平口中的「兩面人」。
他說,習近平上台之後,政法委從過去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任政法委書記,降到政治局委員,直接向習近平報告工作。在整個權力架構上,習近平做了重新的定位,不可能再出現象周永康一樣的政法委書記跟他分庭抗禮。但習的親信比如王小洪進入政法委和公安部有個過程,在這個過程沒有完成之前,在政法委內部人員上,他只能是選擇地用。
「當時孫力軍表面上不會有特別明顯的鋒芒,他有很大的迷惑性,這個棋子是誰佈的,包括習的組織部長陳希不一定搞得清楚。」
王赫認為,習近平和江曾派繫在2017年十九大上有一個妥協,帶來了非常惡劣的後果,就是在公安部裏面,在自己人馬沒有到位之前,習近平不會把對方派系的人全部拍死,那些隱蔽很深的人,他也不能完全識別出來。習的親信王小洪2016年進入公安部,孫力軍這時候當了個副部級,是公安部黨委委員。顯然習近平當時對孫力軍還是信任的。
「但中共的領導人都喜歡安排自己的親信來做事的,因為有內在的信任感。對孫力軍這些人他是邊幹邊用,邊用邊看。後來王小洪進來之後,可能在內部發現孫力軍有問題,所以把他幹掉,調出那個實權位置。2018年3月,孫力軍成為公安部黨委委員、副部長,但不久就調整工作範圍,主要分管治安。這表明孫已不被信任,開始邊緣化了,大概2019年對孫的秘密調查即已啟動。」王赫說。
李林一則認為,主要是習的人也在加緊在政法系佈局,就和江派的佈局產生了衝突,這也是這次習要把孫力軍這個團夥打掉的原因之一。這裏面最明顯的,就是把親信王小洪推到了公安常務副部長的職位上,手握大權。
打孫力軍政治團夥成官場整肅由頭
近兩年新一輪官場整肅潮和孫力軍案基本同步。
2020年,中共政法系統內部已開始「倒查20年」,對全國政法隊伍進行整頓。2020年4月,孫力軍落馬。同年6月7日,微信公眾號「中央政法委長安劍」發文稱,將「倒查20年」升至「倒查30年」。7月,也就是孫力軍落馬三個月後,習近平開始進一步清洗政法系,就是由其親信陳一新負責的所謂「延安整風」。
今年1月24日,習近平親信、公安部黨委書記王小洪領頭成立「肅清孫力軍流毒」專項小組,強調「深挖徹查涉及到的問題線索」。
中共央視反腐片《零容忍》第一集中,除了出現孫力軍、王立科、龔道安、鄧恢林及劉新雲,還點名了去年10月落馬的前公安部常務副部長傅政華。所謂「孫力軍政治團夥」的副省部級以上的成員加上孫力軍本人,被點名的至少已有6人。
最新一個是遼寧省公安廳長王大偉。官方3月1日公布,遼寧省副省長、省公安廳廳長王大偉被調查。親北京的《星島日報》引述消息稱,王大偉的落馬不排除與公安部前副部長孫力軍有關。有傳言說他擔任省長助理長達四年,遲遲未晉陞,是因個人婚姻問題而受阻,後來通過孫力軍運作後才升任副省長。
孫力軍跟前湖北公安廳長曾欣也關係密切,2021年11月初傳出曾欣「主動投案」的消息,同年11月底,未到退休年齡的曾欣(55歲)被免去廣西自治區委常委和政法委書記職務。12月底,曾欣因「個人原因」辭去人大代表職務。
此外還有未露面多時的現任中紀委副書記劉金國、早前職務出現異動的天津政法委書記趙飛,也被質疑有可能被孫力軍案牽連。
習近平面對中共內鬥的生命安全威脅
去年9月孫力軍被開除黨籍,官方通報的罪名包括「政治野心極度膨脹」「在黨內大搞團團伙伙、拉幫結派、培植個人勢力,形成利益集團,成伙作勢控制要害部門」「嚴重破壞黨的團結統一,嚴重危害政治安全」「大肆賣官鬻爵、安插親信、佈局人事」等等。
今年1月16日,習近平的親信、中央政法委秘書長陳一新在政法會議上放話力保中共二十大,並強調「穩字當頭,把保安全、護穩定各項措施提升一級」。
名列孫力軍的「政治團夥」的重慶市前公安局長鄧恢林,已被曝光捲入一樁疑似對習近平不利的案件。
大陸搜狐和網易網2021年9月14日曾刊發題為「鐵拳砸向利令智昏者!」的文章披露,江蘇省公安廳前刑警總隊長羅文進和鄧恢林(重慶前公安局長)兩人互通有無,妄議中央大政方針,辱罵「國家主要領導人」,「甚至計劃領導人在南京舉行紀念活動時不軌,被安全部人員阻止了罪惡活動」。
對前述文章中的「國家主要領導人」,不少分析者認為,應該是指習近平。
孫力軍今年1月13日被起訴時,其罪名之一是非法持有槍枝罪。旅澳法學家袁紅冰向大紀元披露,孫力軍本身是有權力配槍,但是他又在家裏儲備了很多槍枝,據知情人說就像個小軍火庫,隨時可以裝備一個排的兵力。
袁紅冰說,整個公安系統兩年前進行重大的整肅,是因為習近平的公安部親信王小洪發現,公安系統內部多次發生暗殺習近平事件。中共黨內現在想要除掉習的人太多了。因為他們所屬的派系受到整肅,他們對習近平產生很大仇恨。
時事評論員李林一認為,習現在較為難辦,明知自己左轉那套已經難以在中共內部推行下去,而且官員對其的不滿很大,但只能按照王滬寧給他設計的那條路走下去。未來黨內對其的不滿會大爆發,各派系殘存勢力可能利用民意,聯合起來對付習。
李林一表示,最近這次的「鐵鏈女」是一個標誌事件,中國民意會如此洶湧。這種事情未來會更多。習雖然大權在握,但未來不排除會在內鬥中被逼到死角,到時候再看其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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