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張仲景的心肺復甦術

現代的急救方式「心肺復甦術」早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有中醫師掌握了核心技術。古書中記載，東漢「醫聖」張仲景救自縊者：讓「一人以手按據胸上，數動之。」

東漢末年，張仲景與華佗、董奉並稱「建安三醫」。當時他已經懂得「心肺復甦術」。在古醫書《金匱要略》第二十三卷〈雜療方〉中記載了他急救自縊者的過程。

案例是這樣的：一天，張仲景在外行醫，發現一戶人家門口聚集了很多人。他上前一看，一個人懸樑自縊被發現，當下周圍的人都不知所措。好在時間並不長，張仲景覺得還能救。

他讓人趕快將那自縊之人放下來，「徐徐抱解，不得截繩，上下安被臥之。」即：不要一下就截斷繩子，而是要將那人慢慢從繩索上抱下來，平放在被子上，然後讓「一人以腳踏其兩肩，手少挽其髮，常弦弦勿縱之。」就是讓一個人用腳踏住他的兩肩，手稍稍挽住頭髮，這樣可以使其頭部後仰，呼吸道暢通。還要「常弦弦勿縱之」，始終保持這樣的姿勢。

與此同時，再讓「一人以手按據胸上，數動之；一人摩捋臂脛，屈伸之，若已僵，但漸漸強屈之，並按其腹。」就是讓一個人有規律地按壓那人的胸部，另一個人屈伸他的手臂，通過手臂的屈伸和腹部的按壓，帶動胸腔負壓的變化，以幫助其恢復呼吸。

在幾個人的配合下，「一炊頃」（燒一鍋飯的時間），約半小時，這個人「氣從口出，呼吸眼開。」但張仲景仍不放鬆，繼續做前面的動作，直至那人清醒過來。救過來之後，又給他少許的桂枝湯和米湯潤喉，直到能吞嚥下去。此外，還「以管吹其兩耳」，刺激這個人的內耳，以獲得輔助功效。張仲景強調「此法最善，無不活者。」

現代急救方式「心肺復甦術」。（Shutterstock）

這段記載顯示東漢已有醫師掌握心肺復甦的核心技術。《金匱要略》中還記載了多種搶救猝死的方法，如：吹鼻取嚏法、舌下含藥法等。到了隋朝時，巢元方在《諸病源候論》中，從經絡學說論述了心肺復甦的急救原理；唐朝時代的孫思邈在《備急千金要方》中將張仲景「以管吹兩耳」改為「竹筒內口中，使兩人痛吹之，塞口傍無令氣得出。」到了清代，心肺復甦的技術細節趨於完善，包括捻圓氣管、開放氣道、胸外按壓、人工呼吸、針灸刺激、湯丸促甦等。

除此之外，張仲景在《傷寒論》（卷九）〈蜜煎導方〉記載了灌腸之法。

年少時的張仲景曾跟隨同鄉名醫張伯祖學醫。一天，一輛牛車送來一個唇焦口燥、高熱不退、精神萎靡的病人。張伯祖診斷後認為是「熱邪傷津，體虛便秘」所致，因此需要瀉藥幫助病人解出乾結的大便。但病人身體很弱，恐怕受不了強烈的瀉藥。

正在張伯祖犯難之際，張仲景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取來蜂蜜，放進銅碗裏，就著微火煎熬，邊攪邊熬，等熬成黏稠的團塊，冷卻後捏成一頭尖的細條狀，塞入病人肛門。病人的腸道得到滋潤後，很快排便。由於熱邪排盡，不久病人就康復了，這就是世界上最早使用的「藥物灌腸之法」。

張仲景根據自己的臨床經驗，寫出了《傷寒雜病論》十六卷（又名《傷寒卒病論》）。這是中醫史上第一部理、法、方、藥兼備的經典，在公元210年左右寫成，之後大行於世。

《傷寒雜病論》經晉代名醫王叔和加以整理，至宋代才逐漸分為《傷寒論》和《金匱要略》二書。《金匱要略》就是《傷寒雜病論》「雜病」部份，涉及了四十多種病的治療方法，被後世稱為「方書之祖」。

明朝醫師懂起死回生之術

中國古代的中醫博大精深，懂醫術之人不僅身懷絕技，還兼具高尚的德行。他們或出入宮廷成為皇家御醫，或行走於市井鄉野，成為民間百姓心目中的一代良醫。

明朝《儀真縣志》載：殷榘、字度卿、號方山，家族世代行醫，且醫術高明。他飽讀醫書，手不釋卷。給人診脈時，準確無誤，藥到病除。他留著鬍鬚，年輕時長相俊朗，到老了依然鶴髮童顏。因他治病的方法既神奇又靈驗，當地人叫他「殷神仙」。

有一天，殷榘在路上看到一些人抬著棺材往前走。他發現棺材的底部有血在往下滴，那血色鮮紅，尚未凝固。於是他攔住抬棺的人，問道：「人還沒死呢！為何要放進棺材裏？」抬棺者告訴他：「裏面躺著的是一位難產婦人，因生不出孩子，已經疼死過去了。」殷榘聽了立即說道：「快把棺材打開，我能把她救活。」

殷榘對著婦人的心臟部位扎針，她肚裏的孩子一下就出來了，她也慢慢甦醒過來。原來，那婦人在分娩時，孩子的手一直緊緊抓著她的心臟。殷榘用針扎到了嬰孩的手，嬰孩就把手縮了回來。等孩子出生後，人們看到嬰孩手背上果然有被針扎過的痕跡。

殷榘的醫術令人稱奇，且一生淡泊名利，總是以救治病人為重。

安徽歙縣有個病人已經病了七天了，不吃也不喝，有醫生給他開了補藥，他喝了以後就不省人事了。殷榘告訴那醫生：「若病人的舌頭發黑卻不發硬、臉腫了卻沒向兩邊裂開，就說明這個人還有救。」那醫生聽了他的話，於是改用祛熱的方子，很快就把那病人治好了。

除療疾如神，殷榘還能斷人生死。

有一次，他給一個重病人診脈。這人看起來快要死了，可他卻對病人說：「你並無大礙。」殷榘只讓他吃了一副藥，那人就徹底康復了。旁邊有個人看了，想試探殷榘的醫術，可他並沒有生病，只是喝多了酒。他讓殷榘給他診脈，殷榘說：「你已經病得不輕了，沒法治了，你趕緊回家吧！過了半夜你就會死。」那人聽了大笑不止，可到了凌晨時分，就傳來了他病故的消息。

明朝萬曆十一年，一場大瘟疫在閭巷間蔓延，人們害怕染疫都足不出戶。殷榘見狀，就挨家挨戶上門診治，最後救活了成百上千的居民。經他救治的人想送他東西，可都被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