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三十八章 聯宋滅金 ②

公元一二二三年，金宣宗的兒子完顏守緒即位，史稱金哀宗。他勵精圖治，但金國的命運已經無法挽回。公元一二三零年，窩闊台大舉進攻金國，金國在潼關屯駐重兵，頑強防守，蒙古軍隊從正面進攻不利，於是窩闊台決定實施成吉思汗的遺命，聯宋滅金。

◎和議破裂汴梁失守

這時，關中一帶已經被蒙古佔領，窩闊台兵分三路，一路從山東穿越淮河東岸，在淮東地區進攻汴梁；一路由窩闊台親自率領，過黃河直搗汴京；另外一路由拖雷領兵，從西面準備從南宋借道。當時拖雷派了一個叫搠不罕的使者去跟南宋商量。南宋有一個統制名叫張宣，把蒙古使者殺了。拖雷一怒之下，帶著三萬騎兵攻破了大散關，然後進一步佔領興元，沿漢水東下，強行借道，南宋也擋不住他。拖雷最後攻佔了唐州和鄧州（今河南的唐河縣和鄧縣），出現在汴梁的南部，完成了成吉思汗的遺命。

蒙古人的武器其實是非常先進的，他們自來擅長騎馬射箭，所以他們的弓箭非常發達，他們那個大弓，一箭可以射900步，相當於900米。他們和金作戰的過程中還學會了使用火器，所以後來他們遠征歐洲以及攻打南宋、攻打金國汴梁、攻打蔡州，用的都是大炮。金國守汴梁的時候，也是用大炮往下打。雙方用火器作戰的時候，傷亡非常慘重，汴梁城下城上死傷了幾十萬人，激戰了十六個晝夜。

蒙古領兵的人一看汴梁這麼難打，當時金國又說要跟他們和議，於是雙方就準備講和。結果談判剛剛開始，汴梁城就發生了瘟疫，死亡幾十萬人。蒙古和議的條件非常苛刻，他們要求金哀宗去掉帝號不能再稱皇帝，並且要獻出土地，除此之外還要把頭髮剃光，向蒙古稱臣。金哀宗嚴詞拒絕。當時蒙古的使者非常傲慢，惹怒了金哀宗的保鏢。這個保鏢名叫飛虎軍。飛虎軍氣憤難忍，半夜裏把蒙古人居住的館驛團團圍住，將裏面的蒙古使者全部殺死。談判自然也就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這個時候，窩闊台和拖雷並不在汴梁城下，因為當時是七月份了，他們已經去了居庸關外避暑，結果窩闊台汗生病，然後發生了我們之前講過的事，拖雷替他喝了一種施了符咒的水後去世。這兩件事兒延宕了蒙古攻擊汴梁的進程，直到十二月，蒙古才再次回來圍困汴梁。

蒙古暫停進攻汴梁城的時候，金哀宗覺得北面的衛州（今河南汲縣）是蒙古防守比較薄弱的地方，於是想把那個城市奪回來，結果打了敗仗。之後，金哀宗南逃到了歸德（今河南商丘附近）。等到蒙古人回來第二次圍困汴梁的時候，金哀宗已經不在汴梁城中，汴梁城被攻破。因為汴梁頑強抵抗，所以蒙古攻克汴梁之後，速不台就想依照慣例屠城，被耶律楚材勸住了。汴梁是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所以說耶律楚材真是功德無量。

◎蒙宋聯合金國滅亡

金哀宗覺得歸德也難以守住，所以繼續南逃，到了蔡州（今河南汝南縣），蔡州城還是比較堅固的。蒙古大軍跟蹤而至，金哀宗一看唯一能求救的對象就是南宋了，於是他向南宋求救。結果南宋這時決定和蒙古聯合，派了一個叫孟珙的人帶兵從南面攻擊蔡州城。

這場戰鬥從1233年一直持續到1234年的正月，金國糧食吃光了，士兵也死得差不多了，金哀宗對手下的大臣們說，自古沒有不亡的國家，一個國家一旦被滅亡，通常這個國家的皇帝會被獻俘太廟，有的是被囚禁起來，我絕不做這樣的國君。

他當時做了一個決定，傳位給他身邊一個名叫完顏承麟的侍衛。完顏承麟是完顏劾里鉢的後代，也屬於宗室，多年以來一直保護著金哀宗。完顏承麟不肯接受皇位，哀宗對他說，朕的身體非常胖，一會兒城被攻破的時候，我是跑不了的。你年輕，武功又好，只要你能逃走，將來說不定咱們還有復國的機會。完顏承麟含淚答應，之後舉行了登基禪位的典禮。就在他們舉行典禮期間，蔡州的外城被攻破了，於是他們匆匆結束了典禮，之後金哀宗上吊自殺。完顏承麟剛當了幾個小時的皇帝，宮城就被攻破，完顏承麟被殺，金國就這樣滅亡了。

金國傳了九個皇帝，歷時119年而亡。隨後窩闊台又討伐高麗和金國叛將蒲鮮萬奴在會寧建立的大真國，相繼獲勝。

◎長子西征所向披靡

在窩闊台汗即位的第七年（1235年），聽說當年騎馬跳入印度河泅水逃走的扎蘭丁又回來了，並且要偷偷復國，所以窩闊台汗派了一支軍隊擊敗了扎蘭丁，將其殺死。但這又激發起窩闊台汗對西歐諸國的野心，所以他開始集合部隊遠征歐洲。這次征伐歷史上也稱之為「長子西征」。成吉思汗的大妃孛兒帖生了四個兒子，老大是朮赤，他的長子叫拔都；老二叫察合台，兒子叫拜答爾；老三是窩闊台，長子叫貴由；老四叫拖雷，長子叫蒙哥。這一次西征，是成吉思汗四個兒子的長子領兵。

1236年，四個王子率領諸部聯軍匯聚在不里阿爾（今保加利亞），之後兵分兩路，一路從西面走，一路從東面走。從東面走的這一支，打敗了欽察諸部的聯軍，掃蕩了裏海以北的地方；從西面走的這一路，穿越摩爾多瓦，來到了莫斯科。

1238年，兩路軍隊會師在莫斯科城下。蒙古人攻佔莫斯科一個城就殺死了27萬人。打莫斯科的那一個月裏，蒙古人踏平了14座城市，之後軍隊又開始進攻烏克蘭。當時，莫斯科不是俄羅斯的首都，俄羅斯的首都在烏克蘭的基輔。率軍攻佔基輔的人是蒙哥，蒙哥當時在第聶伯河眺望基輔，看到基輔有很多的教堂，非常精美，很是歎羨。他勸守將投降，守將拒絕。於是這一年的12月，蒙古大軍踏冰渡河攻佔了基輔。當時基輔的守將狄米脫里（Dimitry）一直堅持到巷戰最後一刻才被擒。

莫斯科被攻佔的時候，俄羅斯很多公國的國王一路逃向馬札爾（今匈牙利），於是蒙古大軍兵分三路，一路從北面進攻波蘭，一路從中路直接進攻匈牙利，還有一路從南部進攻羅馬尼亞。打波蘭的時候，波蘭和日耳曼人組成了十字軍，按說應該是戰鬥力很強的，結果被蒙古打得大敗崩潰。然後打波蘭的這一支軍隊繼續向西打，打下了捷克，從捷克又返回來，進攻匈牙利；中路軍隊直接打到了布達佩斯城下；南面這一路也非常的順利，最後三路會師在匈牙利。蒙古人又繼續四處掃蕩，佔領周邊其它國家。當時蒙古人有一個野心，他們要把疆域東西兩邊都擴展到大海。東面就是中國往日本海的那個方向，西面就是到達大西洋。按照蒙古人的進攻速度，打到大西洋是很容易的，因為當時他們已經佔領了奧地利，打到了維也納城下，飲馬多瑙河，往西北就是德國，往西就是瑞士，然後再攻佔法國，就到大西洋邊上了。

當時歐洲各國震動，教宗非常恐慌，讓所有歐洲國家全部聯合起來，組成十字軍去抵抗蒙古。蒙古當時一支大軍打到多瑙河邊，另外一支大軍打到威尼斯城下，所以歐洲簡直是風聲鶴唳，覺得根本無法和蒙古人對抗。

◎爭奪汗位內鬥不斷

誰知突然一夜之間，蒙古軍隊偃旗息鼓全部撤退。為甚麼呢？因為1241年窩闊台汗暴病而亡，消息從和林傳到歐洲整整用了一年時間。此次帶兵西征的都是長子，他們必須回去參加庫里爾泰，選出新一任大汗。

窩闊台的長子貴由得到消息後立即撤兵，其他人也紛紛撤兵。貴由和朮赤的長子拔都關係不好，拔都一看他回去了，就帶著軍隊故意拖拖拉拉的不回去，只要拔都不去，就等於開會的人沒有齊，這種情況下不管選出誰做大汗都沒有合法性。他們反覆邀請拔都，拔都後來派了兩個代表，把貴由選為大汗。貴由直到1246年才當選大汗，中間拖了四年的時間。

1248年，貴由也暴病而亡。在他當大汗的三年裏，蒙古沒有發生甚麼大事。貴由死後，拔都主持召開庫里爾泰，把拖雷的長子蒙哥選為大汗。但是察合台和窩闊台這兩系的人都沒有來，所以蒙哥的汗位繼承存在合法性的問題。

蒙哥的母親唆魯禾帖尼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她生了四個兒子，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長子叫做蒙哥；次子叫忽必烈，即後來的元世祖；三子叫做旭烈兀，是蒙古第三次西征領兵的人；四子叫阿里不哥，是後來跟忽必烈爭位的那個人。蒙古各系一直到了元朝的時候，互相之間還在爭奪汗位，所以整個元朝八十多年中，經常發生不同家族之間的戰爭、叛亂。

蒙哥汗即位之後，也開始征伐四方。由於這時金國已經滅亡，南宋和蒙古已經接壤，所以蒙哥汗就開始了滅亡南宋的行動。那麼這一場戰役結果如何呢？請看下一章《釣魚山下》。（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