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共對德國大學在線圖書講座橫加干涉,經媒體曝光引發各界熱議。對於中共伸向德國大學的長臂管轄,德國學術界明確表示「令人不安,無法接受」。同時,德國大學與孔子學院的合作再次受到審視。

據德國《圖片報》報道,整個事件由一本書引起。這本書出版於2021年7月1日,由奧斯特(Stefan Aust,《世界報》編輯)和蓋格思(Adrian Geiges,《亮點》雜誌記者)合著,書名叫做《習近平——世界上最有權力的人》(Xi Jinping–der machtigste Mann der Welt)。

兩位作者原本希望周三(10月27日)在漢諾威萊布尼茨大學(簡稱漢諾威大學)和杜伊斯堡—埃森大學舉行在線圖書講座,向讀者介紹他們的新書。出版該書的慕尼黑派普出版社(Piper-Verlag)稱,由於中共施壓,這項活動被取消了。

在漢諾威,上海同濟大學出面進行了干預,該大學與漢諾威大學共同管理該大學孔子學院。在杜伊斯堡,中共駐杜塞爾多夫總領事馮海陽親自出面干預,阻止了這一講座。

據派普出版社說,孔子學院的一名員工對取消講座給出的理由是,「你們不能再把習近平作為一個普通人來談了,他現在應該是碰不得,提不得的。」據悉,這並非德國孔子學院及其中國合作夥伴的立場,而是他們收到了來自中共「高層的壓力」。

作者:事實已證明書籍論點

派普出版商馮‧羅文伯克(Felicitas von Lovenberg)表示,「兩所孔子學院因此取消活動是一個令人擔憂和不安的信號。」

作者奧斯特認為,發生這樣的事反倒證實了這本書的基本論點,「這是第一次,一個獨裁者(統治的國家)即將在經濟上超越西方,現在還試圖在國際上強加其價值觀,而這些價值觀是反對我們的自由的。」

合著者蓋格思表示,這本書以一種非常不同的方式介紹中國,例如,「它還談到過去幾十年中國如何克服貧困,但是,這種平衡式的報道顯然對習近平來說已經不夠了,他現在希望有一個圍繞他本人的國際崇拜團,就像在中國一樣。」

孔子學院是癥結所在

讓德國人困惑的是,為甚麼中共獨裁者可以左右德國大學的安排?癥結就在孔子學院,該學院雖然與德國大學合作,但卻依附於中共政府。

研究這些機構多年的中國專家米薩爾(David Missal)解釋說,通常情況下,他們不會進行如此明顯的審查。「到目前為止,我不知道在德國有這樣的先例。北京當局通常會採取更微妙的方式來阻止關鍵事件。」

米薩爾表示,大多數時候中共是想辦法讓這些機構自我審查,但這次是公開干預,非常明確。他說,「其它孔子學院也可能從他們的網站上撤下了關於這本書發布的公告。因此,這似乎是一個有協調的行動,可能是來自中共更高層的命令,這更加令人擔憂。」

大學發言人:杜絕外國政府的干預

漢諾威大學周一對此事進行了評論。該校發言人說,學校並未被告知其合作夥伴孔子學院的活動計劃,也沒有參與取消活動。這次取消是「不可接受的、令人不安的和不可理解的」。

該發言人表示,「(漢諾威)大學管理層將立即尋求與孔子學院的負責人進行會談,以審查進一步合作的可能性。」該發言人明確說道,「必須嚴格杜絕外國政府對漢諾威大學的研究、教學和公共關係施加政治影響的任何企圖。」

該校發言人還表示,大學希望邀請作者和出版商在漢諾威大學舉行圖書講座。「這將是大學管理層的榮幸,也是漢諾威大學使命的體現。」與此同時,杜伊斯堡—埃森大學也表示將主辦在線圖書發布會。

學術部長:學術自由佔主導地位

下薩克森州學術部長圖姆勒(Bjorn Thumler)談到這一事件時說,「在德國,學術自由和思想自由佔主導地位,在這裏生活和教書的每個人都應該意識到這一點。因此,取消在兩所孔子學院的講座是不可接受的。」

同時,下薩克森州議會中的自民黨已經向學術部發出詢問。自民黨議員阿爾特(Lars Alt)說,中共的干預是「對我們科學和文化自由的令人不安的侵犯」。中共對孔子學院的控制程度尤其令人擔憂。州政府現在必須解釋在多大程度上對孔子學院施加了壓力,以及這種與中國大學在下薩克森州的合作形式在多大程度上仍然是可行的。

自民黨:必須制止這種合作

德國自民黨(FDP)和綠黨已經在多個場合對孔子學院提出批評。去年綠黨就曾問詢聯邦政府,中共在多大程度上對「德國孔子學院的活動、教學內容和教材施加了影響」。

聯邦政府答覆,「孔子學院的計劃由官方的外國文化組織漢辦(中共語言教育研究所)控制。漢辦直接隸屬於中共中央宣傳部。」

今年3月,自民黨在一項動議中要求終止與孔子學院的合作,並要求一個獨立的專家委員會調查中共政府對德國大學的影響。該委員會還應該調查在德國的中國學者和學生受到(中共)監視和影響的程度。

自民黨籍國會議員穆勒-羅森里特(Frank Muller-Rosentritt)對《圖片報》表示,「最近的(中共)禁令再次證明,那些仍然相信孔子學院獨立性的人是錯誤的。」「我們歡迎在大學裏推廣中文,但研究和教學的自由必須得到保障,這包括對國家政治領導人的批評性討論。」

中國專家米薩爾提出,「德國大學與孔子學院的合作必須結束,因為這給人們帶來了學術獨立的假象。」「在漢堡和杜塞爾多夫,合作已經終止;在特裏爾,合作也已暫停。但在其它一些德國大學,仍然有孔子學院。」

米薩爾說,下一屆聯邦政府應該對此進行干預,「只有在德國大學不與依賴中共政府的機構合作時,才應向其提供第三方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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