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學泰斗、中大前副校長兼新亞書院院長及台灣中央研院院士余英時8月1日晨間於美國寓所睡夢中逝世,享年91歲。昨(8月5日)多位港台學者紛紛在Facebook等發文悼念,其中,中大政治與行政學系副教授周保松的帖文以「拔劍四顧心茫然」為題,憶述二人的經歷與書信往來。八九民運領袖王丹及專欄作家陶傑亦分別於FB發文,讚揚余英時的學養。

周保松在帖文中表示,上星期才收到余英時的來信,正想要回信便收到噩耗,說余是他「生命中極為尊敬、信賴、精神上甚為依靠的一個人」,但現在離開了,「捧著他的信,讀著他的字,感覺很不真實。」並真切體會了,余當年驚悉他的老師錢穆先生過世時,寫下〈猶記風吹水上鱗〉的心情。

帖文中,周保松談及了二人的相交經歷與之後的書信往來,雖然二人一生中只見過一次面,但二人「無以名之的精神聯繫」卻延續了一生。1995 年周以新亞書院學生身份,接待過前來中文大學參加錢穆百年誕辰紀念會議的余英時。周憶述,當時余推薦並鼓勵對自由主義感興趣的他好好研究哲學家羅爾斯(John Rawls)的著作,《政治自由主義》(Political Liberalism,1993)。這段經歷對周有特別的意義。

因此周決定與所有關心香港命運的人分享此信,余英時在來信中寫道:「香港情況向民主自由相反的方面進展,我早在NY時報、電視等媒體上注意到。在短時間內,大概不易改變,但我始終相信:人類文明正途不可能被少數自私自利的人長期控制。香港自開始(1843)便享有自由,不在專制王朝手中。以香港人的覺悟程度而言,也決不甘心作奴隸或順民。但人的主觀奮鬥是極重要的,決不能放棄。但願我們有足夠的勇氣和智慧,繼續作一點事。」。

陶傑:學養最高貴之人  王丹:中國最後一批士大夫

八民學運領袖王丹在 FB 中表示,聞訊後無法入睡。王讚許余英時為了堅守良知,在自由亞洲電台作政治評論員,耗費時間和精力,又形容他「一絲不苟,兢兢業業,持之以恆」地公開批判獨裁專制。而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余英時的「擇善固執」,「這裡的『善』,我指的是追求民主自由,反對獨裁專制」。王憶述往昔余曾促成他入讀哈佛大學,並在畢業後去台灣教書。王又表示余對年輕一輩的包容,有著因知識而來的安身立命的基礎和寬厚的胸襟,贊譽他為「典型的,甚至是中國最後的一批士大夫」。

香江才子陶傑亦在 FB 發文讚揚余英時為「今日華人世界學識最博雅、學問最通達、學養最高貴之人」,同時是「全球對中西文化本質認知最透澈一位智者」。陶傑認為,如果過去廿年余能作用於美國智庫的指導講論,「今日的世界,會很不一樣」。陶傑又寄語香港年輕人,閱讀余英時的自傳,了解哲學大師,是思考自己的一個起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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