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由江原道推動的「中國複合文化村」在南韓成為焦點,引發超過60萬民眾的聯署抗議,相關施工企業表示重新考慮建設計劃,工程面臨告吹。與此同時,中共人民網南韓分部女經理在南韓的活動以及她與南韓政要的關係也引起普遍關注。

中國城建設引發韓民眾擔憂

2018年12月,江原道與中共人民網於簽署了一項備忘錄(MOU),決定在春川市和洪川市興建「中國複合文化村」,即中國城。預計佔地面積為120萬平方米,約有170個足球場大,相當於在南韓境內建一個「小中國」,其核心設施有中國傳統文化街、少林寺南韓分寺等。江原道是南韓十四道之一,位於韓半島的中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此,消息漸漸傳出之後,引起了南韓人的擔憂。

根據南韓NTD的報道,有分析稱此工程可能造成國家安全憂患。因為距離中國城十分鐘車程之處駐紮著南韓預備部隊陸軍11師,而且分佈著眾多軍事設施。江原道還與北韓接壤,三八線就橫穿江原道。

江原道春川市酒店施工現場接受訪問的中島史前遺址保存本部代表金鐘文(新唐人電視台截圖)
江原道春川市酒店施工現場接受訪問的中島史前遺址保存本部代表金鐘文(新唐人電視台截圖)

另外,作為中國城的配套設施,江原道計劃在春川市建設一家中國人專用的豪華酒店,但酒店選址位於春川中島史前遺址上,這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史前時代遺址,出土文物已超過一萬件。據中島史前遺址保存本部金鐘文代表透露,施工單位在確認有遺蹟的情況下還強行施工,如繼續下去恐造成難以恢復的損失。

春川中島史前遺址保存本部代表金鐘文還介紹到,中共在大力推進「東北工程」,致力於向周邊國家灌輸「中國是包括大韓民族在內的整個東北亞的支柱」這一歷史觀念,而中島遺蹟可以推翻中共這一論點。金代表表示,中島史前遺址對守護南韓的民族歷史非常重要,在其上建造酒店等於抹殺歷史、破壞未來。

項目遭廣泛抵制 面臨全面取消

而許多南韓民眾也認為這是中共的一種文化滲透。2019年12月6日,「中國複合文化村」項目在人民網北京本部舉行了啟動儀式,《人民日報》副總編輯致辭時表示,「當前中韓關係穩步發展」,而要促進兩國的民意相通,則「需要更多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方式和路徑」,「春川中國複合文化村項目是一種有益嘗試」。

江原道「中國複合文化村」還被證實是中共「一帶一路」項目。2019年舉行的啟動儀式相關報道同樣出現在中共一帶一路官方網站上。報道中,與會的國家信息中心大數據發展部副主任表示,「文化是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力量」。負責工程施工的南韓可隆國際(Kolong Global)總經理尹昌運致辭中稱中國複合文化村項目「是踐行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精神的重點項目」。

在江原道建設中國複合文化村的消息傳出之後,引起了南韓人的反感和持續的抗議。但江原道政府不顧民眾的反對和呼聲,於2021年3月23日通過《江源道民日報》宣佈,將工程名稱由「中國複合文化村」改為「韓中文化城」,並定位為紀念韓中建交三十周年的代表性工程,從今年下半年開始加快建設速度。

南韓民眾了解到此消息後,於3月29日在青瓦台網站聯署,陳述了中國複合文化村引發的種種擔憂,對江原道的強行施工表示不解,並要求撤銷該工程。截止5月3日,聯署達到670,780名,根據相關規定,如請願者超過20萬名,青瓦台或相關機構必須做出答覆。

面對高漲的社會輿論壓力,負責施工的南韓可隆國際於4月26日表示「不管客觀的實際情況如何,65萬以上的國民參與了聯署,不能將此民心置之不理。即使遭受巨大的經濟損失、時間損失,也將全面重新探討項目計劃」,宣佈取消項目。

與此相反,江原道知事崔文洵在4月27日自己的就職十周年新聞發佈會上,針對文化村等中國相關項目回答記者問題時表示:「(南韓)存在反中情緒,也存在嚴重的反日情緒。雖然遇到了一些阻力,但從大方向看,最好是通過文化交流增強人員往來,減少厭惡情感。我會尊重國民的感情,同時消弭厭惡情緒」,此話為該項目的繼續推進留下了餘地。

投其所好 刻意接近江原道知事

南韓民眾發現,在江原道文化村的推進過程中,一直都存在著一個女人的身影,她就是中共官媒《人民日報》網絡版「人民網」南韓公司的總經理周玉波。

根據南韓大紀元的調查報道,周玉波是通過襄陽國際機場相關事務與江原道建立聯繫的。1997年,江原道斥資3,800億韓圜在襄陽郡建設了國際機場,但於2001年完工、2002年4月8日正式投入使用的襄陽國際機場因慢性需求不足進入關閉狀態。2011年4月,民主黨崔文洵當選第五屆江原道民選道知事,他的首項任務就是激活襄陽國際機場。

就在同一年,人民網在南韓設立分公司並正式投入營運,周玉波接受《人民日報》特聘,成為首任總經理,她以「可以在中國宣傳襄陽國際機場」為由接近崔文洵,不斷積累交情。

此後,襄陽國際機場確實漸漸恢復活力。2013年11月11日,低價航空公司JIN AIR與中國湖南省長沙、福建省福州、浙江省寧波等二十三個中國城市簽訂備忘錄,開通與襄陽國際機場之間的定期·不定期航線。

周玉波由此於次年3月4日被江原道授予「名譽道知事」稱號,而崔文洵當天在自己的Facebook上發表了如下帖文:「最近,每次途徑襄陽機場都油然地昂頭挺胸,高興地合不攏嘴。照這樣發展下去,仁川國際機場都不值得羨慕了。非常感謝江原道名譽道知事、人民網南韓分公司總經理周玉波女士的大力宣傳。」

2014年人民網南韓分公司總經理周玉波被任命為「江原道名譽道知事」。(人民網截圖)
2014年人民網南韓分公司總經理周玉波被任命為「江原道名譽道知事」。(人民網截圖)

周玉波還將崔文洵知事介紹給中共地方政府,江原道也在她的斡旋下舉行了韓中友好馬拉松大會、韓中傳媒論壇等大型活動。

頻繁接觸南韓政界 網羅親中勢力

周玉波還廣泛地接近其他政界人物。

2015年9月11日,周玉波訪問全羅北道,獲得宋河珍道知事贈送的書法作品。同年9月14日,拜訪當時的全羅南道知事李洛淵,並簽訂謀求共同發展和合作的事務協議。此外,還與十幾個自治區、黃海與東海岸的經濟自主區域以及南韓海外宣傳機構等眾多南韓政府機構簽訂了合作協議。包括江陵市·平昌郡(2013)、慶尚北道慶州市(2013)、全羅北道群山市(2013)、全羅北道益山市(2015)、全羅南道潭陽郡(2017)、京畿道光明市(2017)、慶尚南道河東郡(2017)、光州廣域市南區·東區(2017)等。

根據南韓NewDaily對前江原道國會議員金鎮台的採訪,周玉波與比較有影響力的民主黨黨員都有交情,例如樸元淳(前首爾市長)、宋永吉、樸映宣、金榮春。

周玉波還於樸元淳任市長的2015年10月28日被選為「首爾名譽市民」。首爾特別市在介紹其獲選原因時表示:「在中國最大國營網絡新聞網人民網上積極刊登首爾市相關的新聞,作為駐韓中國商會副會長熱心幫助南韓企業進入中國市場」。此外,她還於2020年被委任為南韓京畿道(株)東北亞委員會委員。

周玉波既是人民網南韓分公司的總經理,又是一名十分活躍的採訪記者,而其採訪對像囊括政商界。2021年1月,人民網登載了許多南韓政界人物的新年賀詞,其中包括因過份親中而引發爭議的南韓第46屆總理丁世均、國會議員樸炳錫、京畿道道知事李在明、慶南道知事梁承晁、民主黨國會議員都鐘煥等。這也是周玉波所為。

「周玉波」谷歌搜索結果,結果顯示她與南韓自治區、企業、機關簽訂了數十項協議。(圖片:谷歌截圖)
「周玉波」谷歌搜索結果,結果顯示她與南韓自治區、企業、機關簽訂了數十項協議。(圖片:谷歌截圖)

去年7月份,她親自採訪了畢業於慶熙大學中文系、當選為第21屆國會議員的民主黨高旼廷。高議員在採訪中表示「南韓和中國都是懂得『信義』的國家,在新冠疫情中的相互幫助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困難時給予幫助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推動「一帶一路」項目「中國複合文化村」

2018年12月,中共人民網、江原道政府、可隆國際、內外住建和大韓武術協會五家機構的代表召開說明會,簽訂了建設中國複合文化村的備忘錄。早在2009年,春川市洪川郡一帶就在建設佔地面積為500萬平方米的美麗人生(La Vie est Belle)觀光區,文化村就計劃建於此觀光區內,可隆國際是美麗人生觀光區高爾夫球場的施工單位。

而這一提議卻讓很多人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前江原道國會議員金鎮台在接受南韓NewDaily採訪時表示,目前世界的唐人街都是自然形成的中國人聚集區,這種劃定某一區域計劃性地構建一座中國城的現象讓人難以理解,他認為這是中共為完成其中國夢而實施的「文化一帶一路」。

南韓政府雖未明確表示參與中共的「一帶一路」,但在2019年的啟動儀式上,中韓雙方與會者在致辭中都稱此文化村是「一帶一路」項目。另外,在江原道道廳2019年12月9日發佈的報道材料中,崔文洵道知事明確說江原道中國複合文化村是「南韓唯一的一帶一路項目」。根據中文《大紀元》4月14日報道,該項目從規劃到開發、宣傳,都由人民網全權負責。人民網南韓分公司的總經理周玉波應為此項目背後的實際推手。

此外,周玉波似乎還負責引進中資。去年12月,江原道議會召開預算結算特別委員會,會上江原道國際投資通商局長安權勇(音譯)透露:「關於中方,人民網不是投入自身公司的資金,而是尋找到投資者之後引入資金。因武漢肺炎,尋找投資者方面發生了一些延誤。」

藉人民網執行中共大外宣任務

2010年,中共中央委員會主辦的黨媒《人民日報》網絡版「人民網」在南韓設立分公司,2011年年末周玉波被任命為首任總經理,在其5年後的發言中可以看出,她藉助人民網在南韓執行中共大外宣任務。

2017年1月,人民網在北京舉行創辦20周年座談會,相關報道稱:「人民網認真落實黨中央要求,……成為傳播宣傳黨的理論和路線方針政策的主要陣地」。在周玉波的發言中,她稱「人民網南韓公司已成為中國(中共)對韓傳播的第一媒體。」

2017年周玉波在人民網成立二十周年座談會上發言。(人民網截圖)
2017年周玉波在人民網成立二十周年座談會上發言。(人民網截圖)
周玉波加入人民網五年時的文章 (網絡截圖)
周玉波加入人民網五年時的文章 (網絡截圖)

周玉波介紹說,人民網韓文版成功進駐南韓最大搜索引擎naver的新聞搜索庫,成為唯一用當地語言提供服務的外國媒體,「意味著中國的韓文外宣進入了全新的階段」,南韓公司依託《人民日報》與人民網,「發展成為中國對韓傳播第一媒體,不辱外宣使命」。

周玉波還提到,她到南韓工作後,年均舉辦人民網南韓行系列演講20場,與南韓各界合作,年均舉辦大型交流活動十餘場。

經歷與聘用原因疑點重重

就任人民網南韓分公司之後的十年裏,周玉波可謂「碩果纍纍」。那麼,她到底是誰呢?

在《南韓經濟新聞》2016年4月18日對她的採訪中介紹道:「1997年,當時23歲的周總經理成為中國北京對外經濟貿易大學韓語系最年輕的教授,2011年擔任人民網南韓分公司首任總經理以來,一直是溝通韓中兩國的橋樑和窗口。」

根據《朝鮮日報》中文版2012年3月2日的相關報道,「周玉波原是大學教授,曾在北京對外經濟貿易大學教了14年韓語」。另外,《中央日報》2011年8月29日的報道中寫道:「她優秀的韓語水平得到普遍認可,1997年學士畢業時,雖然沒有碩士學位,卻被校長破格聘為教授要員。」

周玉波百度搜索結果(百度截圖)
周玉波百度搜索結果(百度截圖)

但是依據中國最大入門網站百度等發佈的信息,周玉波的主要經歷為「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外語學院南韓語系講師」,而且按照中國大學的情況,一個沒有碩士、博士學位的23歲大學畢業生很難成為母校的教授,「擔任教授14年」與「最年輕教授」表述應是造假或誇張。

還有,周玉波是如何由一名學者、講師成為首任人民網南韓分公司總經理的呢?其原因外界還不得而知。雖然她因「流暢的標準韓語水平」受聘,但也有負面的評價稱「中共長期利用其國家的女性在世界各國政界進行游說活動,這不是正常的外交方式,而是一種惡意的、低劣的手法,已經在全世界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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