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兩會」日前發佈了「十四五」規劃草案,披露了其在科技、產業戰略上的計劃和野心,並洩露了先前遭美圍堵的「2025」正捲土重來。不過,新出爐的十四五規劃或也為美國順籐摸瓜、制裁那些幫助中共的企業,鋪平了道路。

兩會公佈「十四五」草案 中共「2025」捲土重來

3月5日中共兩會授權發佈「十四五」規劃綱要草案,並將科技實力「大幅躍升」、「關鍵核心技術實現重大突破,進入創新型國家前列」,作為十四五規劃主要目標之一。

中共在發佈的17篇十四五《規劃綱要草案》中,單獨分出3篇來闡述科技和產業戰略,包括《堅持創新驅動發展 全面塑造發展新優勢》《加快發展現代產業體系 鞏固壯大實體經濟根基》《加快數字化發展 建設數字中國》。

中共「十四五」草案提出的科技戰略,內容是《中國製造2025》的翻版和更新。(中共黨媒新華網截圖)
中共「十四五」草案提出的科技戰略,內容是《中國製造2025》的翻版和更新。(中共黨媒新華網截圖)

與去年11月發佈的「十四五建議(全文)」相比,《加快數字化發展 建設數字中國》是十四五規劃新添加的單列篇章。

該綱要草案在「科技前沿領域攻關」欄目中提出了「新一代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電路、腦科學與類腦研究、基因與生物技術、臨床醫學與健康、深空深地深海和極地探測」等八大前瞻性領域。

對比這些綱要草案可見,中共「十四五」提出的科技、產業戰略,與近年來銷聲匿跡的《中國製造2025》之間存在微妙的關聯。

中共2015年提出的《中國製造2025》(簡稱《2025》),確立了十大重點領域,包括新一代信息通信技術產業、高檔數控機床和機械人、航空航天裝備、海洋工程裝備及高技術船舶、先進軌道交通裝備、節能與新能源汽車、電力裝備、農業裝備、新材料、生物醫藥及高性能醫療器械。

比較「十四五」提出的八大前沿領域與《2025》十大重點領域可知,雖然兩者表面看似有差異,但十四五新增領域都是中共《2025》列為突破發展的重點——例如「量子信息」、「集成電路」和「腦科學」等等。

中共國務院2015年5月8日發佈《中國製造2025》 (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中共國務院2015年5月8日發佈《中國製造2025》 (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如中共國務院2015年5月8日發佈的《中國製造2025》(國發〔2015〕28號)(原文),在「大力推動重點領域突破發展」專題中提出「積極推動量子計算、神經網絡等發展」;而「十四五」新提出的「量子信息」「腦科學與類腦研究」等領域,顯然是對《2025》上述目標的延伸。

中共《中國製造2025》文件截圖(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中共《中國製造2025》文件截圖(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還有「集成電路」(俗稱晶片),它不但是《2025》加強工業基礎的重點目標,更是中共屢遭美國斷芯打擊後最想突破的領域。

《2025》文件在「工業強基工程」一欄中提出,2025年「70%的核心基礎零部件、關鍵基礎材料實現自主保障」。在此基礎上,十四五將「集成電路」列為重點突破的八大前沿領域之一。

而《2025》被刪減的領域,要麼是被合併到其它名目下,例如「航空航天裝備」、「海洋工程裝備及高技術船舶」、「先進軌道交通裝備」等被併入「深空深地深海和極地探測」;要麼不再是中共關注的重點,例如新能源汽車和電力裝備等。

簡言之,「十四五」提出的科技和產業戰略,就是中共的《2025》更新版。

「十四五」加強軍民融合 分析:暗藏生化戰殺機

值得一提的是,「十四五」出爐的《加快國防和軍隊現代化》綱要草案(原文)與去年11月發佈的「建議(全文)」相比,顯著加大了軍民融合的份量。

十四五《加快國防和軍隊現代化》綱要加大了軍民融合的份量。圖為草案文件截圖(中共黨媒新華網截圖)
十四五《加快國防和軍隊現代化》綱要加大了軍民融合的份量。圖為草案文件截圖(中共黨媒新華網截圖)

該綱要草案比去年建議中的篇章,新增了以下內容:

「深化軍民科技協同創新,加強海洋、太空、網絡空間、生物、新能源、人工智能、量子科技等軍民統籌發展,推動軍地科研設施資源共享,推進軍地科研成果雙向轉化應用和重點產業發展。」

「加強軍地人才聯合培養,健全軍地人才交流使用、資格認證等制度。」

中共將滿足國防建設、促進軍民融合作為《2025》的指導思想和基本原則。圖為《2025》文件截圖(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中共將滿足國防建設、促進軍民融合作為《2025》的指導思想和基本原則。圖為《2025》文件截圖(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而《2025》官方文件顯示,中共將滿足國防建設、促進軍民融合作為《2025》的指導思想和基本原則之一。

比較兩者可知,十四五綱要草案新增的「軍民科技」「軍地人才」等重點,正是中共《2025》國防建設、軍民融合等發展原則的體現。

時事評論員李林一對此分析說,雖然在美國特朗普政府的重擊下,中共官方近年來罕有提及《中國製造2025》;但十四五綱要草案顯示,《2025》不僅在「十四五」中借屍還魂,而且還得到了加強。他認為,中共「十四五」明目張膽的推出《2025》翻新加強版,與美國對抗的意圖較為明顯。

李林一還指出,儘管美國政府已經制裁了不少參與軍民融合的所謂中國民企;但中共明顯欲在「十四五」強化軍民融合,未來會綁架更多民企參與。

李林一也對中共「十四五」加強生物科技等「軍民統籌發展」表示了擔憂,他擔心中共或看中新冠疫情的破壞力,而推動「軍民統籌」發展生化武器。美國政府一直懷疑與中共軍方合作的武漢病毒研究所曾研究新冠病毒(COVID)、並發生洩露,最終釀成全球大瘟疫。

「十四五」洩中共晶片野心 媒體曝造芯運動淪「芯騙」鬧劇

中共「十四五」的重點目標和欲突破的核心技術之一是晶片(集成電路)。中共在兩會之前已經在晶片領域砸下重金。

2021年3月1日,國務院新聞辦就工業和信息化發展情況舉行發佈會。圖為會議新聞稿截圖。(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2021年3月1日,國務院新聞辦就工業和信息化發展情況舉行發佈會。圖為會議新聞稿截圖。(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3月1日,中共工信部部長在國務院新聞會上稱要著力解決「卡脖子」的問題,聚焦集成電路等重點領域。工信部表示「中國政府在國家層面上將給予大力扶持」,全面優化完善發展晶片產業的環境和政策。

2021年3月2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在北京舉行「推動銀行業保險業高質量發展新聞發佈會」(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2021年3月2日,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在北京舉行「推動銀行業保險業高質量發展新聞發佈會」(中共國務院官網截圖)

3月2日,中共國家開發銀行董事長趙歡在國務院新聞會上介紹,今年安排4,000億(人民幣)以上戰略新興產業和製造業貸款,其中支持重點之一就是集成電路(晶片)。

趙歡稱,國開行「已經圓滿完成了集成電路國家產業基金一期投資」,同時「也參與了國家集成電路產業投資基金二期的設立工作,募集了2,000億資金」。

2021年3月3日,上海市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發佈集成電路產業專項規劃(2021-2025)(網絡截圖)
2021年3月3日,上海市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發佈集成電路產業專項規劃(2021-2025)(網絡截圖)

3月3日,上海市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發佈集成電路產業專項規劃(2021-2025),計劃到2025年,集成電路產業規模突破1,000億元,EDA工具、光刻膠、大矽片等關鍵「卡脖子」技術產業化取得突破。

儘管中共發動了造芯運動,並將晶片列為「十四五」的重要目標,但越來越多的媒體報道,披露了中共晶片計劃已經淪為「芯騙」鬧劇。

美國之音3月6日報道說,武漢弘芯千億「芯騙」工程落幕,中共的晶片計劃是全民「大煉鋼鐵」的翻版。陸媒財新網2月26日曾報道,武漢弘芯當天下發員工遣散通知。弘芯2017年11月在武漢東西湖區正式成立,號稱總投資者民幣1,280億元

報道指,弘芯項目癱瘓凸顯中共科技產業扶植政策帶來的風險,之後可能還有更多的類似騙局;在美國限供和斷供高端晶片之後,中國全國一窩蜂投入晶片產業,成為「大煉鋼鐵」在習近平新時代的翻版。

據中國媒體去年10月統計,在一年多時間裏,中國有6個百億級以上的半導體規劃項目停擺;除了武漢弘芯外,還有南京德科碼、成都格芯、陝西坤同、江蘇淮安德淮半導體和貴州華芯通。

據《日經亞洲》(Nikkei Asia)2月28日報道(原文),為了應對美國斷供晶片的壓力,中國晶片廠商正在搶購二手光刻機,並導致價格暴漲。光刻機是製造晶片的關鍵設備。

報道說,老一代的光刻機不受美國政府出口禁令的限制,所以迎來中國買家的搶購。《日經亞洲》引述業內人士的話語說,中國買家似乎買下了90%的庫存,二手光刻機價格自2008年以來已經上漲了10倍。

另據陸媒虎嗅網報道,業內資深人士透露,除了EUV(極紫外光源)光刻機,中芯國際幾乎可以買到其它所有型號的光刻機,包括DUV(深紫外)光刻機。

EUV光刻機是目前最尖端的光刻機,全球只有一家公司——荷蘭光刻機巨頭ASML(阿斯麥)能夠製造。因為美國禁令,阿斯麥目前不能向中共控制的中國大陸出口EUV光刻機。中芯國際是中國最大的晶片製造商,其大股東皆為國有資本;去年12月中芯國際被美國政府認定為受中共軍方控制,並遭制裁。

順籐摸瓜 美國制裁中共重點領域相關企業

美媒日前披露了,面對不透明的中共統治,美國政府是如何瞄準制裁對象的。

《華爾街日報》3月5日報道(原文)說,美國國防部文件顯示,美國防部將小米公司列入1月14日的「涉軍黑名單」,起因是小米總裁雷軍2019年曾受中共政權表彰。

2019「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名單截圖(中共統戰部網站截圖)
2019「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名單截圖(中共統戰部網站截圖)

2019年,中共中央統戰部、工信部等機構將小米總裁雷軍等100名民企老闆評為「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同時,小米公司計劃在5G、人工智能項目投資逾500億元人民幣,美國國防部認為這些領域是中共軍方的優先事項,也是「軍民融合戰略的重點」,因此將小米拉入黑名單。

與小米一起被美國列入1月14日「涉軍黑名單」的還有中微半導體設備、廣東高雲半導體、中國商用飛機、中國航空集團、大新華航空等其它8家中企。該名單顯示,美國政府制裁的這一批中企主要集中在晶片和航空領域,這兩類領域同樣是中共「2025」和軍民融合的重點。

去年12月18日,美國商務部將中芯國際、無人機公司大疆、無錫中德美聯生物技術、隸屬中共國藥集團的中國科學器材公司和深圳光啟集團等六十多家中企列入貿易管制黑名單。美國商務部指這些中企「通過濫用基因收集和分析或高科技監控」、幫助中共大規模侵犯人權,而且多與中共軍方有關。

2020年11月12日,美國總統特朗普下令,從今年1月11日起禁止美國人投資中共軍方所擁有或控制的31家中國企業,這些中企包括華為、中化集團、中國電信、中國移動、海康威視、中國航空工業集團等公司。《紐約時報》去年11月13日報道說,習近平推行「軍民融合」戰略,利用私企和國企來支持軍事和情報活動,因此美國政府對相關中企實施制裁。

去年5月底美國政府宣佈,當年6月1日起暫停與中共「軍民融合戰略」相關的中國學者和留學生入境美國。

美國政府一直指責中共利用「2025」、軍民融合等國家戰略,不當獲取經濟、技術和軍事優勢,試圖以此向世界輸出中共意識形態和影響力。

2019年10月,28家中國實體被美國商務部列入制裁黑名單,其中包括中國CV(電腦視覺,簡稱CV)產業的領頭羊——商湯、曠視和依圖等三家公司。2020年5月美國商務部又發佈一批實體清單,新增雲從科技、奇虎360、烽火科技等33個中國實體(含個人)。

雲從和上一批被制裁的商湯、曠視、依圖,被視為中國CV產業「四小龍」;由於這4家圖像(人臉)識別領先企業也是人工智能(AI)行業的佼佼者,所以也被稱為中共的「AI四小龍」。

根據美國商務部的指控,「AI四小龍」遭美制裁,是因為參與了中共對民眾實施的「壓迫、大規模任意拘押和高技術監控等侵犯和踐踏人權的行動」。

據美國之音2020年8月29日報道,美國的制裁打亂了中共的「人工智能強國路」,對中國AI產業產生長期影響。從AI四小龍到華為,晶片供應都日漸吃緊;而且中共AI產業的融資渠道也遭重創,企業招股上市和融資之路變得更加困難。

例如中共「AI四小龍」之一的曠視科技,原本已於2019年8月向港交所提交了招股書,但在當年10月被美國拉黑後,曠視在港上市計劃泡湯,在海外的融資之路幾近斷絕。據陸媒公開報道,AI四小龍中的曠視科技、商湯科技目前都計劃在中國科創板上市,進行首次公開招股(IPO)。

人工智能(AI)在中共最新推出的「十四五」規劃中,被列為前沿科技領域的第一優先目標。

美國聯合盟友對抗中共科技野心

《華爾街日報》3月2日報道(原文)說,美國拜登政府將美中關係描述為民主和專制這兩種價值觀的衝突,並正在聯合盟友來對抗中共的科技野心。

根據《華日》報道,美國與民主盟友的初步對話已經開始,目的是聯合起來共同研發技術,以在半導體、人工智能和其它有望定義經濟和軍事未來的先進領域領先於中共。

一位政府高官表示,美國計劃組織不同的聯盟,例如專注於人工智能的聯盟可能包括以色列,以色列的研究人員被認為是該領域的領先者;涉及出口管制的聯盟可能會包括印度。為了鼓勵盟友,美國政府可能不會公開這些國家的參與。可能組建聯盟的領域包括出口管制、技術標準、量子計算、人工智能、生物技術、5G電信和監控技術的規則。

去年10月,美國白宮發佈《國家關鍵與新興科技戰略》,宣佈將在高科技領域打擊中共、俄羅斯等國「竊取技術、削弱市場公平、秘密轉移新興民用技術建立其軍事力量」的做法。白宮列出的20項技術領域,包括人工智能、能源、量子信息科學、通信和網絡技術、半導體、軍事和空間技術等。

今年1月美國政府專門設立了人工智能辦公室,以應對中共AI的挑戰。

據美國之音報道(原文),美國政府倡導發展「可信任」的AI。去年6月,美國與七國集團(G7)以及澳洲、南韓、新加坡、墨西哥、印度、斯洛文尼亞和歐盟結成「人工智能全球合作夥伴關係」(GPAI),並聲明「支持負責任和以人為中心的人工智能」。中共在人工智能領域發展中涉嫌違背人權準則的做法受到西方國家批評。

評論員李林一表示,白宮科技戰略與中共的「2025」、軍民融合、「十四五」相關戰略高度重合,反映出美國政府加強了在科技領域對中共的反制和打擊。而美國聯合自由國家共同發展科技,包括強調發展「可信任」的AI,明顯是為了對抗中共的科技野心。

李林一指出,中共發佈的「十四五」規劃,不僅暴露了其在科技、產業和軍事上的野心,同時也給美國政府提供了順籐摸瓜、制裁參與中企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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