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隋唐盛世】第十一章 晉王奪嫡 ②

獨孤皇后出於妒忌，打死了隋文帝喜愛的女子，文帝暴怒之下離開皇宮。高熲勸解文帝，希望他能以天下為重，但高熲的勸解，卻在獨孤皇后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種子，也造成了高熲最後悲慘的結局。看穿獨孤皇后心思的晉王楊廣和重臣楊素，由此發現了一個廢立太子的機會。

隋文帝一共有五個兒子，長子楊勇被立為太子；第二個兒子是晉王楊廣，也就是後來的隋煬帝；第三個兒子是秦王楊俊；第四個兒子是蜀王楊秀；第五個兒子是漢王楊諒。

◎晉王楊廣

楊廣 (圖／新唐人電視台)

楊廣是一個很會來事兒的人，他長相英俊，而且非常有文采，父母都很喜歡他。楊廣知道自己的父母喜歡節儉，所以楊廣就很會做秀，穿的衣服、住的地方都很節儉，而且表現出對屬下非常在意、格外照顧。有一次，楊廣出去打獵，遇上下雨，有人給他拿了一件雨衣，當時叫油衣。楊廣說，拿走吧，士兵們都淋著雨，我怎麼好意思一個人穿雨衣呢？讓人感覺他和士兵同甘共苦。他還曾立下一個大功，楊堅統一中國時，平陳戰役的行軍大總管（即三軍總司令）就是當時年僅19歲的晉王楊廣。他既有才華，又有父母的喜愛，同時又有很好的名聲，因此內心就覺得自己應該做皇帝。相比之下，太子楊勇的表現就很差。史書中說他「率性、任情、無矯飾之心」，意思是他這個人想怎麼來怎麼來，毫不掩飾自己對享樂和美色的喜愛。有一次，他穿了一件裝飾得很漂亮的蜀地鎧甲，被他父親楊堅看見了，楊堅就把他大罵了一頓。楊堅已經看出來，楊勇將來很可能會是一個奢侈、墮落的國君，可能會對國家的政權有威脅。楊廣這個時候也就乘虛而入了。

◎太子失寵

如果說奢侈讓隋文帝難以容忍的話，楊勇還做了一件讓所有皇帝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公元600年冬至的時候，楊勇作為太子，在東宮接受百官的朝賀，當時音樂聲非常大，被楊堅聽到了。楊堅問，這是甚麼情況？底下人回覆說，太子在東宮接受朝賀。楊堅大怒，因為只有皇帝才能夠接受朝賀。楊堅把相關人員叫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人回答說，不是甚麼朝賀，就是過年，大家給太子去拜年。隋文帝說，如果是給太子拜年的話，去三五個人，成群結隊的，三個人一撥、五個人一夥，這是沒問題的，可現在是有關部門讓所有的官員集合，一塊兒去，然後太子穿上法服，奏樂，這就不叫「賀」，這叫「朝」。

楊堅訓斥太子說，太子儘管地位很高，但畢竟你和我之間，是君臣之義，以後這樣的事情不允許再幹了。楊勇這種急於接班的姿態得罪了父親；他寵愛小妾一事又得罪了母親。獨孤皇后是正妻，接受不了皇帝有別的女人，太子寵愛小妾，讓皇后難以容忍。楊勇的元配夫人是西魏一個姓元的公爵的女兒。公元591年，元氏得了心臟病，兩天之後暴死。當時，獨孤皇后就懷疑元配夫人的死，是因為楊勇喜歡小妾，而毒死了他的夫人，但是沒有證據。楊勇最喜歡的，是一個叫雲昭訓的女人，「昭訓」是當時女人的官位，「雲」是她的姓。這個雲昭訓給楊勇生了三個兒子，還有別的妃子給楊勇生了四個兒子。獨孤皇后因為楊勇喜歡小妾，而開始討厭他。除此之外，還開始討厭高熲。高熲的夫人死了以後，隋文帝想給高熲再娶一個妻子，高熲說，我現在年紀大了，每天回家之後只是吃齋唸佛而已，不想再娶老婆。但後來高熲的小妾卻給高熲生了一個兒子，這一點讓獨孤皇后也覺得無法容忍，就不斷地在隋文帝面前說高熲的壞話。

那麼楊勇的兒子都是小妾所生，這就是說一旦楊勇繼位為君，所立的太子必定是某個妾的兒子，而獨孤皇后的親生兒子楊廣，卻要向這個小妾的兒子跪拜稱臣，這就使獨孤皇后下決心廢楊勇而立楊廣。

楊廣就更加努力地沽名釣譽，每次皇帝和皇后派人來看他的時候，他和他的晉王妃都恭恭敬敬地到外面去迎接，擺下豐盛的酒宴，賜給他們豐厚的禮物。這樣一來，皇帝皇后身邊的人，無人不說楊廣的好話。每次皇帝和皇后來看楊廣的時候，他都把那些美貌的姬妾藏起來，從外面找一些又老又醜的大媽出來接待。這樣，楊堅和獨孤皇后就認為楊廣不好美色。他府中的琴上都是灰，琴弦都是斷的，整天和蕭妃兩人泡在一起，絕不接觸別的女人，所以他別的妃子就沒有懷孕的，這也讓獨孤皇后心裏覺得很踏實。

楊廣的這些表演得到了皇帝、皇后的喜愛。他覺得，光讓父皇母后喜歡自己還不夠，還得讓父皇母后討厭太子，於是楊廣就開始使苦肉計。楊廣被任命為揚州總管，一次回京城述職後要回去了，臨別之前去獨孤皇后那裏辭行。一見到皇后，楊廣就哭了，一方面表現出對母親依依不捨的孝心，另一方面他說，我這個人啊，一直是謹守做弟弟的本份，對哥哥非常的尊敬，但是不知道為甚麼，哥哥整天看我不順眼，對我沒好氣，我非常擔心我不常在父母身邊，他會在你們面前說我的壞話，而且我也擔心，他可能會在我的食物裏面投毒。說完就開始眼淚直流。當時獨孤皇后一看楊廣哭了，自己也流下了眼淚。

獨孤皇后要廢立太子的心已由來已久。當然除了皇帝本人要同意之外，還必須要過大臣這一關。特別是那些大臣們都是開國功臣，所以皇帝對他們的意見非常看重。當年劉邦想要立劉如意、廢太子劉盈的時候，就是張良、叔孫通、周昌拼命地反對，所以後來廢立太子之事就沒有成功。如果楊堅要廢立太子的話，也必須要得到楊素、高熲這些人的同意。但是高熲是絕不會同意的，因為高熲的兒子娶的是楊勇的女兒，所以他跟太子之間是兒女親家。有一次楊堅試探高熲，跟高熲說，晉王妃會觀察天象（這是真的，晉王妃就是後來的蕭皇后，她真的會看天象，她也知道隋會二世而亡），她曾經預言楊廣將來要當皇帝，你怎麼看？高熲說，長幼有序，不能夠隨便廢太子。高熲當時是大隋第一名臣，權力是最大的，所以當時文帝默然，他知道只要高熲在，就不可能廢楊勇。那麼高熲此時的處境已經非常微妙了，皇帝要換太子他不同意，皇后又很討厭他。

◎高熲兵敗

公元598年，朝鮮半島有一個國家叫做高句麗，進攻遼西，就是隋帝國的邊境，當時隋文帝很生氣，決定去攻打高句麗，派出大軍三十萬，以高熲為秘書長。當時的行軍總管是隋文帝的兒子漢王楊諒。高熲反對隋文帝出兵，因為他覺得高句麗這麼一個小國家，動用隋帝國這麼多的軍隊，不值得，沒必要跟它一般見識。但是隋文帝強迫他一定出兵，結果出兵後趕上天時不好，下雨，造成糧草接濟不上，再加上瘟疫流行，所以陸軍打敗了，水路也沒有取得進展，就退兵了，無功而返。隋文帝心裏很不高興，覺得高熲不盡心，很多人也看出來了，就不斷地有佞臣在後面打高熲的小報告。

公元599年，隋文帝終於下決心將高熲免職。高熲做到尚書僕射，也就是左丞相。他在做僕射的時候，他的母親跟他講過一句話說，你現在榮華富貴都有了，就少一件事，就是砍頭。高熲記得他母親的話，當他被免職的時候，高熲一點都沒有留戀官位，反而很愉快地回到了自己家裏。高熲被罷官之後，接替他的就是楊素。楊廣要想奪嫡的話，只要能夠得到楊素的支持，把握就很大了。而楊素是靠著權謀、詐術，當然也是靠他的能力往上爬的，他的人生目的就是往上爬，他沒有甚麼原則，他是可以用金錢和利益來收買的。那麼楊素又做了一件甚麼事，楊廣最後是如何取得太子之位的呢？請看下一章《弒父疑雲》。（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兩宋繁華》、《大明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