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看點】貿易談判北京多變 特朗普：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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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逼近12月15日的關稅大限，中美雙方變化的速度也加快了。中共國務院關稅稅則委員會12月6日公佈，正在開展部份大豆、豬肉等商品的關稅排除工作，示好的意味相當濃烈。

美國總統特朗普昨天表示，中美貿易談判進展「非常順利」。對於是否在12月15日如期加徵關稅，特朗普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得看看情況。」隨後他又補充說：「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但中美還沒有討論這個問題。」

中美雙方相向而行，似乎距離達成第一階段貿易協議僅剩下一步之遙。

中共官媒通報中表示，「根據國內需要」，企業可以自主通過市場化採購，從美國進口一定數量的商品。稅則委員會正在根據企業的申請，對大豆、豬肉等商品的關稅進行排除，排除範圍內的商品「不加徵」對美反制關稅。不過稅則委員會指出，雖然不加徵關稅，但是需要「企業自主商談、自行進口、自負盈虧」。

這則通報把中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現在是「根據國內需要」，以前就不需要嗎？

因為硬打貿易戰，終止了從美國進口大豆，結果從山東到廣西，各地的搾油廠關的關、停的停。中共轉向巴西、阿根廷和俄羅斯採購大豆，但這些國家的大豆產量遠遠無法滿足中國的需要。大豆市場價格不斷升高，以至於巴西從美國採購之後，轉銷給中國，而差價竟利潤豐厚。

而從俄羅斯引進的非洲豬瘟，使中國的養豬行業遭受了空前重創。中國屠宰了110萬頭豬，大約佔存欄生豬總量的1/3。豬肉價格更是飛漲，民怨早就沸騰了。以豬肉為主要副食的第一大國，在2019年豬年當中，買豬肉成了網民「炫富」的資本，豬肉危機已經席捲全國。

更有意思的是，中共留了個心眼，只承諾不加徵關稅，但是其它事情都得企業自己去解決問題。從商談採購到進口運輸，中共不限制你，談甚麼樣就是甚麼樣，賺了是你有運氣，賠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另外中共商務部也採用了「柔和」一些的語氣，昨天表示「中方認為」，如果達成第一階段協議，「應該相應降低關稅」。前幾天的「必須」變成了「應該」，「戰狼」色彩似乎弱了一些。

相對中方的連續放軟姿態，特朗普昨天的話有些模稜兩可。他說12月15日加徵的關稅會不會生效，「得看情況」。

這句話可以正面理解，也可以反面理解。正面理解就是說，特朗普可能對中方的一系列積極動作是感到滿意的。如果照此發展下去，有可能達成第一階段協議，12月15日不再加徵關稅，這是一種對中方鼓勵的意味。

美國財政部長姆欽（Steven Mnuchin）同一天表示，與中方的貿易談判「上了軌道」。他說中美談判副代表前天晚上通了電話，雙方正在積極努力達成貿易協議。不過他重申，美方沒有具體的最後期限。

特朗普這句話從反面理解就是，特朗普可能覺得中方的這些動作還不夠，沒有達到美方的要求。如果照此發展下去，第一階段貿易協議可能有點懸，計劃中的關稅將在12月15日如期加徵。

特朗普的這種說法，從這個角度來看，又是一種施壓的意味，而取消關稅恰恰是中方在前幾天反覆要求的。

就是說，雙方的分歧還是相當明顯的。

有消息人士向彭博社透露，雙方在協議內容上基本達成了共識，但分歧仍然存在，主要就是在取消關稅和購買農產品方面。

從昨天中共商務部的說法來看，對美方取消關稅採用了一種「商量」的口吻，而不是像前幾天那麼生硬，沒有商量的餘地——美方「必須」降低關稅。發言人高峰表示，如果達成第一階段協議，「應該」相應降低關稅。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雖然措辭有了一點變化，「柔和」了一些，但是中方的立場其實並沒有變，仍然在強調關稅的問題。

而美方不願意取消太多的關稅，華爾街日報引述熟悉談判人士的消息表示，美方雖然願意跳過下一次（12月15日）關稅上調，但特朗普和貿易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不願意著手取消關稅」。

知情人介紹，美方不想取消關稅，主要取決於兩方面問題，一是北京兌現承諾的力度有多大；二是中方將採購多少美國農產品。

北京兌現承諾的力度，華盛頓早就不敢相信了。這是中共的「老病」，用中國人的話說，「老病沒治」。中共簽過很多協議，也對國際社會有很多承諾，但真正兌現的卻是寥寥無幾。

而在特朗普上任後，美方才公開指責中共言而無信，要求北京兌現承諾。當中共又採用對付以往美國人的辦法來對付特朗普的時候，特朗普果斷對中共採取了關稅制裁。

就是說，中共早就沒有信譽度了，所以美國人擔心，北京做出各種承諾後，究竟能兌現多少。正是基於這種顧慮，華盛頓才堅持保留部份關稅作為協議執行機制的一部份。當北京再次爽約，保留的關稅就立即生效。

對於採購美國農產品，雙方也仍然沒有談攏。

特朗普希望中方在兩年內實現每年採購400億～500億美元的美國農產品，這與去年（2018年）相比，提升幅度是非常大的。去年中方的採購總額才只有86億美元，而特朗普希望的數字是去年的5～6倍。即使是雙方關稅大戰開打之前的中方採購量，也只有特朗普希望的一半。

了解內情的人士透露，特朗普政府希望北京方面公開說明他們的採購計劃，並且不要以市場環境或者中國的貿易義務作為條件制定採購計劃。

但北京方面不願意這麼做，不願意對購買的具體數字做出承諾。劉鶴5月訪美時曾表示，貿易採購要「符合實際」。而且中方認為，這可能會分流中國從其他貿易夥伴那裏採購的數量，容易招來其他貿易夥伴的反對。

北京的這個理由有點冠冕堂皇，國際貿易要統籌兼顧，要照顧其他的貿易夥伴，但實際反映出中共的「鑽營」心理，不想完全兌現協議承諾，所以得給自己留一個退身步。萬一哪一天美國再揮起關稅大棒，北京還有其他的貿易夥伴。

中美各有各的盤算，使得貿易協議仍然存在著不確定性。即使雙方達成了第一階段臨時協議，中方採購大宗美國商品，換取美國無限期延後加徵關稅，但中共經貿政策中的結構性問題實際並沒有觸及。

美銀美林首席全球經濟學家哈里斯（Ethan Harris）認為，中美目前有可能「嘈雜停火」，但操縱匯率、產業不公平競爭等議題仍然爭論不休。再加上台灣、香港等諸多複雜因素引起的激烈碰撞，中美貿易戰很可能會在明年總統大選後「再度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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