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三成蜂蜜是假 中國「製造」居多

（左圖）英國調查團隊的海報踢爆「全球三分之一的蜂蜜都不是蜜蜂從花朵上採來的」。（RFA）（右圖）重慶養蜂人從蜂箱裏提出蜂脾、用割蜜刀割掉蜜蓋。（大紀元資料室）

上個月，世界蜜蜂大會（APIMONDIA）在加拿大登場，全球五大洲的養蜂產業和專家齊聚一堂，一張斗大的英國調查海報吸聚目光。「全球三分之一的蜂蜜都不是蜜蜂從花朵上採來的，而是加工廠製造的。」台灣南華大學教授、養蜂專家陳世雄引述海報內容說。他還表示，中國是全球最大的蜂蜜出口國，而英國是歐盟進口中國蜂蜜的最大買家。

「英國團隊直指，製造假蜜是一種犯罪行為。」陳世雄說，英國調查人員在超市採購蜂蜜進行分析，發現假蜜比例相當高，假蜜事件成為這次世界蜜蜂大會的焦點之一，英國、德國、美國、日本、意大利等進口國成為受害者。

「蜂蜜不是蜜蜂從花朵採來的，很明顯是人為造假。」解開全球蜜蜂大量消失謎團的台灣大學昆蟲學系教授楊恩誠說，今年他也出席這一場國際蜂界盛會，「全球飼養蜜蜂的蜂群數並未減少，不過，蜂蜜生產量呈現銳減，再比對國際貿易的蜂蜜出口量，逐年不斷增加，數字說明了很多是人造蜜。」

楊恩誠表示，蜂蜜是高單價的經濟商品，國際貿易需求量大，假蜜大多來自中國大陸，而且不少是完全以糖漿和香精來製作，連一滴蜂蜜都沒有，中國人自己開玩笑說「蜂蜜一半真一半假」，民間也反映了假蜜的疑慮。

國際指控下

中國蜂蜜造假手法翻新

不只英國的調查指控，全球對中國蜂蜜的反彈接二連三爆發，2018年底，西班牙養蜂人走上街頭，抗議中國假蜜和劣質蜜威脅到該國養蜂業。

「中國十個九個騙，還有一個在訓練。」陳世雄莞爾提起順口溜，他認為，中國放任假貨、山寨品橫行，不但造成世界反感，也有損國際強國形象，從這次英國的採樣調查結果來看，中國的假蜜問題很嚴重。

到底蜂農如何作假？陳世雄作為有機農業學者，跨足經營農場，甚至帶頭養蜂，摸透假蜜伎倆。他指出，早期蜂農以蔗糖、粟米糖漿來製造假蜜，甘蔗和粟米在穩定碳同位素分析是屬於C4型植物，蜜蜂採集C3型植物的花蜜為主，透過檢測比對就可發現是否為真蜜，不過，造假的人也找到破解方法，改用米、甜菜、樹薯等C3型植物糖漿。

「穩定碳同位素這個方法有效期只有一年，隔年就發現檢體很難找到C4比例較高的蜂蜜，因為造假的人立刻改用C3型糖漿。」楊恩誠形容這一票人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得用各種不同方法來檢測真假蜜，目前國際也採用核磁共振法來檢出蜂蜜摻假，不過，這種檢驗需要穩定的數據庫做後盾比對。

楊恩誠表示，透過顯微鏡觀察，看看有無花粉也是一種方法，因為真蜜會有少許花粉均勻分佈在蜂蜜中。不過，蜂蜜偽造手法推陳出新，加上檢驗費用昂貴，假蜜仍舊充斥市面。「有些廠商是從幾百個、幾千個蜂農那裏收購蜂蜜，再進行過濾、濃縮、包裝等後製加工，要做好源頭品質把關，面臨很大成本壓力。」陳世雄指出蜂蜜產業鏈的問題。

處方藥治蜂病中國毒蜜流竄各省

中國蜂蜜不只有摻偽疑慮，抗生素殘留也是長年揮之不去的問題，今年中國大陸西安、山東、安徽、江西等地產的蜂蜜接連驗出諾氟沙星（Norfloxacin，又名Fulgram、力醇羅、淋剋星），連知名品牌也中槍，引爆消費者恐慌。

陳世雄指出，諾氟沙星是一種抗生素處方藥，用來治療尿道、腸道感染等，一年銷售金額可以達到美金80億元，中國蜂農一窩蜂以抗生素亂投藥，不過，抗生素只能殺除細菌，無法治療病毒感染，例如中華蜜蜂常見的中囊病，抗生素沒法殺死囊狀幼蟲病毒，蜂農應該採取自然淘汰的方法，自然選育耐病蜂種，病毒會逐漸和寄主形成生物平衡。

過去，中國蜂蜜也曾被驗出含有氯黴素等禁藥。楊恩誠分析，蜂農有可能擔心被驗出氯黴素，所以改用諾氟沙星，其次，由於長期投放氯黴素，蜜蜂產生抗藥性，因此蜂農改以諾氟沙星來治療細菌病，而且在中國大陸很容易買到這類藥物，價格也便宜。

諾氟沙星的毒害不小，陳世雄指出，由於不當濫用這類藥物，很多受害人控訴「I'm Floxed」（我中了氟毒），這種抗生素吃多了，全身疲倦有如洩了氣的皮球，對孩童影響很大，阻礙骨骼發育。

楊恩誠提醒，只要蜂蜜被驗出抗生素，由於人體內也有細菌，長期接觸同樣會產生抗藥性，而諾氟沙星具有可怕的副作用，包括引發神經病變、憂鬱症等，一旦蜂蜜出現藥物濫用現象，主管機關要小心檢測把關。

中國蜂蜜出口受阻

「洗產地」現象浮現

在假蜜和毒蜜風暴威脅下，中國大陸也嘗到苦頭，這幾年蜂蜜出口節節敗退，10月初，法國前經濟部長蒙特布爾（Arnaud Montebourg）要求法國政府禁止進口中國蜂蜜。陳世雄表示，中國大陸蜂蜜出口受阻其來有自，2000年美國也曾對中國蜂蜜下禁令，這次英國披露假蜜調查後，歐盟國家會格外關注中國蜂蜜問題。

面對各國提高中國蜂蜜的進口控管，台灣、印度、馬來西亞、印尼成為中國蜂蜜「借道出口」的途徑。陳世雄說，這種「洗產地」現象無可避免讓台灣成為黑名單，曾有人提出質疑「進口蜂蜜價格每公斤新台幣60多元，出口價格卻是30元左右」，這無疑是洗產地或為了避關稅以高報少。

陳世雄指，歐美、南非、巴西、阿根廷都相當重視養蜂業，以這次世界蜜蜂大會主辦國加拿大來說，政府規定養蜂人須受訓、取得證書後，才能進行買賣，蜂群一旦染病，蜂農須呈報主管單位，由檢疫官來確認病源，而且圓周半徑5公里範圍內的蜜蜂農場全數進行檢疫，若再發現病情，檢疫範圍繼續往外拓展，相較加拿大採取嚴謹方式控制病害，同時強化蜂農的專業教育，中國沒有完善的養蜂管理制度，蜂農濫用藥劑、防範病害專業不足，養蜂業處處暗藏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