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銳竊取商業機密罪成 創美國刑事起訴先例

1月美國聯邦法庭對中企華銳風電作出「竊取商業機密」罪名成立的裁決，這是第一次中國（共）企業因竊取技術被美國聯邦刑事法院起訴和定罪。

除了美國超導公司（American Superconductor）前僱員曾在中國企業華銳風電（Sinovel）唆使下偷竊技術，引發外界關注的還有中共背後黑客攻擊以及司法訴訟華銳遭遇的重重困難，但更多的是本案代表了美國公司普遍存在的現狀——遭遇中國（共）難以置信的不法商業合作行為的侵害。

美國CBS電視台「60分鐘」節目在2016年曾深度調查報道此案。報道指，每年有成千上萬家美國公司被中共竊取技術，但罕有公司行政總裁（CEO）出來公開談論。這是因為大多數公司仍然在中國有生意，他們害怕被（中共）逐出有巨大市場的中國。

但美國超導公司行政總裁麥加恩（Daniel McGahn）是個例外。在遭遇華銳竊取其核心技術、中止合作後，超導經歷了公司市值蒸發70%，規模減至原來的三分之一，並裁員900人的重創，在面對重建公司、掙扎求生的壓力下，超導仍選擇用法律來反擊華銳風電的不當行為。

麥加恩說：「我們很幸運還能存活下來。」雖然超導的現有規模仍未恢復到七年前的情況，但他慶幸完全擺脫過去對中共控制的中國大陸市場的依賴。他說：「我不想看到其它美國企業重蹈我們的覆轍。」

儘管4月，美國超導公司員工再次獲知壞消息，華銳風電拒絕支付之前購買超導公司風電渦輪的電子配件的拖欠費用；但至少他們可以期待6月美國聯邦法官對華銳風電的最終量刑結果，華銳可能面臨最高48億美元的巨額罰款。

求生中反擊遭中共黑客侵入探聽虛實

超導從2011年以來，同時在中國境內發起對華銳風電的侵權訴訟，其CEO表示，知道華銳風電的後台是中共政府，但仍決定繼續捍衛自己的權益。華銳風電是大連的國有企業，成立於2006年，政府資本比重約佔18%。

2011年10月，美國超導公司以軟件剽竊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對華銳提起訴訟。CBS的報道說，「毫不奇怪中共當局拒絕調查此事」，隨後超導在中國大陸改由對華銳發起民事訴訟，索賠12億美元。同時，官司在美國、中國北京和海南多處進行。

代表華銳風電應訴的法律代表辯稱說，是因為超導未履行合同，雙方才切斷業務聯繫。同時，法律代表還表示，沒有證據表明超導的前僱員卡拉巴斯維克（Dejan Karabasevic，簡稱卡拉）未經授權就獲得了源代碼，此事是因為超導公司未能採取足夠措施來保護其源代碼。

但在超導公司在大陸發起訴訟前，卡拉已承認盜竊超導公司的技術機密，並被奧地利克拉根福地方法院判決卡拉「商業間諜罪」成立，入獄一年、緩期兩年執行。除了價值170萬美元的僱用合同，還有1.5萬歐元的「酬勞」、車、房子以及含糊其詞的「女性出面說服」，而170萬美元的合同上是華銳電力的時任董事長韓俊良親自簽署。

而另一方面，在超導對華銳提出訴訟後，超導公司遭到來自中國（共）黑客的攻擊。超導聘請的第三方電腦安全專家確定攻擊源來自中共軍隊61398部隊，這是中共軍隊的一部門，被指控竊取北美公司機密。

受聘的信息安全公司CrowdStrike經過分析，發現超導的13個董事會成員均收到一封可疑郵件，該郵件附著一個附件。有人點開了這個附件，無意中為中共黑客開了後門。

CrowdStrike聯合創始人兼首席技術官、電腦專家阿帕洛維奇（Dmitri Alperovitch）表示，中共此舉是還想弄清楚超導訴訟華銳12億美元賠償的法律策略。

另一位電腦安全專家庫爾茲（George Kurtz）說：「不管是甚麼時候有大的訴訟官司，我們都會看到中共政府實際破門而入這家公司，進入法律部門，並竊取其幕後的計劃，這樣他們就能在訴訟上達成更好的交易。」

61398部隊被稱作黑客活動的「中共網絡戰總部」，根據2013年2月美國麥迪安網絡安全公司發佈的報告，過去7年追蹤的記錄證據都證實61398部隊與多次高級持續性滲透黑客攻擊有關。2014年5月19日，美國司法部以間諜罪起訴5名61398部隊軍官。

訴訟升級美政府介入從民事升級為刑事案件

隨後，美司法部於2013年在威斯康辛州聯邦法院對中國企業華銳風電及該公司兩名高管和一名美國超導公司前僱員以「竊取商業機密」提起訴訟，將華銳風電與超導之間的民事訴訟升級為刑事訴訟。

這是美國政府第一次對盜竊知識產權的公司提起這類訴訟。2013年，時任聯邦調查局FBI常務助理局長麥克菲利（Richard A. McFeely）表示，「美國公司的知識產權正在遭到被竊取的威脅，華銳風電的案例就是一個典型，FBI不會袖手旁觀。」

他透露，自2008年以來，五年間FBI逮捕的商業間諜人數翻了一番，指控數量增加了五倍，同時定罪數量也增加了八倍。

負責調查華銳風電盜竊美國超導公司技術案的FBI探員麥耶斯（Josh Mayers）日前在討論安全議題的「密碼網站」（Cipher Brief）撰文評論此案。他說：「這只是過去20年來不斷重複、不斷重複的故事中的新版本，而這些持續地對美國工人、公司以及大的經濟體帶來傷害。」

他提醒說，即使最終華銳風電認罪，即便美國政府有新的制裁工具，比如凍結像華銳風電及其官員的資產，阻止美國人和機構跟他們做生意，但要警惕的是中共知識產權盜竊行為仍在繼續。

有時候不小心還會成為中共知識產權盜竊行為的助推者。比如：根據美國聯邦調查局（FBI）的調查，在2011年超導把華銳告上法庭後，華銳還先後兩次將裝有侵權軟件的四台1.5兆瓦風機出口到美國麻州，安裝在該州水資源管理委員會，此處距離被迫遷來此地的超導新總部僅40公里之遙。而水資源管理委員會接受美聯邦政府資金維持運作。

麥耶斯說，中國企業幾十年來不斷竊取美國技術，但1月宣佈的華銳風電案是第一次中國（共）企業因竊取技術被美國聯邦刑事法院起訴和定罪。「這次肇事者被抓住——至少它背後的公司被抓住。」

他認為華銳風電被定罪的更大意義是警醒美國政府，不光要採取措施讓這些偷竊的企業對他們的行為負責，更重要的是阻止中共和中國企業繼續竊取美國技術、創意和創新。

非盈利機構美國國家亞洲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Asian Research）2017年的一份報告曾估計，知識產權盜竊給美國造成的經濟損失每年可高達6,000億美元，而中共是其中的禍首。

3月，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在總統特朗普的指示下，經過七個多月的調查，認定中共當局用強迫、施壓和竊取等手段，不當獲取美國的技術和知識產權，導致市場扭曲；並依此公佈對中國產500億商品徵收25%的關稅，而本周可能再公佈1000億擬徵關稅的商品清單。

超導CEO麥加恩為特朗普首次讓中共在知識產權竊問題上承擔後果拍手稱讚。他說，「這是第一次中共需要為它的（盜竊）行為負責」。在美國贏得勝訴後，超導有可能提升其在中國境內提起的數項民事訴訟的勝算。

在被華銳盜竊技術後，超導公司多次向奧巴馬政府和國會求援。麥加恩本人也多次批評小布殊和奧巴馬雖然對中共在知識產權盜竊上言辭激烈，但沒有認真跟中共政府交涉。

外界認為，美聯邦法院的裁決給企圖竊取美國知識產權的中國企業一個警告，企業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美商務部4月，對違反和解協議的中國企業中興通訊激活禁止令，更是在釋放強烈信號，跟美國做生意要遵守規矩。

同時，本案也給特朗普政府制裁中共竊取美國知識產權方面提供了一個啓示，可以據此追究涉案企業和人員的刑事責任。

麥加恩說，我知道很多人認為現在是中美貿易戰，但這其實不是貿易戰的開始，而是「過去十多年的貿易戰（失敗）後轉入的新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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