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近十年前,中共開始放寬獨生子女政策,但中國生育率持續下降,且年輕人結婚登記數量也創下新低。雖然中共祭出各種刺激生育率手法,但西方專家表示,中國人不生小孩有多種原因,提高生育率沒有靈丹妙藥。
中國生育率和結婚人數均創新低
自1980年中共政府在全國範圍內實施「獨生子女政策」以來,中國的出生率一直呈急劇下降趨勢。世界銀行的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生育率(即每名婦女生育的嬰兒數量)為1.2,低於受益於更開放移民政策美國的1.7。
根據中共國家統計局今年1月公布的數據,2023年末中國人口為14億967萬人,較前一年減少208萬人;出生人口則進一步減少至902萬人,比2022年少了54萬人,反映中國人口近年來加速萎縮。
聯合國今年7月預測,到2100年,中國可能會失去一半以上人口,成為人口下降幅度最大的國家。
與此同時,根據金融服務公司野村證券(Nomura)對本月發布的中共官方數據的分析,第三季度新結婚登記數量同比下降25%,表明今年中國人結婚登記總數將降至640萬,為1979年以來的最低水平。
華盛頓大學衛生指標與評估研究所衛生指標科學助理教授Austin Schumacher對CNBC表示,預計到2100年,中國活產嬰兒佔世界的比例,將從2021年的8%降至3%左右。
中共為提高生育率祭出各種光怪陸離手法,除了國務院近期推出多項生育和房屋獎勵措施外,還傳出基層部門給民眾打「催生」電話的消息,甚至「催生辦」還直接登門並訓斥年輕人「不生小孩是千古罪人」,遭到民眾嘲笑。
多重因素導致中國人不生孩子
穆迪分析公司的經濟學家Harry Murphy Cruise對CNBC表示,(中共)獨生子女政策的「精神後遺症」一直揮之不去,「從根本上改變了年輕人對家庭的看法」。
他補充,經濟增長放緩也導致「年輕人重新考慮或推遲建立家庭的計劃」。
對於中國家庭來說,一個越來越緊迫的因素是撫養孩子的收入不確定性。
近幾年來,中國經濟受房地產低迷拖累而放緩,疫情清零政策更是重創經濟。此外,中共持續對課外輔導、遊戲、金融和互聯網平台公司的打壓,也打擊了曾經受應屆畢業生歡迎行業的招聘。
中國青年失業率(以16至24歲且未在校年輕人為衡量標準)在8月份升至創紀錄的18.8%。9月份雖略有下降,但仍居第二高。
「真正的問題在於,人們沒有信心維持生計,更不用說考慮養育孩子了。」牛津經濟研究院經濟學家Sheana Yue對CNBC表示。
「沒有靈丹妙藥可以提高生育率」
中共政府上個月宣布一項高層計劃,將為有3歲以下兒童的家庭提供補貼和減稅。這些措施還將產假從98天延長至158天。去年,中共將兒童保育稅收減免翻了一倍,達到每月2,000元人民幣(280美元)。
來自南京的馬女士今年39歲,育有一個4歲的孩子。她對美國之音說,她不會想生第二胎或第三胎,因為小孩的教育支出很高,政府的獎勵措施一點也提不起她的興趣。
她表示,孩子的接送、照顧也是一個很大問題,現在很多都是一胎化下的父母,代表一個家庭要撫養四個老人,再加上小孩,壓力真的很大,「現在幾乎沒有生三個了,基本上一個就好」。
40歲、在廣州從事傳媒工作的徐女士跟先生當不生孩子的「丁克族」。她對美國之音說,在中國培育孩子的費用太貴,自己負擔不起「天價幼兒園」。另一個問題是「天價學區房」。
徐女士還認為,生孩子就要對孩子負責,既然不能提供給他一個良好的教育環境,讓他在內卷的競爭壓力下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那乾脆不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想被孩子束縛也是一個原因。
台灣中華戰略前瞻協會研究員盧宸緯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指出,中國低生育率現象經歷了從政府強加的一胎化政策,逐漸演變為如今「不敢生」與「不願生」雙缺的內生性問題。這一轉變主要受兩大因素影響:一是中國整體社會經濟環境的變化,二是女性性別價值觀的轉變。
「這是一項極其艱巨的任務,而且沒有靈丹妙藥可以提高生育率。」穆迪經濟學家克魯斯說。
根據「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鑑2023」的數據,截至2022年,中國單身人口超過2.4億,到2024年底,很可能會變成3億,差不多每四個人中,就有一個是單身。
中國經濟不僅面臨疫情後復甦疲弱,還面臨人口老化問題,生育率持續低迷對中國經濟更是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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