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國流行一個新詞,叫「遠洋捕撈」,這不是說漁船出海去捕魚,而是形容中國一些地方政府派出公安警察,到外地去搜刮當地企業的財產,尤其是一些經濟發達省份的私人企業,據說受損極為嚴重。這種情況已經引起了被捕撈企業所在地政府的高度關注,因為這種非法捕撈實際上也會造成本地的財政損失,令地方之間矛盾更加激化。
「遠洋捕撈」越來越瘋狂 加劇地方內鬥
獨立電視製片人李軍在新唐人《菁英論壇》節目中表示,「遠洋捕撈」在大陸早就有了,最近幾年越來越瘋狂,核心原因就一個,新冠疫情以後到現在,政府沒錢了,它們要想各種方法撈錢,從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下行。今年四月份,廣東省一份內參中說,近年來,深圳、廣州、東莞等珠江三角地區城市,已經成為異地執法的高發區。僅廣州一地,2023年以來,就有近萬家企業遭遇異地執法,而且大部份案件背後都有明顯的利益驅動。很多廣東的網際網絡公司遭遇異地執法,都要關門了。內參中還舉了個例子,說河南省焦作、商丘兩地的公安局,曾經聯合出動逾1600名警察到廣州,對一個健康集團旗下的子公司進行「遠洋捕撈」,企業數百名員工遭到訊問,幾十人被刑拘。河南公安先後凍結了該集團7.58億元(人民幣,下同)資金,導致集團上市計劃泡湯,企業垮掉。
李軍說,這樣的例子在全國比比皆是,相對比較多的就是珠三角和長三角地區,因為這裏企業數量多,比較有錢,有東西可以撈。但是,這種「遠洋捕撈」對當地政府財政也是有影響的,所以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反擊了。例如,廣州就出了一個新規定,未經廣州省公安廳審核,不允許異地執法的公安,凍結廣東省企業的帳戶,如果沒有直接證據,就不允許查封企業的生產設備。前不久,位於杭州市的浙江新湖集團被湖北一個縣級法院判決,沒收百億元資產。杭州市一派出所就在轄區內的所有企業張貼布告,宣布反對非法入企辦案。
國庫被掏空 搶錢是公安「遠洋捕撈」的動力
原中國億萬富翁趙海濤在《菁英論壇》表示,我也遭遇了被「遠洋捕撈」。中共出台過相關的政策說,如果異地執法要帶走人的話,必須有當地派出所、公安機構陪同,必須有完整的手續及證件。但是,由於很多這一類的案件,大部份都與經濟有關,而涉及到經濟類的案件又都比較複雜,所以,幾個億的帳來回可能要查很久。查不完時,手續一般都出不來,出不來手續,公安又急於要把人帶走,就採取強制措施,他們會想辦法通過嚇唬威脅等各種手段,讓被查人按照他們的意思,趕緊去做一份口供,這樣就能夠很快地出正式的拘留手續。人被扣以後,有了口供,回頭就能把你企業的資金、資產查封扣留。這種「遠洋捕撈」讓人措手不及,能足夠實現公安的想法。
趙海濤說,經濟類案件,多數都與定詐騙或非法集資罪相關。定義罪與非罪、是詐騙還是經濟糾紛,應該是非常嚴格的。但大部份省市級執法機關不想區分,甚至它們還起到了一個導演的作用,把明明是一個經濟糾紛,導演成刑事犯罪,這就非常可怕了。
這背後的動力是甚麼?特別是從2023年到今年,各地的財政全部被掏空,三年疫情國庫掏空了。為了錢,中央也下達了任務,讓各級政府想辦法恢復財政力量,甚至連公安機關也被分配了任務。公安是一個暴力執法機關,他們只能從經濟案件下手,但是又沒有那麼多的經濟案件用來做文章,於是他們就瞄準了很多經濟糾紛。一旦查處一個經濟糾紛的案件定為刑罰,他們罰沒的錢,據說財政是按一定比例返還給公安的,所以公安機關就有了足夠的動力。
河南公安為訛企業3億 拘留上千名員工
趙海濤在《菁英論壇》表示,一般情況下,被「遠洋捕撈」的企業分為幾個類型。一類是,深耕於本地的企業家,他們多與本地政府、公檢法機構打交道,對當地的經濟貢獻也比較多,當地政法機構能保護他,在「遠洋捕撈」的過程中很難被撈走。第二類是,容易被撈走的老闆,他們在當地沒有後台,特別在現在這種經濟情況下,好多網絡科技公司、電商直播公司,不依靠當地政策吃飯,依靠於全球化的互聯網,以及自己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分支機構來賺錢。他們在當地除了交稅之外,與政府、公檢法機構交集不太多,有一些人帳戶上的錢還是比較多的,這樣就恰好被定為「遠洋捕撈」的目標,很容易就被捕撈走,特別是現在的一些電商企業。
湖南、河南和江西這三個省份是非常嚴重的,公安到處去撈人,執法水準不高,也不嚴謹。我身邊有不少老闆有被「遠洋捕撈」的經歷。其中一例是,河南警方去深圳捕撈。我的朋友之前是中國一家排名前十的房地產企業的高管,他介紹深圳當地一家房地產企業,賣給了河南的一個老闆,交易金額大概是三十多億元。河南老闆經營了一兩年後,趕上了房地產形勢不是很好,虧錢了,他就找原因,發現朋友和被收購項目的老闆是同學,朋友借了老闆大概8000萬元,後來賣了深圳一套房子還了4000萬,還剩4000萬沒有還。結果河南老闆就抓住這一點,說朋友是詐騙,這個情況定詐騙非常牽強。三十多個億這麼大的交易量,前期的背景調查等應該都是非常嚴格的,你一旦通過了這個嚴格的手續,簽字付錢之後,別人之間的借款關係跟你收購企業沒有太大的關係。但就在這種情況下,河南的公安還是把那位高管從深圳給撈回去了。
我之前在大陸被河南警方帶走後,關押在河南看守所30天以上,親眼看到的一幕令我非常吃驚。我被釋放那一天,去辦理出門手續時看到,警方一夜之間從河南一家從事培訓辦證的中介公司抓了一千多名員工,真的可怕,這個企業有一千多人,全部都用大巴車拉到看守所院子裏。我問看守所的工作人員,這一千多人關到哪裏?他們都是犯罪份子嗎?工作人員說,還睡甚麼覺,背對背天天坐著。
趙海濤說,警方把這一千多人全扣押,為甚麼唯獨讓老闆在外面?因為他們凍結了企業帳戶上的三億多款項,把老闆留在外面,就說你想讓這一千多人是放還是留?你要是自己把錢劃走,就不放人,如果不劃走,馬上追究你的責任,這一千多人還沒有來得及審理,先關押進看守所,根據老闆的情況來定刑。所以,你就可以想到事情背後的根本原因是甚麼。
中央權威大幅度下降 中國將出現地方割據?
中文《大紀元》報紙主編郭君在《菁英論壇》表示,按道理講,各地都是公安部門的,都是執法部門,中央必須有一個法令,而現在都是各地自己去搞定。一般情況下,中央可以擺平這種事情,但是在全面危機的局面下,中央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郭君說,中國歷史上經常發生武裝割據,原因就是,當中國發生全社會大混亂的時候,比如民變太嚴重的時候,中央政府無力應付,就會讓地方自己搞定。比如說清末太平天國,清政府沒辦法了,打不過綠營兵,只好給地方權,自己搞定,所以才有曾國藩訓練地方民兵,搞出來一個湘軍。但是,湘軍沒有成為武裝割據,卻打開了地方武裝的先例,各地武裝起來保衛地方,等到武昌起義的時候,大家一哄而上,全部都宣布獨立,清政府就倒台了。
現在中國雖然還不是民眾起義的危機、也不是軍事上的危機,而是經濟上的危機,但是這個道理其實是一樣的。中國為了刺激經濟,各地拚命貸款,拚命投資,結果是債台高築,欠債根本還不上。
據高盛的數據,中共地方政府債務,明面上是40萬億,還有地方城投公司的債務60萬億,等於是超過100萬億的債務,相當於全年GDP的八到九成。中共前總理李克強曾說,誰的「孩子」誰抱,中央不管,後來李克強死了,北京的態度還是差不多。但現在地方政府財政收入大降,已經危及到地方政府的運作了。這個時候,北京如果不能給錢解決,就只有讓地方政府自己想辦法,怎麼樣都行,只要中央不給錢,地方能維持基本秩序就行了,地方當然就各想辦法。比如說廣東省、浙江的辦法,很可能跟湖北、河南省的辦法不一定一樣,經濟不太好的地方,只好去收割其它地方的大戶,這根本就是明火執仗去搶了。所以「遠洋捕撈」政治上的含義,就是中央權威大幅度下降。
郭君表示,如果中央權威真的沒有了,未來這些年,中國真的會發生某種形式的地方割據。當然了,現在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但發展下去會出現類似的情況。經濟割據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其實就發生過。廣東先搞特區,結果全國的財富都向廣東集中,最嚴重的時候,中國四成的現金都集中到廣東去了,廣東富得流油,而其它地方很窮,這個時候所謂地方保護主義就開始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解放。但這並不是壞事,如果中共無法靠中央壓住地方,變成某種程度的地方自治,那麼中國老百姓的自由度,也可能會大大提升。所以這種所謂的割據,並不一定完全是壞事。很多中國近代史的專家都說,中國老百姓日子最好過的時候,就是北洋軍閥割據的時期。有時候對政治家來說是壞事,對老百姓來說可能反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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