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州長辦公室前副幕僚長、前州勞工廳副廳長孫雯(Linda Sun,41歲)及其丈夫胡驍(Chris Hu,40歲)於周二早上被捕。檢方指控孫雯違反《外國代理人登記法》、代表中共行事,以及簽證欺詐、外國人走私及洗錢共謀。胡驍則被控洗錢共謀,以及共謀銀行詐騙和濫用身份識別手段。兩人過堂後獲得保釋,旅行受限,不得與中共領事館及其使團有任何聯繫。(接上 孫雯被捕(一):協助中領館壓制台灣)

孫促使前州長科莫公開感謝中領館

除了阻止經文處代表與紐約州政府的會面,孫雯還做了很多事,以符合中領館代表的期望。65頁的起訴書提供了許多案件細節。

在2020年初COVID-19疫情爆發時,孫雯與中領館官員合作,協助運送防護裝備到中國,後來又將物資運送到紐約。她多次推薦一家與丈夫有生意往來的物流公司A,並在與中領館官員的通訊中將其稱為丈夫的公司。

孫還利用職務之便,讓中領館官員參與紐約州的非公開會議,例如,3月16日,孫雯將中領館4號政治官員偷偷加入了一個討論COVID-19疫情應對和針對亞裔美國人仇恨犯罪的紐約州政府電話會議。此電話會議未對外開放,且中領館4號官員的名字不在邀請名單上。孫多次提醒4號官員在通話中保持靜音。通話結束後,4號官員評價此次通話「非常有用」。

孫雯並在中國向紐約捐贈呼吸機時,促成州長科莫的公開感謝。2020年4月4日,庫默在公開聲明和推特上感謝了中領館總領事黃屏(1號官員)幫助安排捐贈。孫雯因此獲得1號官員的讚揚,1號官員稱讚她在庫默州長工作中表現「非凡」。當日,上述的A公司老闆要求孫雯幫助推廣,以負責呼吸機捐贈的物流安排。最終,A公司向紐約州政府收取了超過70萬美元的物流服務費用。

協助中領館影響州長在敏感議題上的言論

在2021年初,孫雯提供了中領館官員影響霍楚公開言論的機會,積極協助中領館預覽霍楚的講稿內容,並根據他們的建議調整內容,確保霍楚在公開發言中避免提及新疆的維吾爾人問題。

最終,霍楚在2021年的黃曆新年公開講話中,未提及維吾爾人的困境。而這一內容則被中領館發布在其社交媒體上。

孫違規為中領館總領事獲取賀狀

根據起訴書,2022年9月轉到勞工廳後,孫雯繼續作為中領館官員的代理人,進行超出其職責範疇的活動。

2023年1月,她應中領館的要求,未經授權地安排製作州長賀狀,並將其私下寄送給中領館1號官員。孫未經過正常程序獲取賀狀,且向幫助她的員工送了一個禮品籃,裏面是葡萄酒。

2023年1月中旬,孫雯(右)在未獲得授權的情況下,為紐約中領館總領事黃屏頒發紐約州的賀狀。(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供)
2023年1月中旬,孫雯(右)在未獲得授權的情況下,為紐約中領館總領事黃屏頒發紐約州的賀狀。(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供)

2023年2月14日,孫接受了紐約州總監察長辦公室的約談。在談話中,她聲稱以個人身份參加亞裔社區活動,在進一步詢問後,她承認在收到紐約中領館的請求後,曾要求為1號高官(總領事黃屏)發布賀狀。她還承認參加了2023年1月中旬舉行的中國新年活動,1號高官叫她上台發言,稱她為勞工廳副廳長。孫承認她沒有通知勞工廳有關給黃屏發賀狀的事,也沒有獲得州長辦公室的許可。

孫雯於2023年3月被勞工廳解僱。然而,直到2023年7月,孫仍自稱勞工廳副廳長參加亞裔社區活動,直到8月她收到勞工廳的禁止令。

孫雯參與中共的政治活動

孫雯除了作為中領館的代理人外,還應CC-1(河南同鄉會主席)和CC-2(山東相關團體僑領)的要求,參與由中共政府官員監督、指導和控制的政治活動。這些活動旨在促進中共的公共利益、政策或關係,特別是加強河南省與紐約州之間的經濟和政治聯繫。

孫雯的活動包括:詐騙性地獲取州府信函,以邀請中共政府官員代表團訪問紐約;安排來訪的中共政府官員與紐約州官員會面,包括與霍楚會面;為CC-1獲取虛假的僱用信;以及試圖促成霍楚訪問中國,特別是河南省的行程。

起訴書指出,孫雯清楚地知道,CC-1和CC-2在向她提出請求時,自己也是中共政府的代理人。在與孫雯的書面通訊中,CC-1明確表示他是代表中國(共)政府行事。例如,在2018年4月,CC-1告知孫雯他正在參加在中國河南省舉行的「一帶一路」圓桌會議。CC-1表示,該會議由河南省人民政府的五個海外華僑事務辦公室組織,他是唯一代表河南的海外華人,並將在會議上發表講話。

作為孫雯代表河南省進行政治活動的回報,CC-1和CC-2協助她的老公克里斯‧胡在中國的商業活動,以此回報她。

偽造霍楚簽名 孫雯邀河南代表團進美國

2018年春,孫雯應CC-1之託,安排河南省代表團赴美與霍楚會面。3月18日晚宴後,孫雯收到代表團名單及待簽的邀請信。3月23日,她告知CC-1信件已備好,但霍楚未簽署。3月26日,CC-1要求寄送簽有庫默簽名的信件。

3月29日,孫雯向自己的政府電子郵箱發送了草擬的邀請信,抬頭寫給「中國政協會議(CPPCC)河南省委員會副主席」,並附有代表團每位成員的姓名、出生日期和官方職稱的列表。4月5日,她向CC-1提供了兩版邀請信,含偽造的霍楚簽名。

6月1日,部份代表團成員獲美簽證,他們在簽證申請中自稱為河南省政府官員代表團的成員,並將霍楚列為他們在美國的聯絡人,還將孫雯的個人手機號碼列為他們在美國的聯絡電話。

在2018年6月19日,CC-1給孫雯寫了一份河南省代表團與霍楚擬議會議的建議話題清單,內容包括在高等教育、文化交流以及「姐妹省關係和互訪」等領域加強「與紐約州的合作」。6月26日,孫雯安排河南省代表團與霍楚會面,討論河南省與紐約州之間的經濟合作。

2018年6月26日,孫雯安排河南省代表團CC-1(左三)等人在曼哈頓與紐約州長霍楚(左四)會面。代表團向霍楚展示《清明上河圖》的刺繡團。(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供)
2018年6月26日,孫雯安排河南省代表團CC-1(左三)等人在曼哈頓與紐約州長霍楚(左四)會面。代表團向霍楚展示《清明上河圖》的刺繡團。(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供)

孫雯假授CC-1一個紐約州頭銜

CC-1及其密切的合夥人遊說孫雯為CC-1授予一個紐約州的頭銜。CC-1告訴孫雯,這樣可以促進他與河南省省長等政府主要官員的直接溝通,以推動河南省與紐約州的經濟合作。

2018年8月28日,CC-1與合夥人討論如何從孫雯那裏獲得這個頭銜。次日,在與孫雯交談後,合夥人告訴CC-1,孫雯指示該頭銜「只能用來促進河南省領導人之間的合作」,且「在CC-1返回美國時不能對外宣傳」。CC-1與合夥人還討論到,擁有這個紐約州的頭銜將有助於CC-1在統戰部中的個人晉陞。

2018年8月30日,CC-1告訴孫雯,自己計劃次日前往河南省,並詢問孫雯是否已經確定CC-1的頭銜。孫雯回覆:「亞裔美國人諮詢委員會。」當時,孫雯擔任庫默的副首席多元化官,並且是州長亞裔諮詢委員會的共同主任,該委員會成立於2018年3月。

在同一次對話中,CC-1要求提供一份反映此職位的書面文件,孫雯表示她會在辦公室的信頭上為CC-1寫一封信。她還指示CC-1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所做的事情。CC-1告訴孫雯,如果有人問起此事,她應該表示庫默指示她寫這封信。CC-1還補充說,協會和CC-1非常感謝孫雯的幫助。

孫雯嘗試促使霍楚訪華

在2018年底至2019年期間,孫雯受CC-1委託,協調霍楚訪問中國河南省的行程。CC-1明白這次訪問對中共政府的政治利益至關重要。

孫雯提供了霍楚的簡歷和建議行程,以回應河南省對接待美國公職人員的期待,此後,CC-1催促加快動作,否則「河南省將會責怪CC-1工作不夠努力」。隨著時間推移,CC-1與孫雯的通訊顯示了河南省對此訪的高度關注,並透露了參觀電動巴士工廠等一系列擬議的活動和會議。

2019年4月底,孫雯表示霍楚安排行程有困難。當孫雯暗示無法確定時,CC-1要求她與庫默溝通,提到:「(庫默)也是我們的捐款對象,我們能否互相理解?」CC-1強調行程取消會讓他們在回河南時尷尬。孫雯保證他們是一個「團隊」,會努力達成目標。

儘管孫雯努力協調,但最終霍楚在當年未能成行訪問。11月5日,CC-1的合作夥伴評論道:「『霍楚』不懂政治。錯過了一個機會!」

偽造霍楚的簽名再邀河南代表團

2019年,孫雯涉嫌為「河南外事辦主任一行訪問紐約」再次草擬虛假邀請函。她通過電子郵件與CC-1溝通,承諾提供邀請函以支持代表團的簽證申請。這封邀請函聲稱河南省政府將投資10億美元與兩所位於紐約的大學合作,「共同在中國河南建立衛星校區」,並試圖說服霍楚訪問河南。

孫雯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起草並發送了邀請函,且涉嫌偽造霍楚的簽名。這封邀請函被用於支持代表團成員的美國簽證申請,並最終導致他們獲得了入境美國的簽證。孫雯的這些行為涉及欺詐和偽造文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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