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哈佛大學及史丹福大學的2位資深學者與中國北京大學合作,對中國數萬名受訪者進行的長達20年的調查發現,中國人對經濟中的不平等機會與不公平體制的看法發生了重大變化。
在2004年至2014年間,受訪者還認為能力不足、努力不夠和教育程度低是造成中國貧窮的主要原因。但在2023年最近一輪的調查中,受訪者則認為機會不平等及不公平的經濟結構才是造成他們貧窮的最重要因素。
此外,調查也詢問了中國人怎樣才能致富,在2023年的調查中,「人脈關係」上升為第一位,「富裕家庭中成長」上升到第二位。這反映了人們普遍認為致富不是靠自己,而是靠人脈和家境。有權貴的朋友圈和家境富裕才是致富的主導因素。
換句話說,隨著經濟增長放緩、企業收縮以及失業人數的不斷增加,許多人已經開始意識到,他們不能一直指望共產黨帶來繁榮;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將自己面臨的一些困難歸咎於體制本身。
因為「機會不平等」或「不公平的經濟機制」,二者都是自己不可能掌控的因素,於是,人們開始傾向於抱怨、憤怒,表達不滿。調查報告稱,跟幾十年前相比,如今的中國人的不安情緒及不平等、不公平的感覺日益加劇。
調查報告的作者指出,調查結果未顯示出「社會火山」噴發的跡象,「但這些調查結果確實表明,領導層通過數十年的持續經濟增長和生活水平提高而贏得的合法性似乎開始動搖」。
中國資深媒體人小林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指出,用「社會火山」來描述這種壓迫與剝奪型社會的深層心理機制是很恰當的。在社會就業比較充份、經濟繁榮時期,大家就會傾向於樂觀心態,屬於火山平靜期。當下,中國人心開始將不滿指向體制和既得利益階層時,社會就會逐漸步入動盪期。當受壓迫者擴展到相當的人口比例並產生足夠強烈的共情時,就是火山爆發的條件成熟時。
他說,中國有句古話叫「窮則思變」,這個「窮」雖然有窮苦之意,但更多指得是「窮途末路」,在民眾大量失業、破產、被逼跳樓、生病無錢醫治回家等死、遭受冤屈求告無門的情況下,當涉及的民眾數量越來越多、階層越來越廣時,首先可觀察到的社會現象就是刑事案件增加,但當局的反應或預防措施就是更大量地拘捕和更高強度的維穩,這些都為下一階段的「社會火山」蓄積噴發的能量。
台灣世新大學通識中心助理教授、中研院歐美所訪問學者吳巨盟也向美國之音表示,在中共高壓統治與控制下,民眾的不滿情緒缺乏宣洩管道,以致「社會火山」一直在醞釀。這也是為甚麼中國在躺平、爛尾娃、青年養老院之後,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歷史的垃圾時間」流行詞,反映出中國民眾對於中國共產黨的改革其實越來越不抱希望。
前北京律師、民陣加拿大主席賴建平在接受新唐人採訪時指出:「人民不滿情緒的積累和深化,是『社會火山』爆發前的必然現象。簡單一句話就是官逼民反,很快可能會發生社會或政治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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