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進一幢排屋，在家裏整理東西。有些紙質資料不想繼續保存，我就打算把它們燒掉。

我是在農村長大的，小時候家裏經常燒東西：燒粟米桿做飯，燒木頭點爐子，在泥盆裏燒炭取暖等。一提到作廢紙張，我首先想到的不是用碎紙機，而是燒掉。

我拿來廚房的鐵盆，把紙張放在盆裏，然後用火柴點燃。看著鐵盆裏開始著火，我挺開心的，不斷往裏面填紙。眼看就要燒完時，家裏的煙霧報警器突然大叫起來，聲音非常刺耳，非常有穿透力，整座房子好像都在微微震動。

我第一個反應是把盆拿到後院的平台上。我伸右手拿盆，盆邊太熱，手被燙得火辣辣地，我本能地把手縮回來。我第二個動作是用杯子接自來水，然後倒在盆裏。連倒3杯水，餘火被澆滅了，但煙仍然很大，報警器繼續鳴叫著。我慌裏慌張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想要把煙放出去，於是，把房門和通向後院的門都打開了。

報警器還是響，怎麼辦呢？一樓的報警器用電能，不用乾電池。我想去地下室把電源的總閘關掉，這樣報警器估計就不會響了。我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時，還是猶豫了一下。關掉電源，黑咕隆咚地，家裏又沒有手電，我隨後怎麼開呢﹖

我滿屋亂轉，想給朋友打電話求助，想上網查查有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時，報警器突然不響了，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發現著火現場一片狼藉：盆內側被燻黑了，盆底的灰燼和水攪和在一起，一幅破敗的景象。我開始清洗鐵盆，發現右手除大拇指外，其餘4個手指都被燙出了大泡。

收拾完現場，我開始琢磨這個煙霧報警器。一樓、二樓和地下室的棚頂分別各有一個。自從搬進新家，我一直沒把這個報警器當回事，它也一直非常安靜。今天報警器鳴聲震天，我不僅知道了它的存在，還知道了它的叫聲如此犀利。

我曾在報紙上讀過一則故事，說有戶住宅，主人忘記關廚房火爐，半夜大火燒至二樓，一個10歲男孩被燒死，其餘家人被燒傷。調查人員說，經過檢查，沒有發現煙霧報警器功能出現問題。沒問題，關鍵時刻卻不報警，我不知道這件事如何理解。

家裏報警器響得雖然刺耳，但有一點可以明確：它還能用。我看著手上的大泡，如此安慰自己。我在家點火時是下午，左鄰右舍估計上班了，不在家。否則那麼大的動靜，鄰居早光顧了。如果碰上動作快的，說不定還會拿起電話報警呢。

忙亂過後，家裏恢復了平靜。我想，以後不能在家裏燒火了，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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