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麗景、清朝建造的傳統園亭建築「望江樓」,是為了紀念唐代一代娥眉,染色的信箋也是源於這位「女校書」,「枇杷門巷」的成語也是源自於她。這個風韻脫俗的才女是誰呢?
展開中華詩歌的長卷中,詩人盡用寒霜、風露、冰寒、迎雪映襯枇杷花,綻放它「悅寒」的芳姿。枇杷木高丈餘,肥枝長葉,而且四季不凋。古人也把枇杷葉叫「無憂扇」真有道理,若非無憂,怎能常綠?怎能挺過寒露、冰霜、風雪的考驗,讓人莫愁!
說枇杷追憶名人,很多人都會想到唐代奇女子薛濤(字洪度,公元768-831年)。這個女子的人生怎樣在風濤中度過寒露、冰霜、風雪的考驗,走向無波無濤的人生呢?
唐代詩人王建《寄蜀中薛濤校書》一詩,速寫了薛濤的一生:「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花裏閉門居;掃眉才子於今少,管領春風總不如。」讚美這位一代娥眉。
薛濤是唐代光華耀眼的女詩人,長安人,父親薛鄖在蜀為官,隨父入蜀在成都長大。清朝建造的傳統園亭建築「望江樓」就蓋在薛濤舊居之地。望江樓朱柱碧瓦、寶頂鎏金,是為了紀念唐代一代才女薛濤所建造的傳統園林建築群之一麗。一個官家出身的女兒,才學美藝兼具的女子怎成了唐代歌妓呢?她度過了怎樣的一生?
失父
薛濤從八、九歲就懂聲律,聰明靈慧,為詩作對才華敏捷。《詩女史纂卷之八》記載了薛濤小時候的捷對。有一天她的父親薛鄖坐在大廳前階下大庭中讚詠梧桐:「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庭除:大廳前庭院)。他吟出上半聯詩後讓薛濤接下聯。薛濤應聲就對出:「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薛鄖聽後,容色驟變,此後懷憂好長一段時日。
梧桐挺立不曲的玉姿,素來是聖君和道德高貴的象徵。薛濤云梧桐風姿亂舞「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暗示了「送往迎來」的宿命。她的父親薛鄖愀然憂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不久薛鄖驟逝,他的離世觸動了女兒薛濤「葉送往來風」的命運按鈕。
入了「樂籍」
父喪後,年紀小小的薛濤又遭母喪,孑然一身的她,因有音律的素養就進了歌妓這一行。當時大將軍韋皋擔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威甲一方。韋皋鎮守蜀地聽聞薛濤詩才,下令找她來侍酒賦詩。薛濤善於詩樂、巧於辭令,因此入了「樂籍」,十六歲時成了樂部所轄的官妓,因為靈慧而出入幕府侍酒賦詩,經歷十一任節度使。當時的官妓才女獻藝不獻身。韋皋曾經奏請朝廷授予薛濤秘書省校書郎的名銜,雖未獲准,「女校書」自此成了薛濤的暱稱。
薛濤通曉文學,詩作思致俊逸,喻而不露,托意深遠。而本人舉止嫻雅,有林下風致,風韻脫俗,吸引許多詩人名流、達官貴人,慕名來到大江上的萬里橋邊,爭相和她交往唱和。薛濤交遊廣闊,與元稹、白居易、劉禹錫、杜牧等二十餘詩人皆有唱和。眾多名人、詩人的求見讓薛濤名聲更是遠播。薛濤居處植了枇杷樹,名妓居所「枇杷門巷」遂留下聲名。
一天酒宴座中有黎州刺史,用《千字文》為題讓眾人行酒令助興,酒令中要帶有「禽魚鳥獸」的字。刺史先云:「有虞陶唐。」當時坐中客人聽了都忍笑不罰酒。輪到了薛濤,她說:「佐時阿衡(*伊尹)。」座中人說這句無禽魚鳥獸不合格,請罰酒一杯。薛濤笑道:「『衡』字尚有小魚子;使君(刺史)『有虞陶唐』,都無一魚。」賓客大笑,刺史這才自覺了。
春望 佳期渺渺
人們忘不了枇杷門巷中薛濤的才情和閑致,《歷朝名媛詩詞》說薛濤的才情女中少有。她的詩飄逸疏蕩又賦有閑婉的情致,風月相思娓娓動人,濃濃情愁流轉詩間。她的名作,如《春望》和《送友人》都好像一面鏡子映現她情濤洶湧的人生波紋,飄逸雅緻中難掩離情幽嘆: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春望》
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
誰言千里自今夕,離夢杳如關路*長。
——《送友人》(關路*一作關塞)
知名的「薛濤箋」以薛濤為名,又叫「浣花箋」、「松花箋」,猩猩紅映現松花紋,沾染了薛濤的花顏、才情和閑雅逸致。蜀地的紙自古傳名,薛濤所住的浣花溪邊上就有汲引浣溪水來製箋的紙舖。
薛濤非常喜愛猩猩紅松花紋的彩箋,用它來寫小詩收藏心情——「長教碧玉藏深處,總向紅箋寫自隨」。對她的詩來說,一般的紙幅過大,所以她就請匠人裁成小長方形,蜀中才子也隨之利用這種便利的小箋,「薛濤箋」之名不脛而走。明代文震亨《長物誌》記載薛濤紙染出了十種顏色,名稱「十色小箋」。
薛濤用「薛濤箋」來寫詩與人交遊唱和,惹得一時風流。當時的名流追乞彩箋者眾多,一紙萬金猶不惜,《韋莊乞彩箋歌》就寫道:「浣花溪上如花客,緑暗紅藏人不識,留得溪頭瑟瑟波,潑成紙上猩猩色。……也知價重連城璧,一紙萬金猶不惜,薛濤昨夜夢中來,慇勤勸向君邊覓。」世人如今還可以從《全唐詩》中看到一些當時薛濤寫的交遊唱和詩(《卷八百零三》)。紅粉蘊香的「薛濤箋」後來成了信箋前身,留名到今天。
薛濤半生情海闊瀾連波起,卻是遇不到永結同心的良人。她的《春望》吐露了幽怨心情:「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枇杷負雪綻芳華
流連情海的人們詠嘆薛濤的煙花人生,處處繽紛爛漫,然而,揮別繁華,她寫下的四首《春望》詩卻是失落的終曲。戀情傷心,良緣失落。晚年的她穿戴起女冠服,搬到成都浣花溪畔枇杷叢裏閉門幽居。她褪盡漫爛素還真的後半生,就好像枇杷樹負雪綻放芳華,轉入另一種心境。從此,枇杷花迎寒,在樸素中散芳馥,幽藏薛濤的心靈篇章。
-附錄-
一、錄:韋莊《乞彩箋歌》,見《文房四譜卷四》錄:
浣花溪上如花客,緑暗紅藏人不識,留得溪頭瑟瑟波,潑成紙上猩猩色。
手把金刀裁彩雲,有時剪破秋天碧,不使紅霓段段飛,一時驅上丹霞壁。
蜀客才多染不供,卓文醉後開無力,孔雀銜來向日飛,翩翩壓折黃金翼。
我有歌詩一千首,磨礱山嶽羅星斗,開卷長疑雷電驚,揮毫只怕龍蛇走。
班班布在時人口,滿軸松花都未有,人間無處買煙霞,須知得自神仙手。
也知價重連城璧,一紙萬金猶不惜,薛濤昨夜夢中來,慇勤勸向君邊覓。
二、錄薛濤詩二首
蟬(一作聞蟬)
露滌清音遠,風吹數葉齊。
聲聲似相接,各在一枝棲。
鴛鴦草
綠英滿香砌,兩兩鴛鴦小。
但娛春日長,不管秋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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