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長期從事編輯工作的人在20世紀80年代發現了一個歷史性的寶藏：兩兄弟經歷了古巴革命，然而政治立場相反；其中一人獲得了美國的支持，反抗古巴領導人卡斯特羅（Fidel Castro）的獨裁統治，並成為一名政治犯；另一人則是忠實的共產黨內部人士和意識形態專家。

這位編輯就是知名歷史學家兼出版商大衛‧朗道（David Landau），而兄弟倆就是埃米‧里韋羅（Emi Rivero）和阿道夫‧里韋羅（Adolfo Rivero）。里韋羅兄弟最終都逃離了古巴，在分開幾十年後重聚，並在美國定居，直至2010年代相繼離世。慶幸的是，兄弟倆生前與大衛‧朗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並將他們的動盪人生事跡遺留給了他，後者據此寫下了《時空兄弟》（Brothers from Time to Time），並於2020年正式出版問世。

朗道撰寫的這本書內容翔實，有些是以第一人稱視角呈現的，就像一本紀實日記，是廣大讀者所能找到的關於古巴革命的最具啟發性的、近距離的個人視角描述。哥哥埃米曾寄宿在朗道位於首都華盛頓的家中，他們在那裏一起收集整理家庭信件，並將家庭史實口述下來寫成文字。《時空兄弟》以編輯的獨特視角客觀傳達故事的兩面性，對1960年代和1970年代古巴發生的各個重大歷史事件和時代潮流進行了公正的審視。

《時空兄弟》不僅是一部直白的歷史啟蒙讀物，而且揭開了卡斯特羅作為窮人守護者的羅賓漢形象的謊言，並逐一駁斥。該書通過史實親歷者的視角講述了關於古巴革命的不加修飾的、悲慘駭人的真相。朗道在一次播客採訪中稱：「書中幾乎所有的內容都直接來自於事件親歷者或目擊者。」

卡斯特羅的利己革命

也許《時空兄弟》一書中最引人注目的見解來自於作者與卡斯特羅的親密接觸，因為阿道夫與他曾打過不少交道。讀者可以從書中了解到，古巴革命如何一步一步為卡斯特羅的自我和權力慾望買單，而不是為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服務，儘管這就是獨裁者用於蒙蔽受害者和盟友的誘餌和契機。不同於意識形態驅動的共產主義者，「（卡斯特羅）只不過是一個機會主義者」，朗道解釋道，「卡斯特羅會利用任何機會來掌控權力」。

當真正的信徒被清除出共產黨時，卡斯特羅的動機就變得很清楚了，共產黨已經淪為卡斯特羅主義黨。黨員們必須對他表達出絕對的忠誠，至少是表面上要形式一致。只要對卡斯特羅的政策有一絲懷疑，就足以被當作所謂的反革命分子逮捕，成為政治犯。

阿道夫就是一個典型案例。在1950年代卡斯特羅掌權以前，當時（古巴）正處於富爾亨西奧‧巴蒂斯塔（Fulgencio Batista）獨裁統治下，阿道夫就一直是社會主義的忠實信徒和倡導者。然而，革命有吞噬自身的傾向，很顯然他被當作一個叛國「小派系」的陰謀家。

相比之下，阿道夫可以算得上是幸運的了，因為他的哥哥當了將近20年的政治犯。埃米通過跳傘潛回古巴，在當地擔任中央情報局（CIA）特工，就像他的許多同齡人一樣，他差點被當局處決而喪命。

中央集權者的傲慢

卡斯特羅不僅希望所有人都忠於他個人，而不是忠於任何意識形態，他還希望經濟政策為他的奇思妙想服務，甚至不惜強制搬遷農民，改造土地。儘管難以相信，但《時空兄弟》中的第一手資料顯示，卡斯特羅經常高調要求生產那些據稱能在國際市場上獲得豐厚溢價的產品。例如，他要加強鱷魚皮生產，並認為他比農民和企業家更了解市場需求和經營。

卡斯特羅和他的奸商圈子相信他們會比自由開放的資本主義實現更多的市場繁榮。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多麼可悲的笑話，而更可悲的是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做法。在卡斯特羅的沒收性和任意性中央計劃的重壓下，古巴積累的資本和生產能力迅速貶值。古巴人仍然在為每月100美元的收入而掙扎，大多數人只能勉強維持生計。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看清國內形勢，大批古巴人集體試圖逃離。當局的宣傳口徑發生了變化，呼籲人們保持耐心，並強調社會主義新人不是為自己服務，而是為事業服務。而政府高官們的日常生活並沒有受到甚麼影響。《格拉瑪報》（Granma）是古巴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的喉舌，對於國內民眾的生活困境一如既往地保持緘默。

政權如何實現延續

卡斯特羅和他的同僚們最在乎的，就是如何實現政權的延續。卡斯特羅至死都沒有弄明白何為正義，而他卻擁有一種將棘手形勢轉化為自身利益的獨門訣竅。統治者的生存是最高目標，而普通古巴民眾的生計則是微不足道的。

試舉一例。據《時空兄弟》一書詳述，1970年代末，美國時任總統吉米‧卡特（Jimmy Carter）為了尋求兩國共同點，與古巴政權解凍了外交關係。當卡特總統向逃亡的古巴人提供全面庇護時，卡斯特羅打開了監獄，在1980年12.5萬名流亡者參與的馬列爾偷渡事件（Mariel boatlift）中，湧入美國的不是政治犯，而是重刑罪犯。這些古巴人後來成為了卡特政府的難題。

此外，卡斯特羅在全國範圍內精心設計間諜網絡，在每個街區設立保衛革命委員會，助長了他的妄想症，讓持不同政見者無處藏身。埃米和阿道夫兄弟倆作為有骨氣的熱血男兒，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四處碰壁，值得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在極權主義制度下，理想主義只是一種負擔，而不是助力。

剝去盛行謊言的外衣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而其中最大的挑戰在於，吸引眼球的謊言比不吸引人的事實流傳得更廣。對於那些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裏，把卡斯特羅當作反帝國主義英雄來崇拜的不可教化的馬克思主義者來說，我們幾乎無能為力。此外，那些對美國懷恨在心的人也心甘情願地接受獨裁政權的奴役，成為名副其實的替罪羔羊。

然而，通過一個個簡明易懂、真實有趣的案例，還有不少催人淚下的故事，大衛‧朗道撰寫的《時空兄弟》一書打破了關於古巴革命的諸多謊言。任何希望了解卡斯特羅革命真相的人都可以了解阿道夫和埃米兄弟倆驚險的人生經歷，這些故事對於古巴以外的世界其它地方而言，亦是一個深刻的歷史教訓。了解了這些，人們就理解了古巴成為60多年來苦難之島的深層次原因，就不會重蹈歷史覆轍了。

作者簡介：弗格斯‧霍奇森（Fergus Hodgson）是拉丁美洲情報刊物《美洲經濟》（Econ Americas）的創建人和執行編輯，也是《黃金通訊》（Gold Newsletter）的特約編輯和公共政策前沿中心（Frontier Center for Public Policy）的研究員。

原文：Firsthand Account Lays Bare the Cuban Revolution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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