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首爾梨泰院在2022年10月31日晚上發生令人震驚的人踩人慘劇。當晚人群之所以聚集是慶祝所謂「萬聖節」。這個節日源於西方,但近年在不少亞洲城市也頗受歡迎,參與的並不限於兒童,反而成年人更熱衷於穿上奇裝異服,吸引注意力。對於追求節日的嚴格宗教意義的朋友,現代人慶祝「萬聖節」的方式難以接受。
「諸聖節」(All Saints Day)是基督教節日,源於公元4世紀,用意在紀念基督教的殉道者,初時節日並沒有固定日子,只指定在復活節和五旬節前後,及至在9世紀,才由教宗格列哥里四世跟著英國教會習俗,確定為11月1日。「諸聖節」翌日(即11月2日),還有「諸靈節」,是追思亡者、為亡者祈禱的日子。至於Halloween(Hallows'Eve的簡稱),則是「諸聖節」前夕,換言之,現代人所理解的「萬聖節」,與教會的定義有頗大出入。紀念殉道者應該是很嚴肅的事情,何以小童會在這個日子作奇怪打扮,乞求糖果?
其實,10月31日也是一個節日,但不屬於基督教,而是古代塞爾特人(Celtic)的節日。古代塞爾特人散居歐洲中部和英國,也和羅馬人打過仗,但戰敗。在英國的塞爾特人後來被入侵的盎格魯—撒克遜人趕到西南部。一般認為,現代愛爾蘭人是塞爾特人的後代。古代農耕社會重視節氣,因此節氣也和宗教節日掛鉤。秋分之後,一年的最後一次收割完成,此外,也是宰殺牲口,保存肉類度過寒冬的時候。這個日子當然需要慶祝,也被稱為「薩溫節」(Samhain)。
「殷人尚鬼」,塞爾特人也一樣。10月31日剛好在秋分與冬至之間,塞爾特人認為這是一年之中陽間與陰間最接近的時間,亡靈會四出活動。這個想法正好和中國的盂蘭節一樣。更相似的是,塞爾特人也會擺放酒和食品供奉亡者。他們也認為,由於這段時間最容易與亡靈接觸,因此最利占卜,而這日子出生的兒童,有「第二視力」,可以見到某些常人不能看到的事物。
羅馬教廷定下的官方節日日子,很多時與歐洲各處的原始宗教節日非常接近(12月25日正是羅馬帝國的「太陽節」,冬至之後,太陽和萬物重生,因此慶祝)。「薩溫節」和「萬聖節」如斯接近,或許是教廷知道,高壓手段禁止部族過自己的節日,易生矛盾和反彈,倒不如用懷柔政策,將他們的節日吸收成為天主教的節日,反而相安無事。這種「和諧共處」的日子過了一千多年後,也沒有人再記起「薩溫節」了。
奇怪的是,到了現代社會,無論東方或西方,紀念「萬聖節」的方式卻愈趨接近慶祝「薩溫節」的方式,或許這是因為人類與生俱來就對靈界有濃厚的興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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