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莫斯科中央地鐵站,像是進入了富麗堂皇的宮殿,高大的大理石立柱,雄偉的拱門,精美的壁畫、浮雕……柔和的燈光照射在大理石柱面,讓人宛如進入了燦然的藝術殿堂。很多遊客在等待地鐵時,常常驚歎於地鐵內部建築的宏偉,這真的是在上個世紀30年代建成的嗎?

莫斯科地鐵,按照官網介紹,始建於1931年11月,1935年5月15日第一條地鐵線開放,正式投入營運,全長11.2公里。也就是說,只用了4年時間,就在莫斯科地下建好了規模巨大、美輪美奐的地鐵系統。這是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回顧當時的歷史背景,俄國剛剛結束了一場內戰(1918年—1922年)。這場內戰對俄國經濟造成了致命的打擊,摧毀了當時國內的農業和工業,企業工廠大規模閒置,工業生產水平和1913年相比下降至5倍的差距。由於缺乏有經驗的工程技術專家,導致俄國很多建設工程進展緩慢,經濟和工業發展極其遲緩。

用4年時間挖掘11.2公里長的地鐵隧道,現代看來似乎很容易。若比較一下相關數據,就可見端倪。史上第一台全斷面隧道鑽掘機,誕生於1853年,由查理斯‧威爾遜(Charles Wilson)設計。首用於挖掘美國的胡薩克隧道。但這台鑽掘機只挖掘了10呎,便告損毀,只能靠傳統的人工鑽炸法進行,工程從1851年至1875年,持續了24年才全部竣工,隧道全長也只有7.64公里。

全斷面隧道鑽掘機真正成功投入使用,則是起始於近百年後的1952年。

如此龐大的機器,如此複雜的結構,在當時的俄國沒有一個工廠能夠生產,也沒有能力組裝。按照當時的製造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機器。但是,外界卻看到了莫斯科地底下在短短4年內出現了規模巨大的地鐵系統,質疑的呼聲也此起彼伏。

當人們問到:只用鐵鎬和鏟子,如何就建造了世界上宏偉的地鐵?為甚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鋪滿大理石的地下城?蘇俄官方回答:「由於沒有足夠的生產能力,我們只能用大理石。」人們不得不又質疑:如此大量的大理石又是從哪兒弄到的?

自從莫斯科地鐵建成以來,關於它的迷思始終縈繞著現代人。

莫斯科,作為正式的名稱,出現在1147年。從考古看,在公元前3千年前的青銅時代,莫斯科就已出現了法佳諾沃文明(Fatyanovo–Balanovo culture)。雖然莫斯科久遠以前就已有人居住,但正式成為俄國首都是在1478年。大公伊凡三世(Ivan III)統一了莫斯科周圍的幾個公國後,從此確立了莫斯科的首都地位。

莫斯科在正式存在的近千年中,多次遭到外敵入侵。據統計,它被大火燒燬過一百多次。但它並沒有被摧毀,經歷了多次重建後,走到了今日。也因多次重建,莫斯科的地下充滿了很多秘聞,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熱衷談論的話題。

在莫斯科的都市傳說中,莫斯科中心的地下有秘密的王室通道。人們被告知,這是為了保護國庫和國家首腦的安全而修建的密道。這條王室密道綿延數十公里,有多層的縱向樓層結構,以便在非常時期,保護王室成員的人身安全,收藏宮廷珍寶,或者被用作秘密會議的場地。

1838年,位於莫斯科的大克里姆林宮動工修建。建築工人挖掘地基,發現了地下有一座完整的教堂,聯通著很多密道和走廊。究竟是甚麼時候,又是誰把整棟教堂掩埋在了地下?建築工人並非考古學家,對此並不關心。他們發現了地下秘道後,又悄悄地把它埋住了。

莫斯科瓦爾瓦修道院(Khram Varvary)的地下有一座結構完整的古修道院,全是由白色的石頭建成。曾有很多人詢問,那座古老的修道院為何被埋在了地下?歷史學家聲稱,當初它就是這樣建造在地下的,並稱是在15世紀,由意大利建築師亞里士多德‧菲奧拉萬蒂(Aristotele Fioravanti)設計建造的。

至於為甚麼在15世紀非得在地下修建一座完整的修道院,並且全用白石?又為何到了18世紀,才在它的上面修建一座全新的結構完全不同的建築?這個答案則是眾說紛紜。人們推測,古修道院並非一開始就建在地下,而是原本就矗立在地面上。

莫斯科城屢經大火焚燬,在重建過程中,掩埋了很多古老建築。那些古建築隱姓埋名,連帶著街道、橋樑和小巷一起塵封於地下。到了19世紀,莫斯科的地下發現了不少完整的街道、走廊,寬敞的大廳、圍牆、秘密收藏室……至今在一些古建築下都有很深的密室,但當局不允許人們靠近和進入,也禁止人們挖掘。

據學者研究後表示,由於莫斯科地下原本就已存在成型的通道和大廳,所以,1930年代莫斯科修建地鐵時,建築工人只不過清除了通道中的碎屑、垃圾,拆掉了封閉的地下拱門,將已有的通道加以聯通,所以只用了4年,就開通了一條長達11.2公里的地鐵線。

有趣的是,50年後,1980年俄羅斯葉卡捷琳堡(Yekaterinburg)也動工修建地鐵。此時隧道挖掘技術已經日臻完善,比1930年代要先進很多。結果是,從1980年施工,到1991年第一站開通,花了11年時間只修建了2.8公里。後來持續修建了40年,隧道長度也只挖了總長(12.7公里)的一半。

故蘇共宣傳的,他們只用4年即建成的莫斯科地鐵,被外界質疑為根本就是謊言。

從工藝角度看,在莫斯科最中心最古老的地鐵站,內部是雄偉的大理石立柱,巨大的天花頂,令人驚豔的拱門和雕像,在燈光的照射下,這一切都顯得整潔、精確和完美,就包括完善的通風系統,保持新鮮空氣的流暢,這些複雜的設計,好像從一開始就經過了深思熟慮。

研究人員還發現一些有趣的事實。1930年代開放的古老地鐵站,這些站的入口所在地,以前都曾是修道院或教堂。因此推測,以前的修道院會在地下修建寬敞的地窖,以便發生戰爭、饑荒、瘟疫等天災人禍時,神職人員能夠及時安置人群,或儲存衣食,或保存修道院聖像、寺院遺產或古董等等。

這些早期開放的古老地鐵站,即基於已有的古建築建成的地鐵站,儘管建於經濟衰退、社會動盪時期,然而地鐵站結構完善,內部富麗堂皇,宛如帝王的臨時行宮。就連通風設計也非常先進,人們呼吸到的空氣是新鮮的,而且冬暖夏涼。

而在此後數十年修建開放的地鐵,很多人就注意到了很大的差異。俄羅斯現代修建的地鐵,內部藝術乏陳,只有空蕩蕩的過道和站台,而且人們呼吸的空氣都是渾濁的,由於通風設計不完善,冬天的時候人們在現代建造的地鐵裏,感到冷風颼颼的。

古時的人們可以做出冬暖夏涼的設計。為甚麼越是到了現代,工藝技術看似越加完備時,地鐵修建反而比以前越缺失工藝?那些早期的工藝消失到哪兒了呢?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引人思考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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