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三十二章 大戰寧遠 ①

魏忠賢興起大獄迫害東林黨人，酷刑之慘烈令人毛骨悚然。他又為自己建生祠、封九千歲，以東廠和錦衣衛監視朝臣和百姓。天啟七年（一六二七年）八月，明熹宗駕崩，傳位給弟弟信王朱由檢，年號崇禎。崇禎帝一直對魏閹亂政不滿。

◎崇禎帝老成多疑魏閹黨傾巢覆滅

《明史》上記載了一個細節，顯示朱由檢有著跟他年齡很不相符的成熟。他進宮的時候，在袖子裏藏了一些食物，因為怕別人給他下毒，不敢吃宮裏的東西。到了晚上，就點著蠟燭，一直坐等天明。雖然他早就對魏忠賢專權不滿，但是他登基以後，一直不動聲色。

他黃曆八月登基，到了十月，就有人彈劾魏忠賢。這中間經過了甚麼樣的計劃、是不是有預謀，無人知曉。魏忠賢到皇帝面前為自己辯解，崇禎皇帝也不去反駁他，就把別人彈劾他的表章拿出來，讓旁邊的太監唸，表章上揭露了他各種各樣的罪行，魏忠賢跪在地上聽得心驚膽顫。十一月，魏忠賢被貶到鳳陽。

一個宦官能夠權傾朝野，都是因為皇帝在背後支持他，因為明熹宗不喜歡處理朝政。明朝有很多皇帝不喜歡處理朝政，如嘉靖皇帝和萬曆皇帝。

明熹宗不喜歡讀書，他的愛好是做木匠活。他的木匠活做得非常好。《明史》記載，每次他做木匠活做到高興的時候，魏忠賢就過來向他請示問題，皇帝就假裝說，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不用跟我說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熹宗駕崩後，魏忠賢便失去了靠山。皇帝要想收拾宦官的話，其實是很容易的。崇禎皇帝將魏忠賢貶去鳳陽。魏忠賢走到半路，聽說錦衣衛從京城出來追他，魏忠賢自知不會有甚麼好下場，就懸梁自盡了。崇禎皇帝很快就把閹黨官員清洗一空，然後又把東林黨人重新召回朝廷掌權。

◎孫承宗抗金有成魏閹黨專權禍亂

崇禎皇帝在處理內廷方面，看起來是雷厲風行，但是在如何處理外患方面就顯得頗有些束手無策。

我們在前一章裏講過，天啟二年，努爾哈赤打敗了王化貞，熊廷弼和王化貞放棄了關外的土地。然而，努爾哈赤當時的人很少，按照他的八旗編制，一共也只有六萬男丁，所以他分不出人來占據遼東廣大的土地，不得不放棄多個遼東城池。

大明皇帝派王在晉做遼東經略。王在晉是一個很沒用的人，他給朝廷打報告，希望朝廷撥款，讓他在山海關前八里再修一個城，用來防衛女真人的入侵。報告打上去之後，朝廷不知道修這個城是否合理，於是兵部尚書孫承宗自告奮勇親自去前線了解情況。孫承宗既是榜眼，又是天啟皇帝的老師，還是一個名將，天啟皇帝對他極為重視、信任，就派他去前線視察。

孫承宗

孫承宗來到山海關外，看了一圈回來問王在晉，新舊兩城在八里之內，而舊城外又有城防壕溝和設施，如果新城的士卒發生潰散，往舊城撤退時，一不小心就會陷於自家的品坑地雷與坑壕之中，新舊兩城之間，南面是水，北面是山，潰卒無路可逃，如果都擁於舊城之下，那到底是開門放他進來，任由後金的軍隊也跟著進來呢，還是不開門聽任他們在城下跟後金的軍隊死戰呢？王在晉答不上來。

孫承宗一看王在晉這個人實在靠不住，就向皇帝請求自任薊遼督師。這樣，他就變成了王在晉的頂頭上司。

孫承宗採取守勢抵抗後金，因為他知道，後金的騎兵實在太厲害，明軍若進攻的話，打不過對方，所以只要能夠把錦州、松山、大凌河、小凌河、寧遠這些城修好，敵人就無可奈何。

他派去修寧遠城的人叫袁崇煥。袁崇煥是廣東東莞人，萬曆四十四年中了進士。袁崇煥雖是儒生，但頗喜愛兵法。他有一個愛好，就是和從邊疆上退下來的老兵聊天，然後以邊才自許。天啟二年，袁崇煥被任命為兵部主事，這是個六品的小官。

袁崇煥才當上兵部主事，就發生了王化貞敗給努爾哈赤後與熊廷弼一起放棄關外土地的事件。兵部召開會議，商議對應之策，卻找不著袁崇煥。誰都不知道這個剛上任的袁主事到哪兒去了。問他家裏的人，家人也不知其行蹤。

袁崇煥去哪了呢？原來，他一個人騎馬從京城跑到山海關外，看了一圈。他回來後宣布說，只要給他兵馬錢糧，必能守住遼東。

孫承宗和袁崇煥鎮守山海關和寧遠等地，修復了9座大城、45處堡壘，練兵11萬人，造甲冑器械、弓矢炮石等合計數百萬。《明史》記載，明軍拓地400里、開屯5000頃、歲入15萬，可謂足食足兵，遼東防衛大有改觀。但此時孫承宗卻突然被免職，因為這時，魏忠賢掌權了。

魏忠賢知道孫承宗是熹宗的老師，所以也想跟他搞關係，派了一個人去見孫承宗。孫承宗對此人看都不看一眼，一句話都不說，就打發走了。那個人非常生氣，回去報告給魏忠賢，魏忠賢就在熹宗面前說孫承宗的壞話。孫承宗覺得自己無力改變宦官專權的局面，就給皇帝上了一個表，請求皇帝批准他退休。孫承宗就這樣被罷官了。

接替孫承宗的人是高第，高第屬於閹黨。他一來就下令，把孫承宗過去所有的戰略全部改掉，然後把孫承宗修的杏山、松山、錦州、大凌、中左等多個城池全部放棄，讓居民全部撤到山海關以內。當時放棄的糧食丟棄於路，足有十幾萬石，商人、百姓對此感到非常痛心，哭聲震野，但又不得不遵守將令。基本上所有的官員、軍隊也都撤到了山海關以內，卻有一人說，我死也不走，皇上派我在此守城，我就一定要死在這裏。這個人就是袁崇煥。

◎袁崇煥堅守孤城後金主受傷身亡

袁崇煥當時負責鎮守寧遠。撤軍命令一下，關外就只剩下寧遠這一座孤城。

天啟六年（公元1626年）正月，努爾哈赤聽說了這個消息，帶著六萬大軍攻打寧遠，而守關的袁崇煥只有一萬多人。他下令把寧遠城外的房子全部燒掉，堅壁清野，不給敵人留任何一個避寒的地方。然後開始在城裏查與後金有聯繫的奸細，一旦發現，就把他們都抓起來。然後，他又給山海關送了一封信，這封信不是請山海關的人來援助他們，而是跟山海關守將說，只要看到有大明的士兵從寧遠跑到山海關前，不要開關，把他們都殺掉。也就是說，對於寧遠城裏的明軍來說，沒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戰。

當時努爾哈赤攻城的時候，覺得寧遠是一座孤城，打起來應該很容易。他有一種衝車，是用幾寸厚的木板蓋在車的上面，木板上再蒙上一層生牛皮，拿石頭砸不壞，拿箭也射不穿它。努爾哈赤慣用的辦法是讓士兵在這樣一種保護下，把車推到城牆之下，將城牆砍塌，然後衝進去。

袁崇煥命令士兵從城牆上往衝車上扔一種麥桿和油脂的混合物，之後射火箭將其點燃，木頭做的車立刻就燃燒起來。就這樣燒死了後金幾千人。袁崇煥還讓士兵在棉被裏放上火藥，拿被單一捲，從城牆上扔下去。天寒地凍，後金士兵看見城上有棉被下來，紛紛撿來禦寒，袁崇煥又令人射火箭，將棉被點著，燒死後金很多人。

當時後金的軍隊一批一批往上衝，袁崇煥在城上擺了11門從葡萄牙進口的紅衣大炮轟擊後金的士兵。一些後金士兵躲過炮彈的襲擊，衝到城牆下，開始砍砸城牆。由於天氣寒冷，城牆被凍住，他們砍了一個洞之後，城牆還是不塌。

當時交戰非常激烈，打了幾天之後，努爾哈赤親自督戰。袁崇煥的一顆炮彈打在了努爾哈赤的身邊，將努爾哈赤炸傷，努爾哈赤無奈撤兵。

這年八月，努爾哈赤去世。（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