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期)
著名漫畫家大雄,參與主創的一部漫畫紀錄片《長春》,近日在國際電影節獲獎。影片再現20 年前發生在中國東北長春的一段歷珍貴史,也是大雄本人對故鄉的一份敬禮。本期節目專訪大雄,請他談談創作這部影片的感受;並和大家分享他這些年在不同藝術領域拓展的歷程。
5. 觀眾捕捉到甚麼 大家都擁擠在那煉法輪功
主持人:你希望觀眾看了這部片子以後,要捕捉到一些甚麼東西呢?
大雄:這就像一千個《哈姆雷特》,但是從目前收到的反饋來講,西方人是看懂了好多,中國人很多是不知道的。如果人們知道了插播這麼多故事,特別是長春人,可能會帶有別樣的情懷來看這個片子,這些人當時做了很偉大的一件事情。
主持人:就是深入進去,讓觀眾能夠看到這一個意義,是吧。
大雄:對,因為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回到那個時間點,當時的很多人都不在了,也很難進去拍攝,所以只能採用動畫這種形式。那麼,動畫就把這種東西給提煉出來,這是更藝術化的和精煉的東西,實際是應該這樣子。
主持人:你有沒有想到,最後大家會一起站起來學煉法輪功呢?
大雄:這個沒有想到。我覺得,這方面應該是荷蘭的當地的學員做得滿好的,他們在展示功法時,大家就起來跟著煉。當時我就應該拍這個,在長春經常出現這種情況,街頭巷尾一個block就是幾百人在煉功。
那麼,出國之後,也會參加一些法輪功學員的活動,但是看到很多是陌生面孔的老外。荷蘭人本身就很高,大家都擠在那兒去煉法輪功的各種動作,看到這個畫面還是很興奮、很激動的。
主持人:挺有意思的。其實,從以前就一直知道大雄你的漫畫非常有名,得了很多大獎,但是從2019年反送中開始,你其它的藝術的東西就綻放出來了,街頭的人拿著你的漫畫做標誌,然後又是歌曲,又是自媒體。
6. 2019年反送中 「香港加油」成為歷史一部份
所以你做很多事情,但是沒想到你默默無聞;另外一個更大的事情,也是在默默無聞中完成的。做這個片子的同時,你還做了很多其它的事情,所以這個也是我覺得很好奇想問問你的,就是2019年反送中時,你的一個漫畫成為一個標誌性,當時就很流行。
大雄:不是一個漫畫,有好多。
主持人:對,當時畫了好多。但是你第一個漫畫是甚麼樣的,為甚麼要畫?是甚麼東西給你靈感?
大雄:就是二百萬人上街,當時是七一。七一的時候,有二百萬香港人上街,相信很多人這一輩子沒有見過二百萬人同時上街去抗議這樣的事件。那天事情發生之後,會讓很多的西方人認識到,當時我的周遭都是西方人,他們都在問,香港發生甚麼事,他們看不懂。
他們的身邊也有中國人,中國人對反送中的認知和香港人完全不一樣。有些拿的是中文的標語,有些拿的是西人的中英文的標語。我想,這個時候,很多中國人也是看不懂粵語,可能畫畫就比語言來得管用。
那麼,用畫面來表達信息,可以很準確地傳達讓人知道誰對誰錯,你的立場是甚麼。我本身也不會說粵語,那麼我就用畫來表達,而畫本身就是一種語言,一種非常非常有衝擊力的語言。
主持人:第一幅畫是甚麼?
大雄:第一幅畫是學生對中共說不。
主持人:是「香港撐住」那一幅畫嗎?
大雄:「香港加油」。
主持人:「香港加油」,喔喔。
大雄:但是個人感覺很激動,也想要去做一些事情。
主持人:所以整個香港反送中期間,就畫了好幾幅畫。
大雄:對,一直跟著時事在走。比方說它出現了眼睛的事件。眼睛被打,被子彈給擊碎,然後地鐵裏襲擊事件,反正跟著它這個形勢在走。
主持人:那是你第一次用漫畫形式,去表現時政事件嗎?
大雄:當然不是了,以前也做了好多。但是沒有像香港的影響這麼大,因為香港它是被運動這個浪潮推上去的。平時,我們就是做時政諷刺類的,受眾是只有集中在特定人群,而這個是把所有的世人的目光吸引到那裏去了。包括這次去海牙,也很多人知道我那個畫,有很多人問起那件事情。所以說還是可以看到它的影響是無遠弗屆的。香港事件,把它推到了這個風口浪尖上來。
主持人:對,所以你的畫或者你本人,藉由這種方式,成為這個歷史事件的一部份。
大雄:我很榮幸能夠如此,包括當時做了一些採訪,像《華爾街日報》,像其它一些大媒體,也做一些採訪。其實我不是個香港人,但是變成香港的某種角度的一個代言人。
主持人:但是,你以前在香港就是有生活或者工作的經歷是吧。
大雄:對,有很多香港的朋友,也去過很多次。
7. 武漢疫情時創作歌曲: 《我們約在春天相見》
主持人: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後來又創作了歌曲是不是?跟我們說說是甚麼樣的歌曲?
大雄:說來很慚愧,我不是以一個音樂人自居。只是說,我能聽到一種聲音,就是我能夠在人群當中聽到這種聲音。有人會形容說這是一種氣場,一種氛圍。
當人群一多的時候,你一定會聽到一種聲音,那個聲音在人群之上。我覺得那種聲音像是一種抽像出來的一種氣的聲音,就像那種感覺。藝術是有這種感染力,它不是像理科生那麼去分析,它應該是把那種人群、那種潮流,從中提煉出來的一種精神。而那種聲音,我是能感覺到的,然後就覺得我應該去。
主持人:所以,就是你某一天看到這種遊行場景,感受到那個聲音,就給了你靈感要去寫。
大雄:對,最初也不敢去寫,因為你畢竟不是專業的嘛,對吧,你還是畫畫的。
主持人:但你是寫歌詞嘛,是吧?還是你也作曲?
大雄:我作曲啊,我先寫歌詞,後來歌詞出來曲子也出來了,同時出來的。別人做的時候,我覺得還不如我自己這個好。
主持人:那真的是給你的一種靈感。
大雄:對,往往我先寫詞,詞出來之後曲同時就出來。我沒有特意要去做曲,先譜曲再填詞,或者先出詞再去寫曲子,我不會。不會那種寫作,也會去做,但是我覺得那就是有距離,它跟我的感受是有距離的。好多詞和曲都是同時出來的,後來,他們又翻譯成粵語。做了幾次,覺得挺好玩的。
主持人:不只是幾次啊,基本上跟這種時代的大事件都連在一起了,後來就把武漢疫情……
大雄:《我們約在春天相見》、《川建國》。
主持人:《川建國》,這關於美國大選,然後鄭州水災,鄭州水災那個曲叫甚麼?
大雄:叫《無名之輩 無所適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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