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東航墜機事件有了最新進展,17日時,《華爾街日報》率先披露了重磅消息,提到機上黑盒飛行數據顯示,駕駛艙內有人蓄意破壞,造成了飛機墜毀。隨即,又有多家美國媒體紛紛引述自己的消息源,披露了類似的消息。這之後,中國民航局和東方航空都回應說,相關數據分析都還在調查中,不過,有點意外的是,回應並沒有直接否認爆料內容。

此前,兩個送到美國破譯的黑盒,已經在4月8日時送返北京。那麼,既然數據下載、破譯工作早就已經完成,為何美方選擇此時披露這個消息呢?同時,披露的內容似乎也意有所指,而中共的一系列反應也頗為怪異。那麼,美中雙方又在打甚麼啞謎呢? 

人為因素?

我們先來看看美國這些媒體都披露了哪些消息。17日,《華爾街日報》率先引述熟悉美國官員初步評估的人士透露,從墜機現場找到的黑盒之一的飛行數據顯示,飛機上有人輸入了控制裝置的指令,導致飛機進入致命的俯衝狀態。意思就是說,駕駛艙內有人故意讓這架飛機墜毀。

知情人士透露,目前在東方航空調查中收集到的信息,已經促使參與調查的美國官員,將注意力轉向一名機師。不過,這些知情人士也提到,也有可能是機上其他人員闖入駕駛艙故意造成墜機。

但是,針對機艙被入侵的可能性,東方航空回應說,這種情形不太可能發生,因為飛機墜落前,並沒有回傳任何緊急信號。

在《華爾街日報》的報道中,還引述了航空專業雜誌《黎漢新聞及分析》「Leeham News and Analysis」4月份的一篇報道,提到這架東航失事客機的飛行數據記錄器的初步讀數顯示,飛行員應該曾經故意輸入了控制指令。

此外,接受美國廣播公司採訪的官員指出,飛機的襟翼沒有接合。襟翼,經常裝置在機翼的後部邊緣,使用的時候,會從機翼那兒伸出來,另外,起落架也沒有放下。受訪的官員認為,飛機幾乎垂直下降,這需要故意施加力量。大家知道,東航的這架失事飛機,在猛烈撞擊地面後,砸出了一個20米深的大洞。

另外,路透社也在報道中,引述一名西方官員的說法,稱在初步調查時,沒有發現任何技術故障的跡象,然後,調查人員開始重點調查機組人員的行為。

各方反應

那麼,東航失事中所涉及的各方都是甚麼反應呢?

美國之音報道說,這架失事客機737-800的製造商波音公司拒絕置評,讓記者把問題提交給中共監管機構。

另外,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也拒絕置評。美國廣播公司報道說,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曾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有關調查的所有信息,都將來自中國民用航空局。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將不會發布事故調查的任何更新。中國民航局何時以及是否發布更新,完全取決於他們。

而路透社報道說,在17日那天,也就是《華爾街日報》爆料的當天,他們沒辦法聯繫到中國民用航空局,中共大使館則是拒絕置評。

可以看到,這些媒體似乎都在有意撇清,表明消息來源和美國官方沒關係。到目前為止,美國官方也沒有人出來否認這些消息。

而在爆料出來的第二天,5月18日,中國民航局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通過《環球時報》回應稱,有關東方航空墜機的調查仍然在進行當中,經中共民航局向「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參與事故調查人員求證」,對方「沒有向任何媒體發布有關調查信息」。

可以看出,這個中共官媒「闢謠」,也顯得有些「似是而非」,因為它在回應中強調的,是美國官方並沒有向媒體披露消息,但是,並沒有針對「有人故意」墜毀飛機進行闢謠。

這一來一回,感覺中美雙方,好像都在糾結誰洩露了消息,消息本身倒是其次了。那麼,為甚麼此時媒體披露出這個消息呢?又是誰要通過媒體披露呢?目的又是甚麼?

美方的目的

我們看到,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這些報道都明確表明,墜機事故不是因為飛機的原因。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NTSB)的主席珍妮弗•霍曼迪(Jennifer Homendy),在5月10日接受路透社採訪時也表示,迄今為止的調查,沒有發現任何需要採取緊急行動的安全問題。她還表示,如果委員會發現有任何安全問題,將會「發布緊急安全建議」。

《華爾街日報》也報道說,牽頭調查的北京當局,迄今尚未發現墜毀的飛機存在任何機械或是飛行控制問題。墜毀的波音機型是全球航空業的主力機型,在商業飛行中擁有最佳安全紀錄之一。

顯然,這些調查消息也讓波音公司成了最大受益者。因為,在這次空難發生後,中國網絡上充斥著對波音飛機的質疑和批評,中共也任由這些網絡傳言滿天飛,似乎有些故意推卸的嫌疑。估計背負嫌疑,蒙受損失的波音公司,對中方的處理方式也是很不滿意,或許可以猜測,是參與調查的飛機製造商的相關人員,把消息捅了出去。可以看到,在這個消息出來後,波音股價當天收盤,就迅速上漲了6.45%。

東航空難發生後,背負嫌疑、蒙受損失的波音公司,在調查結果披露後,股價當天收盤迅速上漲6.45%。(Getty Images)
東航空難發生後,背負嫌疑、蒙受損失的波音公司,在調查結果披露後,股價當天收盤迅速上漲6.45%。(Getty Images)

在之前的節目中,我們曾經分析過,中共這一次這麼的順從,邀請美國來協助調查,應該是雙方簽署了保密協議,也就是美方不可以透露任何調查結果。

中方動作暴露真相

這一次的東航空難,一定是頗有隱情的。事實上,中共早前的一些動作,已經透露出了一些端倪。

比如,在事故發生後,中國網絡上,就傳出了東航墜機和副機長張正平有關。4月5日,網傳說,東航內部的公安系統在空難後20分鐘就鎖定了張正平,突襲了他曾經住過的酒店,還找到了遺書,張正平在遺書中抱怨說,他一直工作的雲南航空和東航合併以後,他就一直受到種種不公對待,個人投資很失敗,幾十年的積蓄也「清零」了,他還表達了對習近平經濟政策的不滿等等。

張正平,正是這一架失事飛機上的第一副駕駛,他是東航雲南公司屈指可數的老牌飛行員之一,飛行總經歷時間長達3萬多小時。而機長楊鴻達,是在2018年1月被聘為B737機型機長的,飛行總經歷時間只有6千多小時,只是張正平的五分之一。

張正平帶過的徒弟,現在很多都是業內「大佬」,而這個被稱為「祖師爺」級別的飛行員卻在當副駕駛。所以網上的傳聞,似乎也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4月11日時,中國民航局已經否認了失事原因是副駕駛蓄意墜機的說法,稱這是「嚴重誤導社會公眾認知」的謠言。東航也強調說,三位飛行員「健康狀況良好、飛行經歷完備,家庭情況和睦」。

但是,這之前的4月6日,中共民航局,曾經在召開的民航航空安全電視電話會議上,強調要針對員工工作、學習、生活中的難點、焦點和痛點,解決實際問題,保障其身心健康,尤其是要做好飛行員群體的思想工作。中共的語境就是,它越是講要加強甚麼,就一定是這方面出了問題。

另外,大家看到,4月17日的時候,也就是在事故調查初步報告出來之前,東航就恢復了波音737-800的飛行。這說明,東航知道,737-800飛機本身沒有問題,不然也不會迅速的復航了。

那麼,接下來中共會不會發布最終報告呢,甚麼時候發布呢?

按照國際航空條約的規定,中方要在30天之內向國際民用航空組織(International Civil Aviation Organization),和波音飛機的製造地美國等相關各方,提交調查初步報告。中國民航局,是在4月20日時,發布了一個調查初步報告的情況說明。

但是,這個「情況說明」,甚麼情況都沒說明,因為凡是和出事相關的因素都沒問題。飛行員資質沒問題,起飛前也沒發現任何問題,機上也沒有裝載任何危險物,飛行涉及的各項設備也未見異常,也沒有危險天氣預報,在飛機墜毀前,和機組的通訊也未見異常。

國際民航組織還規定,各國最好在墜機後12個月內提交一份公開的最終報告,如果不能提交,應該提供年度更新。那麼,中共甚麼時候會提供最終報告呢?

路透社報道說,中共官員先前曾表示,最終報告可能需要兩年以上的時間。在4月21日時,中國民航局航空安全辦公室副主任李勇,就在新華社採訪時提到,航空器事故調查是一項複雜的系統工程……而複雜的事故調查耗時會更長。他還舉例說,2009年法航447空難,3年多才公布最終調查報告,中國的伊春空難調查,也用了將近2年的時間。這樣說的話,這個報告能否出來,甚麼時候出來都很難說了。

所以,目前中共的各項操作,也讓一些分析認為,這是中國民航領域的政治反對派,所進行的一次「反習」操作。為甚麼呢?因為中國民航領域,其實也是「江派」人馬的一個據點,而這一次,中共非常配合的把黑盒交給美方調查,還在初步調查中,排除了所有非人為因素,自己又不說是人為因素造成,好像就是在等著美國來發現這個「人為原因」,要借美國之口說出真相。所以,在中共目前激烈的權鬥情況下,這種猜測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最近還有一宗航空事故,5月12日西藏航空一架飛機,在重慶起飛的時候突然偏出跑道,引擎擦到地面起火,所幸的是乘客和機組人員及時逃出,沒有人死亡,但是飛機燒燬了。

大家知道,疫情以來,尤其是中國的「清零」政策,重創了中國航空業。中共民航局在5月18日公布的數據顯示,去年,中國航空全行業虧損超過了842億人民幣,這還是中共帶了水份的數據。還有業內人士提到,疫情改變了民航業的一切,飛行員收入下降10%到40%,去年有三大航空之一,靠著賣飛行員才回收了好幾個億,就是讓因疫情沒有工作的飛行員出去所謂的靈活就業。

這種情況下,相信也會激發各種行業內矛盾,不然,中共也不會要求「做好飛行員群體的思想工作」了。而在這種情況下的中國航空業,安全也確實是成了一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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