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0年3月低谷以來,美股漲幅已超過一倍,標普500指數2020年上漲16%,2021年迄今再上漲約23%左右,但華爾街策略師們對於2022年的展望開始出現分歧,悲觀者認為可能下挫5%,樂觀者則預期再出現雙位數報酬,但多數專家認為全年頂多5%~10%的報酬率,或略低於長期的年報酬率10%附近。

造成華爾街專家不再對股市懷抱太大希望的主因,是美國通貨膨脹遲遲無法下降,迫使美聯儲最快2022年3月就會加息,且2022年可能加息三次。這會成為投資心理的一個陰影。專家擔心只要通脹不降,股市恐怕很難有太好的表現。

更重要的是,自2020年3月以後,美股的投資者結構也與過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其中,散戶投資者的比重迅速增加,這與疫情有很大的關聯。然而,在散戶大量的參與之下,行情看似繁榮,每次拉回不深就會出現炒底的買盤,也出現團結的散戶打敗華爾街精英的「迷因股」GameStop等轉機股的炒股熱潮,但專家擔心的是一旦散戶不再逢低買入而出現整體的熊市,此後的股市波動將會加劇。

據統計,自2020年疫情爆發後,有超過1,500萬個美國人下載了股票交易的應用程式,調查發現下載者大多是年輕且初次買股的投資者。這個現象也在歐洲和印度、菲律賓等新興國家出現,這些新入門的年輕散戶熱衷當沖交易,造就了全球股市此前量價齊揚的榮景。

統計數據也發現,美國投資者2021年約投入了1萬億美元的資金於全球的股市,約為過去歷史高峰的三倍之多,且超過了過去20年的總和。在2020年,美國家庭淨買入股票的總額也首度超過了美國企業,家庭持有的股票總市值約為對沖基金總和的12倍。

另一個衡量散戶槓桿的指標是融資餘額,目前美股的融資餘額達38萬億美元,約標普500總市值的2.4%,高於疫情爆發前的2%。

部份悲觀人士擔心,太多的散戶上車反而容易出現漲勢末段的狂歡,但稍一不慎將出現崩盤,然後引發長期的熊市,1929年便是前車之鑑。

樂觀者則反駁,企業買回自家股票的金額2021年將達到8,480億美元,超過前波歷史高峰2018年的8,060億美元。相比之下,企業內部人士賣股的金額2021年約600億美元,整體來自企業的強大買盤若能持續且成為常態,大規模崩盤的現象不易出現,除非出現意外的系統性大利空。

從投資心理面出發,悲觀者主張千萬不要對抗美聯儲政策。由於美聯儲2022年即將啟動加息循環,此前過剩的資金將逐步正常化,在資金面退場的前提下,股市容易受到利空的衝擊而出現較大的回跌,如今年三月納指的拉回10%。

樂觀者則主張,由於投資者大多已預期美聯儲的加息動作,這是已知的潛在利空,許多機構法人的持股也因此適度降持了,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出現短期超賣的現象,利空不跌反漲的反市場心理可能奏效。這個現象特別可能出現在今年底的「聖誕行情」和明年的「元月行情」。

疫情的因素也難以忽略。當前的主流看法是「大魔王」變種病毒Omicron將成為主流病毒株,其傳染性雖比Delta病毒株高出5倍,但其導致重症、住院和死亡的人數將大幅降低。

若如此,全球疫情應將走向收尾而非越演越烈的局面,儘管初期全球政府如臨大敵地祭出許多管制措施,但人們內心的恐懼已不像2020年初那般無助。對金融市場而言,疫情確診的起伏或短暫衝擊資本市場,但持續性的衝擊力度可能不大。

對實體經濟來說,供應鏈的復甦主要取決於政府和企業的疫苗施打政策,未來管制或將趨向寬鬆,勞動市場的復甦、供應鏈瓶頸的解除與通脹的降溫或有連鎖的效應。

股市根本的問題則是企業獲利的增長性和股市的估值,據FactSet統計,2022年標普500企業盈餘將同比增長9%,雖低於2021年的45%,但卻高於2016—2019年的平均增長率5.3%。

但標普500指數的前瞻本益比已達20倍,高於長期的平均值15倍。這表明,若2022年企業獲利不如預期亮眼,股市很可能出現較大幅度的估值修正;若獲利符合或超出預期,股市很可能繼續緩步上揚且不斷創新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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