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十章 痛失燕雲 ②

劉皇后刻薄、貪婪，還擅權干政，她聽信了宦官的謠言，下令殺死了後唐第一功臣郭崇韜。郭崇韜的死訊在全國傳開後，很多地方軍心惶惶，功臣人人自危，由此引發政變。

燕雲十六州指從幽州（今北京）到雲州（今大同）沿線的十六個州，是防禦北方的天然屏障。

◎殺功臣激起政變寵伶人反死其手

這時，天雄戰區一個叫皇甫暉的小校覺得郭崇韜死得很冤，就在當地策動了一場兵變，擁立一個叫趙在禮的人主管天雄戰區，起兵背叛後唐。莊宗聽說消息後，派兵征剿，但是無法取勝，於是派李嗣源去鎮壓天雄的叛亂。李嗣源和養子李從珂到達天雄戰區的時候，李嗣源自己的部將發生譁變，要求李嗣源和天雄戰區聯合起來反抗後唐。李嗣源被這些軍兵脅持著向洛陽進發。他這時無以自明，於是派了養子李從珂和他的女婿石敬瑭為前鋒和後衛去攻擊洛陽。

3月19日，李存勖從洛陽出兵平叛。3月26日，得知東都開封已經失守。李存勖萬念俱灰，自覺眾叛親離，已經沒有甚麼希望了，於是又回到了洛陽。沒想到他剛剛回到洛陽不久，在宮廷裏又發生了一場兵變。

宮廷中有一個伶官叫郭從謙，雖是唱戲的，但是作戰很勇敢，所以被任命為禁軍指揮使。郭從謙很崇拜郭崇韜，他認郭崇韜為叔父，其實兩人沒有血緣關係。郭崇韜死後，郭從謙就在禁軍中散布一些不滿言論，煽動叛亂。這時李嗣源在軍士的脅持下造反，郭從謙覺得是個好機會，於是也率領禁軍造反。李存勖和叛軍作戰的過程中，一支流箭射中了他，李存勖倒在地上躺了半夜，公元926年5月15日斷氣。他寵信伶官，最後卻死於伶人郭從謙之手。

李存勖公元923年5月登基，11月滅掉後梁，到公元926年5月15日被流矢射死，前前後後真正在洛陽當皇帝，也不過就是兩年多。當年意氣風發、三箭報仇的一個有為君主，最後死得很不值得。在《五代史•伶官傳序》中，歐陽修總結他敗亡的原因，提到了一些很重要的名言，如「滿招損，謙受益」，「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

◎嗣源被擁立為帝不好色勤政愛民

李存勖死後，李嗣源被擁立為皇帝，史稱後唐明宗。李嗣源是一個很厚道的人。他當皇帝的時候已經60歲了。他是李克用的養子，和莊宗李存勖同輩。李嗣源不識字，所以他處理國家大事時，由別人念百官的表章，他聽完後交代怎麼做。但是他很有常識，處理問題都比較合理。

他不但勤政節儉，而且不好色。李存勛進入皇宮的時候，皇宮裏有很多宮女，他自己也是在全國各地選美女。李嗣源卻覺得宮中的女人太多了，吩咐手下人選一選，沒用的就放回去。負責挑選的人，都是挑年輕漂亮的留在宮中侍奉皇帝，李嗣源看見這麼多漂亮的女人就問，怎麼把這些女人都留下來了？下面人回話說，宮裏需要管理，需要一些懂得宮裏規矩的人。李嗣源說，懂規矩的人一定是年齡比較大的，這些小姑娘懂甚麼，把這些女人全部放回家。可見李嗣源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皇帝。

李嗣源勤政愛民，廢除苛政，淘汰冗官、伶人和宦官，禁止中央和地方官員貢獻飛鷹走狗和奇珍異寶，注重吏治。歐陽修讚他寬仁愛人；司馬光說，李嗣源為帝期間，經營出一個小康時代。但李嗣源立儲又出現問題，導致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後果。

◎李從榮政變被殺李嗣源受驚駕崩

李嗣源的長子早早病死。他的次子李從榮脾氣暴躁，跟百官的關係都不好。「安史之亂」之後，都是有兵權的大臣擁立某個人做藩鎮節度使或者做皇帝，他覺得那些大臣們都不喜歡他，他又沒有被立為太子，很擔心將來無法繼帝位。

有一次李嗣源病得很重，李從榮去看他，發現李嗣源已經病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剛剛出門不久，就聽見房間裏傳出了哭聲，他以為父親已經死了，擔心百官不支持他當皇帝，所以索性組織了大約一兩千人，想殺入宮中強行登基。其實李嗣源沒有死。李嗣源聽說發生兵變之後，組織了六百騎兵反擊。雖然李從榮這邊是一兩千人，可是是步兵，所以很快就被宮裏反擊的禁軍衝散了。李從榮敗退回到自己府中，躲在床底下，被追擊而至的禁軍拽出來殺掉。李嗣源聽到消息後，震驚得幾乎從床上掉下來，那個時候他本來已經病入膏肓，再經歷這麼一番變故，很快就病死了。

◎李從厚難控亂局李從珂叛亂奪位

李嗣源臨死之前，立他的第三個兒子李從厚為太子。李從厚即位時，也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由於太年輕，而且他為人又非常寬厚，駕馭不了當時那種複雜的局面，尤其是李嗣源的養子李從珂和他的女婿石敬瑭更是難以駕馭。李從厚僅僅當了五個月的皇帝，就被李從珂取代。

當時李從珂任鳳翔節度使，就在關中一帶；石敬瑭任河東節度使，這兩個人的勢力實在太大。李從厚想把他們調到別的地方去做節度使，和他們的軍隊分開，結果李從珂發動了叛亂。李從厚調了大約六個藩鎮到關中攻打李從珂。本來李從珂的處境已經很危險，結果他登上城頭放聲大哭，數落皇帝怎麼對不起功臣，感動了六個藩鎮的士兵。這些士兵臨陣倒戈，加入了李從珂的叛軍，從關中出發，一路向首都進發。李從珂一路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沿路的所有藩鎮紛紛投降。

李從厚聽到消息，感覺大勢已去，說洛陽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於是派一個人到魏州打前站，準備搬到那邊去對抗叛軍。結果那個人領著兵一出去，馬上就投降了李從珂。李從厚帶著禁軍出城的時候，禁軍統領說，請皇上先走，結果他剛一出城，禁軍就把城門關上，然後禁軍統領也投降了李從珂。所以李從厚出門的時候已經變成孤家寡人，身邊只剩下50個人。李從厚向魏州進發，文武百官、玉璽、印信、儀仗全都丟了。在路上碰到了河東節度使石敬瑭，他對石敬瑭說，李從珂叛亂，你能不能幫我一下？石敬瑭在馬上低頭不語。石敬瑭手下有一個部將叫劉知遠（此人後來建立後漢），他揣摩石敬瑭的心思，殺死了李從厚身邊的50個人，李從厚徹底成了孤家寡人。就這樣石敬瑭、李從珂帶著李從厚回到了洛陽。之後李從厚被殺，李從珂當了皇帝。

◎石敬瑭意欲謀反求契丹痛失燕雲

李從珂知道周邊所有藩鎮中，石敬瑭實力最強，所以他對石敬瑭不放心，想把石敬瑭調到山東的一個地方去做節度使，石敬瑭當然也不同意，於是石敬瑭又叛亂。石敬瑭覺得他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對抗李從珂，於是向自己的幕僚諮詢。他的一個幕僚叫桑維翰，此人身材矮小，臉極長，長得特別醜，是中國歷史上一個臭名昭著的漢奸。他建議石敬瑭向契丹求援。桑維翰給契丹寫了一封非常卑屈的信，信裏向契丹稱臣，而且說石敬瑭將以兒子侍奉父親的禮節去侍奉契丹，並承諾，如果契丹幫忙，可以割讓燕雲十六州給契丹。所謂燕雲十六州就是從幽州（今北京）到雲州（今大同）沿線的十六個州。

事實上，北方的遊牧民族鐵騎不容易南下，就是因為有天然的屏障。在山西就是太行山，在北京就是燕山山脈，只要守住一些要道，敵人的騎兵就過不來。但是燕雲十六州一旦割讓，南面就是一片遼闊的華北平原，契丹的騎兵或者是以後的金和蒙古的騎兵可以在沒有任何阻礙的一馬平川上向南方推進，唯一的天險就是黃河，等到冬天黃河結冰，踏冰過河就幾乎可以不受任何阻礙地攻擊後來宋朝的都城開封。所以割讓燕雲十六州是一個對中原傷害極大的錯誤政策。

耶律德光接到這封信後非常高興，本來他就覬覦南方，於是帶著5萬士兵南下。那麼在他的幫助下，石敬瑭和李從珂的戰爭結果如何呢？請看下一章《分裂尾聲》。（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