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大紀元專欄作家John Mac Ghlionn撰文,竟然談起中國的足球,很有意思。我曾為我們的大學踢球,也是標準的足球迷。雖然中國大學的足球水平實在不怎麼樣,我們的大學也沒取過甚麼好名次;但終究我還算是當過業餘足球員,對足球一直關注,尤其對中國足球的情況,也多年關注。

其實,天下事無不相互關聯,從中國足球,也可以看到中國的其它部份,包括中共最新全面力推動的高科技創新等等。中國足球大失敗,究其原因後就會了解,為何中共的其它項目也會失敗。

從一則笑話說起

關於中國足球,網上有一則流傳很久的笑話。一個日本球迷、一個南韓球迷和一個中國球迷見到了上帝,上帝說,你們每個人可以問一件未來的事。

日本球迷問上帝,「日本甚麼時候能拿世界盃冠軍?」上帝回答:「五十年吧!」日本人聽到後哭了,說「我這輩子是見不到了」。南韓球迷問上帝,「南韓甚麼時候能拿世界盃冠軍?」上帝回答:「一百年後。」南韓球迷聽到後也哭了,說「我孫子也見不到了」。中國球迷問上帝,「中國甚麼時候能拿世界盃呢?」結果上帝哭了,祂說:「我是見不到了。」

中國足球真的這麼差嗎?原因到底何在呢?

John Mac Ghlionn的文章提到,一個國家的足球崛起,首要條件是熱愛這項運動,關於這一點,我絕對沒有異議。同理,任何事情如果缺少「熱愛」這個因素,根本談不上發展。

在英國的時候,我認識一位大學助教,他的老闆是著名的化學教授,得過諾貝爾化學獎,所以帶了很多研究生,碩士、博士加起來有十多個人。這位助教有一回告訴我,他協助帶的這些研究生,絕大部份是中國人和印度人,只有兩個是歐洲的白人。我問他,你覺得研究生裏面,最後誰可能有突破性的發現或者發明,創造出新的東西呢?他想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說,肯定是那兩個歐洲學生。

熱情就是能量

助教的答案讓我有些驚訝,難道中國人和印度人不夠聰明嗎?他解釋道,中國和印度學生談起話來,更關注哪個研究方向以後可以賺到更多的錢,或者是容易在海外的大學留下來任教,而那兩個歐洲人,卻是真正的喜愛化學。

雙方之間,差別相當大。讀研究生,其實很多時候是給教授當苦力,做試驗、搞數據得到的工資或獎學金很少;所以,在美國很多的中國留學生都說自己是高科技奴工,一整天下來,總是腰痠背痛、頭昏腦脹,非常辛苦。

助教接著說,兩個歐洲學生是化學發燒友,從小對這個領域極感興趣,上了研究生,做試驗一整天十個小時下來,雖然很累,但卻非常興奮,兩人去酒吧還在大聲討論,搞得別人都側目而視,因為聽不懂他們說甚麼。

所以他不是根據學生的成績來衡量未來的,而是重視對專業的熱情,也就是熱愛這個專業的程度。

相對於足球問題,也同樣如此。一個球員、一個球隊、一個俱樂部、一個國家或一個民族,對足球的熱愛程度,決定了這項運動未來如何發展。史蒂夫‧賈伯斯(Steve Jobs)曾說過:「你必須對一個想法、一個問題、或改正錯誤感到熱情。如果你一開始沒有足夠的熱情,便無法堅持到底。」

有朋友肯定跟我較真:中國人極為熱愛足球,甚至領導人也不例外。這一點不容否認,鄧小平說足球要從娃娃抓起,習近平本人更是足球迷,上台後中國各地大力投資足球,中國球迷數以千萬,瘋狂的程度,不輸其它國家。

但事實上,中國足球不只不長進,反而不斷的退步。我上大學的80年代初,中國足球雖不怎麼樣,但畢竟是亞洲前幾名;可是,現在卻變成亞洲第二甚至第三梯隊了,全球排名落到第八十的程度。

足球文化的內蘊

我們今天就談一下足球。

熱愛足球,或許中國人不缺席。但仔細分析起來,中國人是愛足球這項運動?還是愛贏得比賽?這個可能就很難說了。另外,對老闆而言,是愛足球?還是愛能賺錢的俱樂部?還有,中國地方政府,是熱愛足球?還是熱愛上級?因為習主席愛足球,所以大力投入?這是有極大不同的。

熱愛運動,還是熱愛比賽帶來的附加價值?是愛奧運的運動精神,還是更愛藉此帶來的國家民族自豪感?或者是像那位助教的中國學生,愛之後帶來的其它各種可能的利益,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是,這是需要多人一起進行配合的運動,是一種文化,要自小培養出來的,也就是Teamwork的精神。比如在美國,小學就有Teamwork的方式,每一組四、五個人,大家一起完成一項工作。這項功課最後的成績,就是每個人的成績。某個學生功課很好,想要全部都拿個A,但小組中有人完成得不好,所以整個項目只拿到B,因此,你的成績還是B。

足球運動要求彼此配合、相互協助。有點像是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訓練,最後一個抵達者的成績,是全隊的成績。其實,在我們日常的工作中也是如此,往往決定整體水平的,是最薄弱的環節。商品做得優良,銷售進行得順利,但是送貨司機未能盡好本分,照樣可以把整個項目做垮掉。

中國足球的問題

回到足球,場上11個人,必須全體協調一致,這除了有整體意識,也需要平時的長期訓練,以培養默契與信任。而中國在這方面,有先天的問題。

尤其是近年來,在一胎化政策下,每一家只有一個孩子,兒童從小就缺乏配合的訓練,因為配合需要溝通、讓步與妥協。獨生子女,自出生就是家庭的中心,到了學校,一切都是競爭,所有衡量成功與否的準則都是「排他」的指標,根本沒有妥協和配合。

中國人其實是極度個人主義的民族,黑格爾說,民族文化是對民族特性的糾正和補充,非常有道理,所以中國文化特別講究整體,要求服從。作為整體的社會文化,中國過份強調這一點,卻又帶來了另一個問題。

在足球上,這通常反映在教練一端。

看中國足球隊的比賽,會發現運動員有極高程度的一致性,包括身高都在180左右、奔跑速度都差不多、技術動作也非常類似等等。有朋友告訴我,中國少兒教練和足球學校,大多會以身高體重和奔跑速度,作為是否吸納人才的標準。另一方面,教練權威性極高,要求「改掉壞毛病」,動作一律標準化。

動作標準化的好處很明顯,反映在整體水平快速提升上;但是到達一定程度後,標準化就變成壞事了,因為標準化不可能產生超級球星。

馬拉多納身高1.65米、梅西1.70米、世界球王比利1.73米,按照很多中國足球教練的標準,這些超級巨星,都將被扼殺在少年階段。還有奔跑速度,梅西和比利都不是跑得很快的運動員。我記得80年代中國足球隊的明星容志行,百米速度只能跑13.6秒,但他卻是中國近代最好的中場控球球員。馬拉多納也是,他的速度更多體現在反應、啟動快,而不是百米或五十米的奔跑。

所以,中國足球的第二個問題,來自教練,權威性過強,過份要求標準化,中國足球隊在比賽中缺乏個人創造性,這些都和教練、訓練有關。

最愛足球?

再其次就是,中國愛足球,但更愛錢。

十多年前,我想策劃一個中國足球的題目,就去搜索城市中的足球場地。小時候我住廣州,常常在街上、在籃球場上,或者爬牆到學校的球場裏面踢球。記得在東山區有一個小型的球場,因為踢球的人太多,所以只好採取一球輸贏制,誰輸掉一球就得下場,換另一隊上來,有時排隊的隊伍太多,要等一、兩個小時才有機會,不過這也是給大家一種學習的經驗。

這個球場,當年我再查時,已經開始收費了,兩個小時收費八百多人民幣。不光是這個球場,旁邊學校的球場都可以開放給孩子使用,但也都要收費,兩個小時少則三、五百,多則七、八百。最誇張的是,廣州海珠區有一個球場,兩個小時收費一千二百多人民幣。

而且,城市裏嚴格規定不能在街上踢球。大部份的學校,也只有一兩棟大樓、一點點空地,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不能踢球,以免影響到別人。

廣州曾經是中國最重要的足球城市,如今唯利是圖、一切向「錢」看,就這樣硬生生的全部被扼殺了。近年,沒聽說哪個好的球星出自廣州了。而廣州的情況,只是中國足球的一個縮影。

運動精神何在

當然,中國足球還有另外很多問題,但卻又不是足球獨有的,比如運動精神不足,在比賽中打架、罵人,有的教練還帶頭起鬨。當然,比賽中的火花難免;但是運動精神、運動倫理嚴重缺乏,才是致命之處。

再有是運動員缺乏自信,不僅是運動自信,也包括做人的自信,這些從運動員的粗暴行為就可以看出來。這種缺乏自信的狀態,最後一定會在比賽中表露無遺。

還有更重要的,是中國足球體制,國家化的體制、絕對權力的體制,其實就是絕對貪腐的體制。中國幾乎沒有自主自發的足球機構,沒有民間的有代表性的比賽,都是官方舉辦的,由官方或者半官方組織而成。

中國的俱樂部,如廣州恆大,運動員、工作人員超過日本很多倍,每年砸重金,請來頂級教練和球員,但最後肯定只是曇花一現;因為缺乏長期、有序的基礎培育,一時熱鬧過後,很快就會結束。

以上我們說的問題,每一項都足以拖倒中國的足球,難怪上帝也哭了。

創新經濟之大敵

前面談的是足球,其實,中國在其它領域的狀況也差不多。最近中國特別強調要產業升級,依靠的是創新和科技。

創新經濟的概念是彼得.德魯克提出來的,創新不止是科技創新,更重要的是企業文化,他要求一個寬容、包容的社會文化,要求一個能欣賞失敗,甚至鼓勵失敗的社會環境。有關創新經濟,德魯克有很多著作,但他強調最多的是:中央計劃和絕對權威,是創新經濟最大的敵人。

創新具有某種不可預見性。科技創新是各創新主體、各創新要素交互作用下的一種複雜湧現現象,是技術進步與應用創新,所構成的創新雙螺旋共同演進的產物。大多數的創新行為都是未經計劃的產物,因而創新是不能計劃的。

今天我們就不再詳細解釋原因了。德魯克是大師級人物,如果他說的對,我們也可以衡量一下當今的中國大陸,幾乎所有的因素,都和他談的大相逕庭、背道而馳。

事實上,過去三十年中國大陸的成長,幾乎完全依靠模仿,主要模仿美國,甚至連軍隊的改革都改成美軍模式了。以後,恐怕沒那麼容易模仿了。而中共體制的特點,卻都是自主創新的最大敵人,那麼這個結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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