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隋唐盛世】第三十七章 開元盛世 ❷

唐玄宗時期，契丹和大唐之間發生了多次戰爭，大唐屢屢失利。

◎平叛突厥回紇得利

我們在《盛唐版圖》一章中，曾經提到高宗時期是大唐疆土最廣闊的時期。在高宗和武則天時代，又發生了一些問題，主要是東突厥的復起和東北契丹的叛亂。東突厥在唐太宗年間被滅，成為大唐的一個藩屬國，但是到高宗時代又重新建國叛亂，高宗派大將裴行儉平息了叛亂。到了武則天時代，東突厥再次叛亂。當時東突厥的可汗叫默啜可汗，他向東西兩方擴張領土，全盛時期幾乎恢復了頡利可汗——就是東突厥滅國之前的版圖，非常強大，武則天無力征討。

到玄宗的時候，東突厥內部發生了一些問題，國力開始衰弱，但是又不甘心臣服，所以雙方變成互相之間做生意、比較友好這樣一個關係。

開元十年（公元732年），東突厥發生內亂，持續了十年。公元742年，玄宗覺得這是一個消滅突厥的好機會，於是派朔方節度使王忠嗣帶兵攻打突厥，將其擊敗。但是這一戰，真正佔便宜的卻是東突厥北方的回紇。回紇趁機南下，佔領了東突厥全部的領土。

天寶三年（公元744年），回紇殺死了東突厥的最後一個可汗白眉可汗，東突厥徹底滅亡。

◎契丹造反平定艱難

東北的契丹原來是東突厥的一個附庸，東突厥被太宗皇帝滅掉之後，契丹也跟著東突厥歸附了大唐。後來唐太宗遠征高句麗時，契丹還曾派人協助太宗。到武則天時期，一個營州（今遼寧省朝陽市）都督欺負契丹人，導致契丹人叛亂。契丹民族驍勇善戰，武則天派人平叛屢戰屢敗。後來有一次大唐和契丹作戰的時候，有一個叫奚的民族（也稱為庫莫奚）本來是契丹的同盟，卻突然間背叛契丹幫助大唐，結果將契丹打敗。

玄宗時期，契丹有一個叫可突干的將軍出使大唐，玄宗對他沒有那麼客氣。可突干很生氣，回去以後把契丹的首領殺掉，立了一個傀儡，後來乾脆自稱契丹的首領，和大唐之間發生了多次戰爭，大唐屢屢失利。直至開元二十二年，一個叫張守珪的大唐將軍才打敗了契丹。

玄宗時期對東突厥和契丹的戰爭，雖然取得了有限的勝利，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大唐在軍事上已經露出了衰象，不再像高宗和太宗時代那麼強悍了，這和大唐當時的兵制變化有很大關係。

◎府兵瓦解開啟募兵

我們前面曾經講過，隋唐時期實行的兵制稱為「府兵制」，即經濟能力在中等或者中等以上的家庭，如果有多個兒子，選其中一個來當兵就稱為「府兵」。朝廷給府兵的政策是可以不交稅，但是必須在農忙的時候種地，農閒的時候練兵。

唐太宗時期在全國設置了六百三十四個兵府，由折衝都尉和果毅都尉負責在農閒的時候組織練兵。每一個兵府的兵士人數不定，有的800人、有的1,000人、有的1,200人。練兵的時候，朝廷要定期檢查，如果訓練不精、作戰不利，折衝都尉、刺史等都要受罰。府兵出征的時候，自己準備馬匹、武器和糧草，國家不管，這對國家來說省了一大筆錢，等於是養兵但是又不用出錢，這是府兵制的一個好處。打仗的時候，從全國的兵府調兵，由中央派將軍帶兵出征，所以帶兵訓練和帶兵打仗的是兩個不同的人，採用的是一種兵將分離的制度，有助於朝廷防止將軍叛亂。

這種府兵制在高宗時期和武則天時期開始瓦解。府兵戰時出征，和平時期要輪番宿衛京師，根據路途遠近來決定一個兵府的人分成多少批到中央去宿衛。起初，府兵的地位很高，特別是太宗時期，府兵宿衛京師時，有時太宗親自和他們在一起練武，教他們射箭。等到高宗和武則天時代，府兵的地位就越來越低。

那時均田制開始瓦解，本來朝廷規定每一個男丁給一百畝土地，到高宗和武則天時代，國家的土地兼併情況日益嚴重，很多人沒有土地，自己沒有能力準備馬匹、盔甲、糧食；加上到高山、高原、草原、沙漠打仗很苦，很多府兵不願意出去打仗，紛紛逃亡；本來府兵出去打仗是分批次的，比如說打半年，就該換下一批人，但是下一批人遲遲不到，所以這批人也沒辦法復員，就只能繼續打仗。幾年下來，不種地不打糧食，也就沒有錢，這些士兵的馬匹死了，或者衣服破了、盔甲壞了，也沒有錢修，所以府兵制到玄宗時期就已難以為繼。

開元十年，張說給玄宗提了一個建議，把府兵制度改為募兵制度。府兵制度相當於國家免費徵兵，施行募兵制度的話，國家要出錢僱人來當兵，相當於僱傭兵。當時全國一共徵兵十二萬宿衛京師，稱之為「長從宿衛」，後來又改名為「彍騎」。開始募來的兵質量很高的，但是他們長時間不打仗只負責宿衛京師，三十年之後戰鬥力也就衰退了。

從府兵制到募兵制是中國兵制的一個重大的變化，《資治通鑑》說，「兵農之分從此始矣。」意思是兵和農之間的分割從這時開始。之前在漢代的時候是全農皆兵，即所有的農民都要服兵役；府兵制度是全兵皆農，即所有的兵都要種地；那麼從募兵制開始，兵和農徹底分開，出現了職業軍團。

我們多次提到，盛世之下永遠隱藏著危機，這是相生相剋的理決定的。開元年間，儘管看上去一片清平安樂，但也存在著很多危機。這些危機在開元末期和天寶年間全面爆發，其中包括宗室之禍、奸臣當道、藩鎮之禍等等。請看下一章《天寶危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