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學生會前會長區倬僖等5人被控參與前年10月九龍遊行非法集結、阻差辦公等13條罪名,法庭今裁定全部罪名成立。

區倬僖向法庭呈上自撰求情信表示,自小便常常思考的一個問題是:「到底我們是為了甚麼而存在?我們該如何彰顯自己生而為人的價值?」

他回憶自己高中那年,香港爆發雨傘運動。汗水與淚水互相交織,朦朧之中,兒時的問題隱約也好像有了答案:「生而為人,最大的價值就是命運自主。」於是,抱持著這樣的理想,在大學選擇修讀政治與行政學系,並在一年級的時候參選中大學生會,向著自主的未來大聲疾呼。

區倬僖表示,自己曾因冷漠的社會環境感到氣餒,那一年,絕望的氣氛反映在學生自殺潮。但有一天因為信仰自己忽然頓悟,「過去無法改變,現在受到過去束縛,未來卻取決於現在我們如何選擇。」

儘管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未知又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每一秒,我們都能透過自身的行為創造出理想的未來。

正如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卡繆曾說:「或者每個世代內心都懷抱住改變世界的理想,我的世代知道這個世代是無法做到,而這個世代的任務或者更大,就是阻止這個世界的崩解。」

區倬僖在信中說,因為過去的歷史緣故,我們這一代人無權選擇不生於一個不論言論空間和政治權利都日漸萎縮的香港。「在兩年前的夏天,我們選擇反抗被安插的命運,向世界展現我們的自主意識,現在,就是我們要為這個選擇負起責任的時候。」

「世界正在改變,或許正在變好,又或者正在崩解,但不論前面等著我們的是甚麼,我相信我們始終都是命運自主的一代:我們都正以各自的方式守著自己的崗位,努力地開創一個美好的、真正屬於我們的新時代。」

文末,區倬僖表示,明白自己犯了香港法例,願意為此負上相關刑責,絕無半點怨言,「因為這是我自主地選擇的命運。」並表示為家人和女友的憂心感到萬分抱歉。

以下是區倬僖求情信全文:

法官閣下:

感謝你耐心閱讀。

在收集求情信時,眼見有師長出於關懷替學生撰寫求情信,事後卻受到極大壓力,被批「為黑暴開脫」。可悲的年代,為免他人受到牽連,本人最終決定只向閣下提交此信,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望閣下見諒。與其說是求情,本人更想藉此機會與閣下分享我的一些成長經歷,以解釋究竟是怎樣的因緣造成了今日站在閣下面前的第二被告。

托賴父母所賜,我生於一個小康之家,雖則不是大富大貴,卻至少在成長的過程中毋須為基本的生活需求苦惱,於是有了更多閱讀和思考問題的閒暇。其中,我自小便常常思考的一個問題是:「到底我們是為了甚麼而存在?我們該如何彰顯自己生而為人的價值?」可惜,小時候整個社會環境都在告訴我香港不是一個適合思考這類問題的地方,大家都只想你讀好書,考取功名,然後長大出來做一個生財工具。但偏偏,我對這種被預設好的命運感到不安。

高中那年,香港爆發佔領運動。那時,在電視機前看著無數香港人前赴後繼高聲呼喊「我要真普選」,甚至不少商鋪冒著虧損風險都要到佔領區送水送飯,這些畫面令我知道原來賺錢以外,香港還有其他可能性,原來香港人也不純然是一種經濟動物。佔領區大台背景綠底白字的「命運自主」,從此深深烙印我的腦海之中。

汗水與淚水互相交織,朦朧之中,兒時的問題隱約也好像有了答案:「生而為人,最大的價值就是命運自主。」比起作為社會的生產零件安然度過一生,我們或者可以選擇追逐理想;比起遵循著早被安排的命運,香港人或者可以選擇命運自主,大膽想像這片土地的未來。於是,抱持著這樣的理想,我在大學選擇修讀政治與行政學系,並在一年級的時候參選中大學生會,向著自主的未來大聲疾呼。

然而,一年下來,冷漠的社會環境卻使我氣餒。那一年,絕望的氣氛反映在學生自殺潮。一個又一個年輕人抵不住看不見未來的黑暗,終結自己短暫的一生,當中包括我的一位好朋友。在我好朋友無聲無息突然離開之後,無數個日與夜,我都只能瑟縮床上緊盯著窗外的日出日落,審判自己的無能,質問自己為何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亦是那時,我開始懷疑「命運自主」這四個字的真確性。任再自主的靈魂如何掙扎,似乎都絲毫無法阻止這片土地的沉淪與腐化。於是我在想,殘酷的社會之中,所謂命運自主,大概也不過是個荒謬的笑話。

就在如斯低落的情緒狀態下,我接觸到佛教。某日的頓悟之後,我明白一切都是緣起性空,順境也好、逆境也好,一切都只是暫時,沒有永恆不變的道理。由此,我學懂放下我執,放下個人榮辱得失。做事,不計較一分耕耘是否得到一分收穫,只在乎自己、身邊的人以至這個世界,有否因為自己的一念一行而變得更加好。過去無法改變,現在受到過去束縛,未來卻取決於現在我們如何選擇。儘管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未知又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每一秒,我們都能透過自身的行為創造出理想的未來。所謂命運自主,大概就是這麼的一回事。由此,在信仰之中,我找到繼續面對生命的力量,以及日後迎接命運的勇氣。

如同案情所述,我在2019年10月20日的一場示威活動中被捕,至今576日。這段期間,接近一萬人因社會運動或其他政治事件被捕,然後這一萬人以外,因各種原因被逼離港,歸來無期的人不計其數。比起當初不少人期望的命運自主,或民主自治,現在情況卻明顯向著相反方向發展。記得我被捕之後,曾有警員嘲笑我,問我上街到底自覺爭取到些甚麼。現在回想,這576日裡面,除了失去更多同學和朋友之外,的確看似甚麼都爭取不到。毫無疑問,比起我自己的案件本身,於我而言這絕對是更大的創傷。

但與幾年前被無力感擊至崩潰的情況不同,今天的我毫不絕望,亦沒有因此放棄「命運自主」的信念。這漫長又多變的576日,除了創傷和痛苦之外,我同時看到希望,因為我知道,在法庭和監獄以外更多看不見的角落,有更多人正為「香港」這兩個字前赴後繼、默默耕耘:從商的,即使蝕本都要做好香港品牌;文化創作的,正為重拾「亞洲第一」的榮光而日夜努力。在這班充滿理想,充滿生命力的香港人身上,我感受到無量的勇氣和智慧。在他們面前,我自愧不如,更自覺沒有自怨自艾的理由。正因他們的存在,我更加相信這個地方的未來絕對不會命定似的一直沉淪下去,而是會創造出無限的可能性。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卡繆曾說:「或者每個世代內心都懷抱住改變世界的理想,我的世代知道這個世代是無法做到,而這個世代的任務或者更大,就是阻止這個世界的崩解。」

因為過去的歷史緣故,我們這一代人無權選擇不生於一個不論言論空間和政治權利都日漸萎縮的香港。在兩年前的夏天,我們選擇反抗被安插的命運,向世界展現我們的自主意識,現在,就是我們要為這個選擇負起責任的時候。世界正在改變,或許正在變好,又或者正在崩解,但不論前面等著我們的是甚麼,我相信我們始終都是命運自主的一代:我們都正以各自的方式守著自己的崗位,努力地開創一個美好的、真正屬於我們的新時代。

感謝閣下撥冗閱讀我的自述,我明白自己犯了香港法例,我願意為此負上相關刑責,絕無半點怨言,因為這是我自主地選擇的命運。最後,我知道在這576日裡面,我的家人和女友一直為我憂心不已,對此我實在萬分抱歉。我是個有信仰的人,今後不論流落何方,我都會盡我所能保持信念,一念一行都以創造出更好的自己和世界為目標,直至完全終結這個時代的苦難。

第二被告

區倬僖

2021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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