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Robert Lighthizer）在《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刊發專欄文章，「特朗普貿易政策讓美國更強大」，再次認為WTO解決不了美中之間的貿易問題。

7月初，萊特希澤曾參加英國智囊的一個視訊活動，就全球貿易發表了講話，並暗示美國可能退出WTO。

不出半個月，萊特希澤專門撰文再談WTO失去作用，看起來，WTO想留住美國不太容易了。

多邊體系和雙邊體系只能選擇一個

7月初，萊特希澤曾表示，世界要麼需要一個多邊體系來管理全球貿易，要麼需要一系列雙邊協議，但兩者卻是相互衝突。他說，「在我看來，我們應該擺脫雙邊自由貿易協議。我們應該擁有一個多邊體系，或一系列雙邊體系」，「說實話，我可以選擇任何一種方式。但是我們不能有人……自稱多邊主義，然後基本上成為雙邊體系的最大支持者。」

萊特希澤說出了實話，在世界貿易組織（WTO）內，不少國家名義上倡導全球化或多邊主義，實質上也同時尋求雙邊自由貿易協議，主要是為了保護自己。但同時，很多國家阻止美國也尋求雙邊自由貿易協議，那樣進入美國市場就不容易了。中共一直是美國市場的最大受益者，當然借勢鼓譟。

如今，瘟疫已經嚴重打擊了全球化，各國都在回收或轉移供應鏈，保護主義悄悄流行，中共除了寄望於WTO，並無解決之道。

萊特希澤知道，中共不執行對WTO的承諾，但WTO無法真正約束，過去19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證明。美國只好尋求雙邊貿易協議解決，但中共不願意被雙邊協議約束，於是發生了中美貿易戰。中共被迫簽下了第一階段貿易協議，僅涵蓋了一部份爭議問題，卻仍然不願執行。

萊特希澤還說，「我們正在嘗試的是創造規則，如果可能的話要對大家都有利，如果做不到的話，那我們就將淪於混亂當中」，「我不知道這是否代表我們要退出世貿組織，但有可能。」

WTO機制對中共不起作用

萊特希澤表示，雖然美國的反傾銷和反補貼稅法防止外國用低價商品或補貼商品充斥美國市場，損害美國國內產業，但中共向WTO上訴機構提出了一個又一個訴訟，挑戰美國的反傾銷和反補貼稅，結果上訴機構沒有替美國討回公道，卻做出了有利於中共的判決。

萊特希澤認為，中共從WTO上訴機構拿到了「離譜」的解釋，還積攢了數十億美元的對美報復權。

萊特希澤還表示，2001年以後，WTO上訴機構沒有判決一項美國的保護行動符合WTO規則，而且還讓美國喪失了採取重大反制措施的可能。

萊特希澤說，「我承認，這（前）兩屆政府都在WTO對中方提起訴訟，但重點是，這些努力沒有奏效」，「經過數十年因地緣政治驅使的貿易政策以及對效率的盲目追求後，美國現在有了新的以工人為中心的貿易政策。」

特朗普政府顯然對WTO很不滿意，萊特西澤暗示，退出WTO後，能讓美國放開手腳尋求雙邊貿易機制。

美國在WTO內沒有找到共識

萊特希澤認為，「在中國問題上，美國及盟友的利益不一定是一致的，也沒有對中共的共同威脅形成共識，至少直到最近才有共識。」

萊特希澤舉例說，有幾個歐盟成員國是中共「一帶一路」倡議國；德國在2019年對中國有220億美元的商品順差，美國對中國卻有3450億美元的逆差；還有許多盟友可能只是坐享其成、避免衝突，或許還想順便從中國多拿一些市場份額。

萊特希澤看到「在特朗普政府的不斷鼓勵下，澳洲、印度、日本、英國，甚至歐盟最近都採取了措施，使其對華政策與美國的政策更加接近」，但他僅樂觀猜測「未來將帶來更大的趨同」。

萊特希澤對歐洲盟友在WTO的樂觀有限，他很可能會建議特朗普退出WTO，正如他勸服特朗普退出TPP一樣。

萊特希澤不看好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PP

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TPP）是奧巴馬時代的產物，也被視為對抗中共不公平貿易的手段，此協議暫時把中共排除在外。但萊特西澤認為，TPP會讓中共有太多漏洞可鑽。他說，「在我看來，TPP對美國是一個糟糕的協議。」

萊特西澤解釋說，TPP的原產地規則，將允許中國在馬來西亞和越南建立新的汽車組裝流水線，將高附加值的零部件轉移到這些工廠（最高佔總含量的55%），然後再讓產品充斥美國市場。

萊特西澤還認為，在勞工、知識產權和貨幣操縱等重要領域，TPP規定義務很單薄，或無法執行；關於國有企業和數字貿易的章節規定更是漏洞百出。

萊特希澤表示，TPP理論假設，認為中方會想加入TPP，那麼美國讓中方加入，然後中方最終會改革。他說，「正是同樣的論點導致美國歡迎中國進WTO。鑒於結果，還有人主張重演這一失敗戰略真是令人吃驚。」

萊特西澤也懷疑TPP貿易增量的說法，他說，「在我看來，這種投機性的政治利益，要以失去數不清的藍領工作崗位為代價是根本不值得的」，「如果TPP在中共病毒（COVID-19）大流行期間生效，它將阻礙美國減少醫療設備和其它關鍵產品對海外供應鏈的依賴努力，將嚴重破壞國家安全。」

特朗普剛上任，就聽從了萊特西澤的建議，退出了TPP，看起來是明智的選擇，否則會讓貿易戰失去效果。

應對中共的最佳方法

萊特希澤表示，現在大家爭論的不是件小事，而是「關於我們希望我們的孩子繼承甚麼樣的經濟和社會」，「如果我們在一個問題上訴諸於慣常的黨派抱怨，那麼我們對後代就是一種傷害，事實上，在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政府治理下，已經達成共識——即使在當下的這種分裂氛圍中。」

他說，美國國會以壓倒性的票數通過《美墨加協定》（USMCA），以及兩黨支持更為強硬的對華政策，都證明了新的共識正在迅速鞏固。

萊特希澤也一直知道「美國對中國（中共）最好的籌碼是中國依賴進入美國市場」，他認為反制中共切實可行的方法，就是對中方進口商品加徵關稅。

如果美國留在WTO內，加徵關稅會被多方質疑，這就束縛了美國。WTO改革已經說了多年，假如仍然不能令萊特西澤感到滿意，萊特西澤建議特朗普退出WTO可能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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