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秦皇漢武】第九章 約法三章❸

趙高靠指鹿為馬的伎倆肅清了異己、逼迫秦二世自殺，而他自己也被秦王子嬰所殺。子嬰見劉邦已兵進武關，於是派出士兵防守嶢關，但劉邦用張良的計策擊潰了秦軍，此時秦政府已經無險可守，於是只做了四十六天秦王的子嬰出城投降。

劉邦

設下圈套、殺死野心勃勃的丞相趙高之後，子嬰登上了秦王的寶座。當他在這個王位上坐到第四十六天時，劉邦的軍隊就已經到達霸上。子嬰心裏清楚，秦王朝氣數已盡，已經不可能再維繫下去了。為了保存贏氏血脈，子嬰決定向劉邦投降。

在劉邦正式受降那一天，子嬰手捧皇帝玉璽，脖子上繫著一塊白布，跪在軹道的旁邊等候劉邦。脖子上繫著白布的意思就是，我有罪，原本應該被勒死，現在先把白布掛在我的脖子上。

劉邦來了之後，接受了子嬰的投降。劉邦認為「殺降不祥」，所以沒有殺子嬰，而是把子嬰暫時安頓在一個地方。然後劉邦的軍隊就開進了咸陽。

◎得意忘形

劉邦當年曾經見過秦始皇出巡時候的聲勢排場。當時，他曾經講過一句很有名的話，就是「大丈夫當如是也。」意思是，男人就應該這樣。如今，劉邦率兵，浩浩蕩蕩地進入了秦王朝的首都咸陽。看到咸陽城的宏偉壯麗，巍峨連綿的宮殿、婀娜多姿的美女、奇珍異寶、美酒佳釀，簡直讓人目不暇給，劉邦不免想留在宮中，好好享受一番。

這個時候，劉邦身邊有三個人保持著非常清醒的頭腦，其中一個就是蕭何。蕭何是劉邦身邊重要的謀臣。就在別的將軍進了咸陽城，紛紛去後宮搶美人、爭相奔向庫府分取金帛財物的時候，唯獨蕭何直奔宮室而去，收取秦朝丞相及御史掌管的法律條文、地理圖冊、戶籍檔案等文獻資料，並將它們收藏起來。有了這些文獻檔案，就等於掌握了天下大勢，可以讓劉邦詳盡地掌握全國地理和戶籍方面的情況，了解秦天下的形式、它的地形、行政區域的劃分，哪個地方有駐軍、哪個地方存糧食、哪個地方比較容易打、哪個地方難以攻陷。這是蕭何非常聰明的地方。

還有一個人是劉邦的連襟樊噲。樊噲雖然是市井小民出身，早年以屠狗為業，為人很是粗魯，但這時的他頭腦卻極為清醒。樊噲對劉邦說：「如果你要想爭天下，那你現在就還不到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就想著享受，那你就跟一個暴發戶一樣，沒出息，你現在還沒到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

蕭何

張良

樊噲

◎張良獻計

另一個頭腦清醒的人是張良。張良與蕭何、韓信同為漢初三傑。張良對劉邦說：「沛公啊！為甚麼你今天能夠到這個地方，就是因為秦太奢侈殘暴了。今天你所看到的這些東西，正是造成秦滅亡的原因。所以我建議你，不要取一絲一毫的財寶，把秦王朝所有的財富財寶全部封起來，然後還軍霸上，住到軍營裏面去。」

劉邦有一點非常好，就是他聽得進旁人的話。劉邦聽從了樊噲和張良的建議，沒有住富麗堂皇的皇宮，而是下令封閉宮門、緊鎖府庫、撤出咸陽，返回到了軍營。

◎約法三章

接下來，劉邦就把關中的父老鄉親們都召集起來，跟他們講了一番話。劉邦說：「你們在秦的暴政下受苦的時間已經太久了，今天我來，不是為了侵略你們、不是為了欺壓你們，我是來拯救你們的。現在我給大家約定三條紀法：『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意思是，殺人的必須償命；如果你要打傷了別人，或者偷了別人的東西，按照罪刑的輕重來接受處罰。除此之外，秦代所有的法律一律廢除。」成語「約法三章」就出自這個典故。

老百姓聽了之後，歡聲雷動，認為劉邦的軍隊是仁義之師，是來解救他們的。於是，老百姓帶著牛肉和酒來勞軍。劉邦感謝後說：「各位可以回去了，不用給我們送牛肉和酒，我們軍中有糧食。」可能是陳留那搶過來的還沒吃完。

然後劉邦說：「我進關中之前，我們楚懷王和各位諸侯約定好『先入關中者為王。』」劉邦這番話等於是給自己做了一個政治宣傳。老百姓一聽，說：「太好了，我們就盼著像你這樣的一個仁義的人──忠厚長者，來做我們的王。」

劉邦進了關中之後，做了幾件非常漂亮的事情：封了秦的府庫、沒有搶秦的財富，然後還軍霸上、跟老百姓約法三章、不受勞軍，最後還給自己做了一個政治宣傳，說先入關中者為王。

這幾招都非常漂亮，沒有出昏招。但劉邦也有昏招。是甚麼昏招？請看下一章《鴻門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