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圓之夜,伴隨著鏗鏘的鑼鼓聲,插滿香枝的火龍在粉嶺坪輋九記士多前的迴旋處舞動起來,吸引了大量民眾佇足觀看,不時傳出眾人的掌聲與歡呼聲,隨後火龍沿著坪原路舞動著進入「壁畫村」,一路經過掛滿花燈的田間小路,更添一分浪漫。在香港,不只大坑、薄扶林、香港仔有火龍觀賞,新界東北近年來的舞火龍活動也辦得有聲有色,意在凝聚社區力量,用文化領航,將人與土地重新連結。
從籌備禾草、紮作到舞火龍,一個多月中來往坪輋壁畫村的義工們絡繹不絕,活動負責人之一的史嘉茵(阿史)與火龍紮作師傅黃志強忙裏忙外,帶領著一眾義工進行一系列的活動,在揮灑汗水中一起見證著火龍的誕生,並將祝福帶到老人院,又在月圓之夜與眾人一齊祈福。
阿史分享:「今年坪輋火龍是第五年舉行,我們都想團結這裏的村民。原居民也好,非原居民也好,大家都可以為這個土地、這個村落去送上祝福,都可以給大眾親身來到新界東北的地方,大家可以感受到這裏的傳統文化。」
坪輋火龍緣起
活動組織者之一的John談坪輋火龍的緣起,提到五年前禽流感肆虐,政府未諮詢村民,便將鼓嶺舊政府農場改建為活雞分流中心,引起村民不滿,由村民組成的地區組織「打鼓嶺坪輋保衛家園聯盟」多次請願表達意見。加上當時村民面對坪輋被列入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一部份,村民們希望能以軟性手法進行抗爭,引起廣泛市民對該地區的關注。
退休後居住在坪輋的黃志強,自小在薄扶林村長大,對村中傳統習俗舞火龍印象深刻,他也曾經參與火龍紮作,於是提議不如也在坪輋辦一場舞火龍活動,「火龍抗疫」的傳說被眾人談及。2015年的中秋節,第一條火龍便在村民們的共同努力下誕生了。
五年後,火龍隊伍越來越龐大,除了主辦單位「打鼓嶺坪輋保衛家園聯盟」和每年都合作的友好團體「義遊」與「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外,今年還有「藝術到家」的加盟,作為其「重探香港『源野藝術』」研究計劃的一部份。村民們都非常歡迎不同的團體關注坪輋,感謝年輕一輩對社區的支持。
阿史是音樂創作人,早前參與活動也主要負責在舞火龍期間的樂隊工作,直到去年她首次參與火龍紮作,令她對這個活動更加有歸屬感,也感受到了村民的熱情:「其實村民每一年都很期待這件事,尤其是黃生,他每年中秋前後,都會說,我們要開始做準備啦,然後會指揮我們要買甚麼、做甚麼、幾時開始,亦都帶著我們一起做。」
外遷村民齊返村支持活動
自小在坪輋長大的Janet,如今已經搬到九龍居住,她提到有不少舊街坊如今都不會長住村中,甚至在節慶之日也只是匆忙回來吃個飯便離開。但如今中秋有了「新傳統」,吸引了更多居住在外的村民回來參與活動,甚至會邀請他們的朋友一同前往,令整條村活躍起來。
Janet說:「村民都支持的,以及年年都有很多人入來。一到舞火龍的時間,我們所有人都會自動出現!以前跟家人吃完飯就離開,現在有火龍之後,開心很多,村民都願意幫手。」
除了中秋之夜插滿香枝的火龍外,坪輋還有一條閃耀的「彩燈火龍」,這條龍是專為愛心探訪安老院活動而紮成,在中秋前夕的周末,一眾義工組成的火龍隊舉起閃閃發光的「火龍」巡遊至坪輋附近一家安老院,和社工一起為老友記送上祝福,讓行動不便的老人家也能感受到濃濃的節日氣氛。Janet也曾參與去年的探訪活動,為活動主持遊戲環節。她認為這是一項非常有意義的行動,讓區內的老人家感受到溫暖,看到他們興奮開心的樣子,自己也十分欣慰。
火龍義工:特別的體驗
傳統的舞火龍活動中,女性是不能參與舞火龍的。但坪輋的火龍意在與眾人同樂,共同參與社區活動,因而女性義工也一樣能夠參與紮火龍、舞火龍。今次參與舞龍頭、龍珠的義工阿庭,過去曾在元朗十八鄉天后誕會景巡遊中參與舞龍,今次是第一次接觸舞火龍,她感到非常新鮮:「火龍插香的方向都有講究,原來龍頭上的香枝是不會燙到我的。舞龍珠要不斷地轉,才能產生特別的效果。」
與黃志強一起紮作火龍的義工Ada第一次來坪輋參與活動,她認為「紮火龍是一門藝術」,過程中並不簡單,製作火龍框架有多個步驟,如破竹、削竹、鋸竹、彈竹等,都講求技巧,並需要一定的氣力,這對平時只拿過菜刀的她是一項挑戰。
義工Hoiman則分享,她兩年前曾來過坪輋觀看火龍,今次是第一次自己落手落腳體驗,感到十分新奇,而在紮作過程中黃生也講了很多地區的故事給她聽,令她了解到更多有關火龍的歷史傳統和村中的趣事,這些過程都很有意思。
「藝術到家」的實習生Natali和同事Ruby、Nicole在擔任工作人員之餘,也一起參與了小火龍的紮作,看到從自己手中誕生的「迷你火龍」,她們感到非常滿意。Natali目前還在讀大學,她認為這個實習活動非常有意義,她也希望在活動結束後能跟同學們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鼓勵身邊的同學也來坪輋感受一下,認識這個富有人情味的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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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遠離海岸,坪輋火龍在進行社區巡遊後,則用焚化的方式「歸天」。夜幕降臨,在田野中伴隨著舞者的表演,火龍被點燃,在悠揚的樂聲中熊熊燃燒,帶著眾人的祝福離開。村民與義工們都希望,這個「新傳統」能夠年復一年地持續下去,凝聚更多的人關注坪輋,為這片美麗的農田帶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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