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報道,看見族人

展出的報道中,有一篇是刻劃茶山村養豬人與豬之間的故事——〈養豬人家〉,文中有這一段有趣而感人的記載:

「廖先生有一天發現一頭山豬不見了,難過得幾乎數日吃不下飯,沒想到數周之後,這頭遺失的母山豬,卻奇蹟似的帶著一群小山豬從山裏回來了。

也是因為這樣,後來廖先生就以放牧的方式飼養山豬。一早山豬們自己會結隊成群的上山頭,到了下午也都會自己集結回來。如此的方式,非但省了很多管理人力與時間,並且由於山豬的活動量夠,所以體格都很健康。

除了如此的利因,另而由於山豬發情時,會很自然的誘引其它野生山豬,於是有時豬園不時也會多上一兩頭不請自來的山豬呢!」

養豬人廖先生在茶山國小校慶那天也來了,他站在這篇報道前看了很久,靦腆的說:「看到禹海兄寫我自己當然很高興,感覺很好。」

有一位回母校參加校慶的國二學生,指著展出的照片中的自己說:「這就是我。」黝黑的臉龐露出的表情,好像又回到當時跟禹海叔叔在一起的情景。

我們在村上涼亭裏,也無意間碰到了兩個茶山國小一年級的學生,一個叫羅森,一個叫方浩均,說要找禹海:「禹海叔叔很好玩,很會照相。」

部落名字:火種mo’o

我們問禹海為甚麼這麼關心原住民,他說:「我在台灣各地走了一年多,有一次颱風時,我接到泰雅族一個女族人打來電話,說有一個老人生病,因為颱風阻隔,路完全不通,我趕忙打電話找行政院救難小組,請求派直升機救援,我說部落人會插一根高高的旗子,很容易找到,他問我要不要空投糧食,我說那最好不過。」

就這樣,他踏上了走訪各原住民部落的旅程。

禹海還帶我們拜訪前任老村長,其實這位老村長是位年輕的女性,她說:「我們都很喜歡mo’o。」mo’o是鄒族長老給禹海取的名字,是火種的意思,火對鄒族來講代表生命的延續。老村長想起那年發送衣服的事情說:「那時外面運來了一卡車的衣服要送給族人,但是運費要一萬多元,我們不會算術,就請mo’o當會計,哪件衣服要分給哪一家人,一件要收多少錢當運費,就請他幫忙計算,結果還盈餘了兩千多元。」

禹海笑著說:「村民發現有一件衣服口袋特別多,說那件衣服適合我拍照時放軟片,他們就把那件衣服留給了我。」

行腳台灣,天地垂憐

這時夜幕已經低垂,禹海坐在老村長的涼亭裏望著夜空緩緩的說:「三年前讓我拍照的那個老人現在意識已經不清楚了,聽說他躲山豬,自己卻跑進草叢裏去,昨天他兒子告訴我,他父親不認識我了。今年十月的涼亭節我到茶山來,他正臥病,我沒去看他。這次我看到他了,他太太牽著他去教堂,我看到了他的背影。」

六年來,禹海用兩隻腳走過苗栗向天湖、台東知本、宜蘭縣礁溪二龍村、梅山鄉瑞峰村,也到過蘭嶼當義工照顧老人,探訪了南投縣潭南村的布農族部落,還有地震災後的中寮鄉,凡走過的地方,他用筆及相機為台灣留下紀錄;二零零四年曾獲得行政院九二一重建會「映象九二一再現新活力」攝影首獎,這張得獎的照片使用的是一個有了裂痕的鏡頭,他卻鄭重的說:「重要的是人,不是鏡頭。」

聽說他曾經獨自從高雄走到茶山,我們不禁問他:禹海,你累嗎?他還是一貫的淡淡的語氣:「我從日出走到深夜,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走,一個人在夜行時可以體會很多事情,這是天地對我的厚愛;疲憊時天地會知道,會在旅途中,給我一個溫馨的畫面,也許是一個農夫拿著鋤頭,在鋤他的田地,也許是一個媽媽牽著她的孩子,這樣的畫面就足以讓我恢復疲勞了,因此,為了要記錄台灣,我要走遍台灣每一個角落。」

問禹海何時可以完成台灣的紀錄,「這要問土地。」他說:「只要那一天到來,我會走向國際,第一站我準備先到亞洲地區,做亞洲原住民跟台灣原住民淵源關連性的調查,然後再擴展至全世界。」

原來一個人默默行腳的禹海,心裏裝著全天下土地上的住民啊。我想,那時他應該不會是隻身行走天涯了,那樣大的志願,需要一群人共同實現。

他望著藍色的夜空,額上的頭巾顯得更潔白了:「我要把這些紀錄留給台灣,留給亞洲,留給世界,相信只要有正念,心思是純淨的話,天地會感受得到,他會在旁邊協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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