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共「十九大」期間,很多外媒在北京進行跟蹤報道。美國資深記者、曾任雜誌《外交政策》副主編的費什(Isaac Stone Fish)描述了外媒在中國的困境。

費什在10月25日的《洛杉磯時報》中以第一人稱撰文,講述自己作為一名外國記者,在中國的經歷,以下是其文章內容的節選:

星期二是中共「十九大」的最後一天,中共宣佈重大的人事變動和政策。周三,中共政治局常委們走上紅毯。按照「中共風格」,中共政治局常委們將穿黑衣,在觀眾給他們鼓掌的時候自己也鼓掌(在西方不是這樣),並把頭髮都染成黑色。

外媒對中共政治局常委們真正的政策傾向了解甚少,甚至對他們的個性、最重要的是對他們內部的派系關係知之甚少。比如習近平跟政治局另外幾個成員怎麼共事呢?我們不知道。

黨內高層發生了甚麼?中國人對黨的統治怎麼想?對於這些最重要的問題,我仍然非常無知。

邂逅中共高官和紅二代

幾年前在歐洲的一次會議上,我遇到了一位中共廣州的黨委書記,這可是一個重要職位。我問了他一個不太尖銳的關於中美關係的問題,他不屑一顧地改變話題說,「你的漢語不錯,你喜歡在中國的學習嗎?」

前一段時間,我從酒店搭乘巴士去開會,注意到了一名前中共總理的兒子自己獨坐。我坐在他旁邊跟他交談,在大約半小時內,他激動地問我對中國的感受,以及我怎麼學的中文,我是否會用筷子等。我問了他一些中國政治的問題,他的態度很愉快並且很有禮貌。我了解到他在西方社會的留學經歷,以及他對和平的渴望。但他沒告訴我任何關於「黨」的信息。

河南官員讓我「目睹了中共腐敗現狀」

費什寫道:一次我訪問了中國河南省,在一家餐廳裏,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近我的桌子,他穿著拉鏈夾克、黑色皮鞋,看起來好像一個中共體制內中級官員。他讚美了我的漢語水平,然後問我喜不喜歡河南省。我言不由衷地說,這裏一切都很好。他聽了之後露出讚許的笑容,然後志得意滿地走了。

我吃完飯要買單的時候,服務生通知我,剛才那個喝醉的人已經幫我付錢了。

餐館外面,他的妻子攙扶著他,「嘿!」他口齒不清地說,「我付了你的飯錢,我在稅務局工作,是這裏的老大,他們餐廳對我很好,否則我讓他們關門。」

他的妻子看起來有些尷尬,趕緊打斷他,用對外賓的套話跟我說,「歡迎來到河南,中國有5000多年的歷史,河南就有好幾個重要的歷史遺蹟。希望你喜歡在中國的訪問。」

作為一個外媒記者,我通常只能聽到他妻子說的這個「被消過毒」的對中國描述的版本,但是那天,我目睹了一個地方官員真實表現了中國共產黨的腐敗。

自從2001年我開始訪問中國以來,我發現許多中國人對於經濟發展給文化遺產造成的嚴重破壞、以及交通和污染面臨的困境,已經變得麻木。

中共嚴控信息 外媒難知內幕

美國國務院前任分析師傑西卡・巴特克(Jessica Batke)和現任分析師奧利弗・梅爾頓(Oliver Melton)都表示,中共對信息控制得非常嚴格,他們說:「即使是對政策審議、會議進程、領導者的意圖和觀點、精英階層動態等這些基本信息,也要被複雜的宣傳和審查制度過濾。」

怎麼才能探知更多的中共內幕呢?有一個西方記者有很好的人脈,因為他的岳父是一個中共高官。不過,顯然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個記者都有的。

雖然我不願意用一成不變的老觀點去衡量,但是要知道,中共尤其是中共頂層都是黑箱操作,我們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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