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行書」即《蘭亭序》,又名《蘭亭集序》、《蘭亭宴集序》、《臨河序》、《禊序》、《三月三日蘭亭詩序》等。東晉永和九年(西元353年),黃曆三月三日,王羲之同謝安、孫綽等41人在紹興蘭亭修褉時(即到水邊嬉遊,以消除不祥,稱作「修褉」),眾人飲酒賦詩,彙詩成集,王羲之即興揮毫作序,這便是有名的《蘭亭序》。
《蘭亭序》為草稿,28行,共324字,記述了當時文人雅集的情景。後人評此帖:「右軍字體,古法一變。其雄秀之氣,出於天然,故古今以為師法。」因此,歷代書家都推《蘭亭》為「天下第一行書」。
暮春三月寫《蘭亭序》
王羲之(西元321~379年),字逸少,號澹齋,原籍瑯琊臨沂(今山東臨沂),後南遷至會稽山陰(今浙江紹興)。官至右軍將軍,故世稱王右軍。王羲之少從衛夫人學書,及長又師法鍾繇、張芝、李斯、蔡邕等人,博採眾長,精研體勢,一變漢、魏以來波挑用筆,獨創圓轉流利之風格,終成大家,被後代尊為「書聖」。其書法瀟灑飄逸、圓轉如意,與魏、晉士風相表裏。古人讚之如「清風出袖,明月入懷」,堪稱妙譬。
《蘭亭序》是王羲之書法作品中最為傑出的代表。永和九年,暮春三月,正是上巳之日,王羲之與好友謝安、孫綽、支道林等41位當地名士齊聚山陰蘭亭,舉行「修禊」之會。眾人曲水流觴,飲酒賦詩,各抒情懷,彙為《禊帖》,並公推王羲之為此詩集作序。
王羲之醉意朦朧,當場鋪開蠶繭紙,手執鼠鬚筆,下筆如神,一氣呵成。《蘭亭序》記敘了蘭亭周圍山水之美和聚會的歡樂之情,同時也抒發了作者對好景不長、生死無常的感慨。整篇文章清新樸實、語言流暢、不事雕飾、清麗動人,與魏、晉時期模山範水之作「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句之奇」(《文心雕龍.明詩篇》)迥然不同。句式整齊而富於變化,以短句為主,在散句中參以偶句,韻律和諧,悅耳動聽。
「此神助耳,何吾能力致」
《蘭亭序》的章法、結構、筆法都很完美,不但是一篇散文傑作,更是一篇書法神品。通篇筆勢縱橫、遒勁秀逸、意氣淋漓,如龍跳虎臥,渾然天成。輕重疾徐、疏密斜正、斂放揖讓,承接呼應,無一處不妥貼、無一處不瀟灑。既有精心安排藝術匠心,又無做作雕琢的痕跡,自然天成。縱有塗抹疏忽,亦無傷大雅。
全文十九個「之」字,七個「不」字,變化多姿,無一雷同,真正達到一種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境界。明代大書畫家董其昌《畫禪室隨筆》評道:「章法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帶而生,或大或小,隨手所如,皆入法則。」
據說王羲之酒醒之後曾數次重寫《蘭亭序》,但皆不如前,感歎說:「此神助耳,何吾能力致。」在《書斷》中他說:「千變萬化,得之神功,自非造化發靈,豈能登峰造極。」《蘭亭序》真蹟今已失傳。今之所傳《蘭亭序》最早、最著名者有兩個本子:一為神龍本,一為定武本。
「神龍本」為唐代內府栩書官馮承素摹寫,因其卷引首處鈐有「神龍」二字的左半小印,故稱之。神龍是唐中宗的名號,說明中宗對《蘭亭序》也情有獨鍾。此本墨色最活,躍然紙上,摹寫精細、牽絲映帶、纖毫畢現,數百字之文,無字不用牽絲、俯仰嫋娜,多而不覺其佻,其筆法、墨氣、行款、神韻都得以體現,基本上可窺見羲之原作風貌,被公認為是最好的摹本,被視為珍品。
「定武本」是唐代大書法家歐陽詢的臨本,於北宋宣和年間勾勒上石,因於北宋慶歷年間發現於河北定武而得名,最能體現蘭亭風骨,並備受推崇。元趙孟頫曾在定武本後題跋,認為:「古今言書者以右軍為最善,評右軍之書者以《禊帖》為最善,真蹟既亡,其刻石者以定武為最善。」
唐代楷書因《蘭亭序》 盛極一時
古人為了讓臨摹者方便學習,研究出一些頗具智慧的方法。其中有一種叫「摹」,大都以紙覆蓋在範帖上描摹,目的是把原作完完整整地複製下來。
「拓」(音:踏),是把字刻在石版上,用墨拓的方式拓印下來。歷代都出現許多很好的「法帖」,就是指可以供大家臨摹學習的帖子。那些帖子要先刻在石版上,再從石版上拓印下來。
除了碑拓,還有「向拓」(又稱:影書,影覆)。向拓就是原原本本地把字拓印下來,先在一般的紙上塗上勻整黃蠟,蠟在紙上就形成一層薄薄的硬層,透明而稍帶黃色,古稱「硬黃紙」。經過處理的紙變得不透水也不透墨,可以直接覆在帖上,因為它的透明度很高,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底下的原字,也就可以描摹得分毫不差。一般都先鉤邊框,之後再以墨慢慢填上。今之所傳《蘭亭序》有些是用類似向拓的方式做出來的,也有些是歷朝歷代的摹本。
唐太宗李世民很喜歡《蘭亭序》,評價王羲之書法盡善盡美,稱其性格「以骨鯁稱」,骨鯁意即耿直、正直。唐太宗親筆撰寫《王羲之傳論》,提倡天下學習他的字體,還命大臣做了許多版本。據史書記載,當時臨摹《蘭亭序》的大臣有七位,目前流傳於世的有歐陽修、虞世南、褚遂良還有馮承素的版本。因為唐太宗推崇,唐代的楷書得以盛極一時,被推向書法史上的巔峰。
附錄:《蘭亭序》原文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取捨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繫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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