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意外」當選,彷彿今年6月英國脫歐公投的翻版,打破除《洛杉磯時報》之外的幾乎所有民調推理。這場勝利看似得之不易,但其實也有其必然的因素。

英國脫歐公投後到訪蘇格蘭的特朗普曾為之大聲叫好,還高呼美國選民也可在總統大選時投票向「全球精英」的統治說「不」。BBC主持人凱爾當時提出:脫歐公投結果會否成為美國總統大選的水晶球,預示特朗普將入主白宮?如今凱爾的預言竟一語成讖。

特朗普運動代表「心裏話」

英國脫歐和美國大選表面上風馬牛不相及,但脫歐陣營和特朗普所代表的其實都是反建制右翼民粹思潮。誠如凱爾所述,特朗普和脫歐派出乎意料的強勁表現,已成為今年西方世界最令人震驚的政治現象。她認為,特朗普和脫歐派的異軍突起有5大共同因素,包括對政客的憤怒、全球化的衝擊、移民威脅、好景生活不再的屈辱和反映草根民主願望的民粹思想。

特朗普自稱「人民的聲音」,要替無聲的大多數發言。而70%美國人認為現任政府施政方向有誤。在他之前,沒人敢批評政府沒照顧好人民;沒人敢對抗「黑人也是人命」力挺警察;沒人敢對抗當權的建制派,公開指責媒體「是世界上最不誠實的人」;沒人敢說「築牆」、「非法移民」,要求難民嚴格檢驗身份。

《時代》雜誌把特朗普的崛起稱為一種社會運動。他的競選風格無法用一般的政治現象歸類。但他不用徵召荷里活名人站台,就吸引成千上萬選民來聽演說,還有成千上萬人因消防理由被擋在場外,聲勢前所未見。

「百毒不侵」

特朗普一路走過大選,冒犯無數名人和普通人,從共和黨元老麥凱恩、福克斯主持人凱莉,到西語裔選美冠軍等。他在辯論中的信口開河被主流媒體當作笑料的事例比比皆是。

事實表明,對絕大多數支持者而言,這些「政治不正確」都不重要,媒體針對特朗普的負面覆蓋難以奈何他。特朗普就好像穿了超級防彈服,多少子彈打過去他都屹立不倒。

「造反」到底

特朗普不但要應付民主黨人,還要對抗共和黨內部的強大反對勢力,結果笑到最後。共和黨大牌政壇明星一個接一個落敗,高調反對他的黨內元老認為他徹底「造反」,無需黨內支持。

特朗普這種姿態最終贏得對華府建制派不滿的多數底層民眾支持。民主黨的桑德斯和共和黨的克魯茲在一定程度上也有類似的勢頭,但都不如他徹底。

堅信「直覺」

特朗普堅信自己的直覺,堅持以自己的方式出牌,徹底推翻美國政壇遊戲規則。而正是這些不信專家、我行我素的抉擇,最終讓他獲得勝選走進白宮。

特朗普途中據說花在著裝上的錢比民調公司更多。他不顧專家建議,堅持在威斯康星和密歇根這些中西部傳統民主黨票倉州大舉造勢,最終被證實是正確選擇。他還拒絕傳統掃街拜票,不斷舉行大型集會;競選團隊一換再換,籌款不及希拉莉的零頭,廣告開支也少得多。

「無聲大多數」扭轉大局

從票源上看,特朗普出奇制勝的落差在於白人藍領階層投票率高,而其民主黨對手希拉莉未能承接現任總統奧巴馬的非白人票源,也未能盡獲拉丁裔及非裔的選票。《紐約時報》記者認為,藍領白人決定逾4成選舉人票,這次也像少數族裔般投票。

媒體也低估了鄉郊選票,並稱之為「沉默的特朗普票源」、「無聲的大多數」。

這些人代表傳統美國價值,把領取政府福利看成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向人伸手的難為情,擁護保障個人自由的美國《憲法》,相信是與非之間不該有灰色地段。這與打著關心「無證移民」旗號,打開國門讓大家一起享受美國納稅人辛苦經營的福利是對立的態度。

大選前夕還發生連串事件,包括奧巴馬健保因入不敷出宣佈大幅漲價、FBI一度宣佈重新調查電郵門,以及維基解密幾乎天天披露有關希拉莉不可見光的內幕。一場轟轟烈烈的特朗普運動,在人算不如天算的冥冥天意中,讓傳統的美國價值搶佔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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