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大選如火如荼地進行中,一位出身中國大陸、文革中長大的華人,正在以其獨特的共產國家生活經歷融入美國政壇,在擁槍權、共同核心教育標準(Common core)等正在被激烈爭論的議題上發表立場鮮明的觀點。

唐蓉(Lily Tang Williams),這位來自中國成都的女子,被科羅拉多州自由黨提名為聯邦參議員候選人,競選現任參議員貝納特(Michael Bennet)的席位。競選結果將在今年11月8號的「普選日」見分曉。她通過電話接受了本報專訪,道出了走進美國政壇的一路艱辛與喜樂。

曾經為奴 永不為奴

唐蓉剛過50,出生在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前。她業餘喜歡踢足球,講話如連珠炮,勢不可擋,很有美國政客的風采。她的競選口號是:「曾經為奴,永不為奴」(I once was a slave before and I will never be one again)。

為甚麼要參選?「因為我不願看到我所熱愛的國家變成那個我離開的國家。」(Because I hate to see the country I love becoming more like the country I left)。

曾加入共和黨的唐蓉篤信小政府、大市場理念,但和許多美國大眾一樣,對建制派(Establishment)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因此她在2008年退出共和黨,加入美國發展速度最快的第三大政黨「自由黨」(Libertarian Party)。

她說:「共和黨講小政府,但是到了華盛頓後沒有遵照。過去100年聯邦政府開銷直線上升,不管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執政,都是直線上升。為甚麼說美國受到威脅?因為聯邦政府太龐大了,太貴了,快20萬億的國債,能說共和黨在財政上保守嗎?我們對他們沒有信心。」

唐蓉自稱是憲法派自由黨(Constitutional Libertarian),認為美國憲法規定的公民權正在被聯邦政府所侵犯,統治美國150年的兩大政黨已經變得同樣腐敗,成了被大財團控制的投票機器。

見證「六四」 撐擁槍權

唐蓉(左)在美國讀書時為六四徵簽。
唐蓉(左)在美國讀書時為六四徵簽。

目前,美國各地幾乎每周都傳出重大槍擊事件,或是恐怖襲擊,或是帶有種族色彩的警民衝突。民主黨將這一切歸咎於槍支泛濫,保守派則誓言要維護美國憲法第二修正案規定的擁槍權。唐蓉就是一個積極維護擁槍權的人。

2013年科羅拉多政府開始控制槍枝,要將半自動槍匣限制在15發子彈以內。唐蓉也加入了討論,並到州政府去作證。「我們中國人不懂槍枝,但我知道美國第二修正法案中公民有擁槍權。我從中國大陸來,正因為獨立宣言保證公民權利才到美國來。1989年天安門屠殺就是因為我們沒有擁槍權,只能被宰割。北京民眾跪下來求士兵不要殺學生,還被說成是反革命暴亂份子。」

共同核心?No

對共同核心教育標準,唐蓉也有自己的解讀。她說,共同核心讓她想起了在中國所受的共產黨核心式(Communist core)教育。她在一個YouTube競選視頻中說:「我們接受的是全國統一教育,全國統一的教材和標準。老師要按照這些標準教課,做應試教育。父母對我們的學校教育毫無發言權。」

唐蓉說,共同核心收集孩子的信息,更讓她想起跟中國人一輩子的檔案。她擔心這些數據會被政府或者大公司獲得,讓美國的孩子們成為大公司牟利的對像和政府教育政策的試驗品。

共同核心標準的一個賣點就是,它是一個「國際基準」,可以增加美國教育系統的國際競爭力,讓美國學生能迅速趕上中國學生。

對此,唐蓉說:「沒錯,中國學生考分高,但是他們是被訓練成為考試機器人,而不是一個會批判性思維的人。中國式教育的另一面就是,孩子們的生活被搞得苦不堪言,沒有自己的時間從事藝術、體育、社區服務等課外活動。一切都是為了決定命運的高考做準備。」

她說:「我來到美國就是為了追求個人的權利和自由,擺脫政府的干擾。而現在,我怎麼能讓我的孩子再重蹈我在中國所受教育的覆轍?」

中國夢滅 逐夢美國

1981年,中國恢復高考不久,17歲的唐蓉從四川考入上海復旦法律系,帶著把中國社會從人治變為法制的夢想來到了上海。「那個夢想從來沒能實現」她說。

四年大學教會她的是:在中國,法律是一套,現實是一套。「中國人有各種權利,但是現實中根本不存在。遊行?抓起來。教授說:我教你的是理論,共產黨控制現實。」

畢業後,唐蓉當了大學教師,卻和法律系黨委書記搞不好關係。「當時大家都被要求入黨。我被入黨後,說我政治觀點不對頭。每次政治學習我就不高興、不表態,因為我要表態就是負面的話。」

「當時我才21歲,我和20歲的學生跳舞,黨委書記就說教師和學生跳舞是生活作風有問題。」唐蓉當時還沒結婚,到男朋友家去做客,就被警告和預備黨員的身份不符。她在心中問天:「我一生就這樣過嗎?」

「我就下定決心不跟黨委書記吵架了。爭取考托福、考GRE,出國。」

婚紗照。
婚紗照。

24歲的唐蓉,口袋裏揣著借來的100美元,來到美國。「我好高興。英語不好,還欠擔保人1,200美元,但我是帶著很大的美國夢來的。當時我很有信心,相信勤奮刻苦就會在美國成功。」她說:「剛來就打工讀研學英語,中途認識了後來的美國先生,約會一年半後結婚,對我的英語和了解美國文化很有幫助。先生是自由黨成員,而我作為外國學生對政治不感興趣。」

1991年,唐蓉在德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取得社會工作碩士學位,之後她在香港、美國公司打工,從事國際貿易;2000年開始在科羅拉多自由創業。在2008年美國的信貸危機中,唐蓉看到了商機。她開始到圖書館鑽研房地產,拿家裏唯一的財產——房子做了貸款,開始做起翻賣法拍屋的生意。「我很幸運也很大膽,我們第一座房子才6萬8。買了房子要清掃修理,賣了再貸款……幾年沒好好休息,買了8座房子——7個獨立屋1個康斗。現在我是獨立經營,主要時間花在管理房地產。」

在中國的成長經歷和在美國的創業經歷,都加深了她對政府管制的反感。

在美國的全家福。
在美國的全家福。

參政路 從基層起步

唐蓉回憶起自己對政府從相信到不信任的轉變:「當紅衛兵,唱歌跳舞,感謝毛主席共產黨,我們純粹是奴隸,當時不知道。到美國才知道中國三年自然災害是毛的經濟政策造成的,不是甚麼自然災害。這是我先生告訴我的,他批評中國我開始還不高興。他說你被洗腦洗得太厲害,要讀英語書。後來我才慢慢清醒。我1988年到美國,花了20年時間才清醒過來。剛到美國也是以為政府好,甚麼都靠政府。不是,要靠自己,要自由市場。」

自稱剛從奴隸醒過來做自由人的唐蓉,2013年開始涉入政壇,至今還不到4年。和2008年共和黨副總統提名人莎拉·佩林(Sarah Palin)類似,唐蓉的從政生涯也是從基層開始的。

她說:「我在家看新聞,關心政治,競選了當地HOA,後來孩子入特許學校,我競選父母管理委員會的理事和主席。我在美國加入的第一個黨是共和黨,因為覺得先生所屬的自由黨是第三黨,太小。2008年後兩大黨一直在擴大政府權力,我很生氣,離開了共和黨,加入了自由黨。2013年我開始為自由黨的總統候選人蓋瑞·強森(Gary Johnson)做義工、地區協調人,感到競選活動很有趣。我還受過9個月的領導能力訓練,學美國憲法政治,怎麼與人辯論。」

2014年,唐蓉首次代表自由黨競選科羅拉多州第44區國會議員,以6.4%的得票率名列第三,雖敗猶榮。

今年,唐蓉再次被自由黨提名作為聯邦參議員的候選人。和她一起競爭的包括現任參議員Michael Bennet、共和黨候選人Darryl Glenn和綠黨候選人Arn Menconi。

爭獨立 不走政黨路線

唐蓉說自己是個不怕羞的人,為競選敲門拜票、參加演講會、接受媒體採訪,她毫無抱怨反而很有趣,她也從未因為自己的膚色而被排斥在外。

「我從來沒感覺到歧視。也許是我不敏感,有歧視沒感覺到,因為我總是反擊,我把自己當作美國公民。美國是移民社會,大家應該團結起來而不要分裂。文革期間把老百姓分成紅五類黑五類,讓人民互相反對,這是大政府的策略——分而治之。」

沒有財團支持的唐蓉只能靠社交媒體和接受媒體採訪給自己打名聲。她認為這是她與眾不同的優勢:「我不會做背負很多錢(政治捐款)的遊說家。我要以新鮮的面孔和聲音、一個從來不會做腐敗事情的中國移民的身份來競選美國參議員」。

她希望得到獨立選民的支持,「每個人捐款50美元,我就可以打競選廣告。我不走政黨路線,我的對像是獨立選民和對兩黨專政不滿意的民眾,信任我到華盛頓不會出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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