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部法典可以推動一國之興,您是否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莫斯科,現今的這個國際大都市,當初只是個只有森林和田野的小鎮,推動莫斯科及羅斯文化興起的重要支撐,今日看來,頗為耐人尋味。
著名史學家哈爾‧達汪(Hara Davan)在其歷史專著《成吉思汗》中提出一個觀點,即莫斯科以及東正教是在蒙古帝國的庇護下逐漸興起的。
蒙古軍隊第一次西征結束後,成吉思汗把開拓出的遼闊疆土分封給四位嫡子,其中長子朮赤的封地在欽察。蒙古大軍第二次西征後,朮赤之子拔都建立欽察汗國(也叫金帳汗國),定都薩萊城(今伏爾加河入里海處),開始了蒙古人對羅斯長達兩百多年的統治。
根據《成吉思汗》所述,這時的莫斯科—羅斯只是蒙古帝國一個不大的省,僅是朮赤封地的一小部份。東羅斯保持這種藩屬國狀態近三個世紀。因它對蒙古帝國的依賴,使它成為蒙古帝國保護之下的半自治的一部份。《成吉思汗法典》成為統轄所有帝國的基礎。在此影響下,莫斯科—羅斯建立自己的國家,並逐漸成為大國。(注1)
《成吉思汗法典》
《成吉思汗法典》,即《大扎撒》,是世界上第一套應用範圍最廣泛的成文法典,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憲法性文件,於1206年由成吉思汗頒佈實施。
拔都在羅斯建立金帳汗國後,大力推行成吉思汗法令,即《大札撒》。《大札撒》律令涵蓋方方面面,包括忽里勒台會議制、宗教信仰自由、教育、驛站、兵役、商貿、賦稅、軍事法、刑事法、怯薛軍(宿衛親軍)、遺產法、訴訟法等等,是蒙古帝國的根本法,它是無論皇族、貴族、官、軍、民都必須統一遵循的大法令。《大札撒》被保存在宗王之首的府庫中,每逢新汗登基、大軍調動或諸王共商國事,諸王宗親就取出卷帙,依律行事。(注2)即使蒙古宗王分統各地,譬如伊爾汗國、金帳汗國,也均以《大札撒》作為治國的根本法。
《大札撒》的每一條法令之前,都有明確的說明,解釋為何制定此法,說理性很強。因此《清代思想史稿》的學者甚至認為成吉思汗在很多方面超過了孔子。
因《成吉思汗法典》帶有神奇的法力,因此一直被保存在蒙古宗王之手,從不外傳。但也有例外。根據阿拉伯人伊本‧塔赫爾所述,埃及埃米爾阿爾塔石(埃米爾:阿拉伯貴族頭銜)就研通了全部的札撒條令,蘇丹巴貝爾亦曾想在埃及實施成吉思汗大法令。事實上,馬木留克王朝的世俗法,就是以《成吉思汗法典》為基礎制定的。(注3)
蒙古帝國雖然保持原始的敬天信仰和強悍的軍力,但其草原文化因遊牧的關係,難以形成固定的學校教育,也缺少啟蒙書籍,因此草原文化一直遜色於中原文明。
但從中外史料記載來看,蒙古帝王並非野蠻無知之輩。譬如蒙哥汗為人剛毅寬厚,不僅會說多國語言,還精通數學與幾何學,並對東西方諸學都有廣泛的了解。(注4)旭烈兀大王醉心於天文建設;忽必烈幕府智囊團,囊括了中原、蒙古、穆斯林等文化經濟英才,包括精通梵語、漢語、蒙語的宗教事務專職人才。
在蒙古帝國統轄之下,分佈在波羅的海和黑海流域的羅斯公國和部落逐漸合併,大小公國融合後,形成莫斯科王國,繼而發展成為日後的俄羅斯帝國。對此,學者承認道:「這不是牽強附會,不是臆想,而是歷史的事實。」
閃爍在羅斯的中華人文
據史學專著《成吉思汗》敘述,蒙古帝國統轄羅斯,採用中國傳統方式「分封而治」。為確保國家秩序、立法和福利,蒙古人像建立自己的國家一樣,組建羅斯的方方面面。
拔都通過任命授權羅斯大公,管理金帳汗國。譬如,1242年弗拉基米爾大公雅羅斯拉夫一世晉見拔都,領取封誥。拔都命他治理東俄,委派蒙古將官聯手加里西亞大公丹尼爾治理西俄。此後,分封大公佐政成為定制。
蒙古軍隊所到之處,必推行成吉思汗律法。根據行政和財務管理,蒙古在羅斯組建大型郵政系統、登記人口、整頓軍制、徵收賦稅、改善東歐平原的信息交通。
元太宗窩闊台時的稅率為十分之一,蒙古帝國在羅斯徵收的賦稅也同樣是十分之一。
弗謝沃羅德‧伊萬諾夫講到:在蒙古的統轄之下,東方傳統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席捲羅斯,帶給當地新的文化、新的生活方式。並從根本上改變了衣服的樣式,改變了白色的斯拉夫式長衫;改穿金色的卡夫坦長衣及彩色的褲子。
細心的人們會發現,克里姆林宮城牆很像北京的宮牆;今日克里米亞海濱之城蘇達克的城牆遺址,由遠而觀,酷似中國長城的縮版,這都是羅斯受東方文化衝擊留下的痕跡。
羅斯的東正教教堂和修道院本不使用鐘鈴,蒙古建立金帳汗國後,把中國的鑄鐘工藝帶入當地,進而影響了日後的東正教教堂。哈爾‧達汪(Hara Davan)說:「當時的中國掌握著發達的鑄鐘工藝,羅斯教堂的鐘鈴隨著蒙古的遠征進入羅斯,而不是通過西方的希臘。」(注5)
羅斯文化的興起
哈爾‧達汪(Hara Davan)講述道:「莫斯科大公國起始於伊凡一世和他的子孫。他們用金錢購買土地、修道院和一些沒有自己部落的小公爵。當然,再多的金錢也無法買到莫斯科王國的崛起。莫斯科在崛起的過程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蒙古金帳汗國的大汗對莫斯科大公的強有力的援助。很多史學家認為這些援助是偶然的、無意識的,這是因他們不理解成吉思汗及其後裔的世界觀所致,不理解蒙古的戰爭文化,也不理解《成吉思汗法典》何以能夠統轄整座蒙古帝國,其中包括莫斯科—羅斯。」(注6)
俄羅斯的形成,正是「蒙古之軛」(韃靼之軛)的結果。蒙古治下不允許各地領主因紛爭而破壞經濟、危害國家信息交通。他們鼓勵羅斯形成強權的莫斯科大公,使其順從蒙古。
1328年,在蒙古大汗的授權下,伊凡一世取得大公之位,「從此,韃靼人對莫斯科公國的入侵停止了,並開始了長達四十年的和平、穩定。也因此,莫斯科公國開始強盛起來。」
在蒙古帝國的保護下,名為「從維京人到希臘人」的大商道再次出現繁榮景象。蒙古治下的商道非常安全,在哪兒都不會像在歐洲一樣遇到打劫或強盜。蒙古世界的交通驛站安全而又便利,適用於馬車駕駛。(注7)蒙古對商路的重視和保護,使商隊可以安全地往返於從欽察通往中亞的商道之間,並進入蒙古、中國和印度。
在俄語的詞彙中,保存了大量的蒙古語,包括箴言、俗語,以及來自金帳汗國的姓氏等。這些語言涉及到國家行政、經貿用語、建築、紡織等領域。作為歷史的事實,可以肯定蒙古在亞洲和歐洲的統治,沒有使文化消亡,而是促成了羅斯文化的興起。
由於成吉思汗對所有宗教信仰保持平等對待,蒙古進入羅斯後,對宗教也同樣採取寬容的態度,蒙古沒有銷毀東正教教堂和修道院。這成為俄羅斯文化保存下來的一個重要因素。
除此之外,蒙古帶給古羅斯,還包括外交談判禮儀原則。蒙古帝國對俄羅斯文化的影響不應被放大,但俄羅斯文化受到草原文化、中華文明的影響而興起成為大國也確是不爭的事實。(注8)
參考書籍:
注1、5、6: 譯自Эренжен Хара-Даван《Чингисхан как полководец и его наследие》
注2:伊朗-志費尼《世界征服者史》
注3:出自Poliak. «Caractere colonial», pp. 235‑236. Poliak, «Yasa» предполагает лингвистическую связь между терминами «As– Siyasa» и «Yasa», которая неприемлема.
注4、7:日本-杉山正明《忽必烈的挑戰》
注8:譯自《Русская культура периода Золотоордынского ига (XIV — XV в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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