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尼克遜圖書館舉辦紫心勛章(Purple Heart)獲獎者、內華達州國會參議員候選人山姆‧布朗(Sam Brown)上尉的新書簽名會。《活著的一天:在失去一切後尋找希望和目標》(Alive Day: Finding Hope and Purpose after Losing Everything)一書自8月底在亞馬遜網站上架後獲得五顆星評價。
燒死一個人要多長時間?當布朗的座駕在阿富汗土路上遇到塔列班炸彈並迅速燃燒後,這是他腦海中瞬間出現的問題。24歲時,他全身30%被嚴重燒傷,其康復過程漫長而痛苦。
2006年布朗畢業於西點軍校,2008年被分配到胡德堡第一步兵師第三旅,隨後被派往阿富汗。四個月後(9月份),布朗帶著團隊支援附近被伏擊的另一個排時,一枚炸彈在他座駕的油箱下爆炸。退役後,布朗在南衛理公會大學獲得工商管理MBA碩士學位,還創辦了一家為退伍軍人提供關鍵藥品和醫療支持的公司。尼克遜基金會主席兼行政總裁吉姆‧拜倫(Jim Byron)介紹,包括此次的所有「傑出演講者系列」活動內容將提供給美國公民教育課程。
在2024年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特朗普總統在演講中提到布朗,「他的付出可能是競選公職人們中代價最大的,我認為他會做得很好」。11月大選中,布朗以46.2%輸給獲得47.9%選票的現任民主黨國會參議員傑基‧羅森(Jacky Rosen)。布朗在聲明中說,「成為你們的提名人是我一生的榮幸,雖然結果並不如願,但我被你們在競選過程中表現的信任、奉獻和希望深深感動」;「這不是結局,而是一場為我們的價值觀和國家偉大而戰的新開始」。
向弟弟丹尼爾致敬
當天是布朗競選後第一次演講,人們起立鼓掌歡迎他上台,「書是我和妻子艾米‧布朗(Amy Brown)一起寫的,對我來說,寫書的目的比內容更重要」。2009年5月,布朗與陸軍中尉、重症監護營養師艾米‧拉森(Amy Larsen)結婚。布朗從緬懷重傷退役後去世的弟弟丹尼爾談起,以下是他的敘述:
「你是無敵的」,丹尼爾的聲音從手機中清晰傳出,他在地球另一端,幾個星期來我第一次有機會和弟弟通話。丹尼爾正在接受海軍陸戰隊醫護員培訓,包括軍事訓練。這非常適合他,他從孩提時代起就想幫助別人,不怕創傷、流血,並且冷靜且抗壓力。
「你最近在忙甚麼?」丹尼爾想探聽情況,但我故意含糊其辭,反問他的訓練狀況,並說有你加盟的團隊會很幸運。丹尼爾打斷我的話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沒甚麼可以殺死你,你是無敵的。」我試圖轉移話題,但他再次重複,「我不擔心,你是無敵的。」結束談話時我們互道:「愛你,兄弟,我為你感到驕傲。」掛斷電話時我想,好吧,我最好不要讓他失望。那是在發生爆炸、我被烈火燃燒前的最後一次通話。
在以往大部份時間裏,他比我更堅強。小時候在阿肯色州的鄉村,我們有次在大橡樹下破舊的蹦床上玩,旁邊兩隻狗對著灌木狂吠。我是哥哥,個頭大、速度快、比他強壯,但我害怕,所以命令丹尼爾去查看(現在我13歲的大兒子也經常告訴他9歲的弟弟去做甚麼事)。
丹尼爾盡職盡責地從蹦床上跳下,跑過去又大喊著跑回來——離我們2呎遠有條毒蛇。我不想下去,丹尼爾又跳下蹦床並找來父親,父親用口徑22的手槍解除了威脅,「這是丹尼爾比我更勇敢的許多次之一」。
當我在陸軍醫療中心進行康復的早期,丹尼爾第一次被派往阿富汗。因為我,他們執行了一次復仇任務,而丹尼爾的個人使命是:儘可能多地對那些差點殺死他兄弟的人製造破壞。每次丹尼爾都選擇M240 Bravo,它是個人可攜帶最大機槍之一,這對於醫護人員來說很不尋常,因為他們還要帶上所有醫療設備。
然後他去了第2次,在第3次被派遣到阿富汗時,丹尼爾暴露在無數爆炸中,在手榴彈、迫擊炮、槍枝後座力的持續震盪下,他患了慢性創傷性腦病(CTE),一種讓他產生害怕、由反覆腦震盪引起的神經性疾病,但從外表看不出傷害。丹尼爾好像變成另一個人,被困在無法醒來的地獄中。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難以區分家人。在噩夢中他被告知,要麼選擇自殺,要麼活下去而他的家人將被謀殺。難以區分現實和噩夢,他認為所愛的每個人都處於迫在眉睫的危險中,並於2022年7月選擇了自殺。
丹尼爾的遺孀克里斯蒂娜(Christina)今晚也和我們在一起,她經歷了巨大痛苦。布朗此時對她說,感謝你成為激勵我生命的一部份;謝謝你愛我的弟弟,我們為你自豪,希望你繼續完成自己的使命。
寫書目的:你不孤單
多年來人們說我的故事給了他們希望,讓他們找到了堅持下去的力量。我把這些話當作鼓勵,在我看來,我堅持的力量來自於上帝。在很長的時間裏,我都拒絕寫書提議。但在失去最好的兄弟兼朋友,看到那些無助人們時,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迫切感到「激勵他人堅持下去、繼續前行」的重要性。
我們會記住生命中的某一天,那是跨過某個門檻的標誌時刻:可能是所愛的人被奪走,可能是出現疾病和死亡威脅,可能失去了純真、第一次被虐待,或是婚姻出現變化。在這樣的時刻會「發生死亡」——過去的生活狀態將不復存在。
我「活著的一天」發生在黑暗的沙漠中,我嘴裏滿是灰燼,皮膚被攪動並融化,在我的士兵撲滅火焰後的瞬間,我感到死亡被推走。它讓我深刻意識到,生命被拯救的意義,它已不屬於我自己。
沒有人是無敵的,但我們可以相信:所承受的痛苦會讓我們超越生命有限時光,並為其延伸到永恆之目的做好準備。我希望自己講述的故事能讓人們在關鍵時刻選擇生存並找到希望。痛苦的旅程可以引領我們走向「新身份」,它不由失去了甚麼來定義,而是由戰勝了甚麼。
堅韌不拔的意志力可以克服困難,但並非一蹴可幾。經歷黑暗的人們也許無須知道如何去自強(那可能會加重壓力),他們只須知道並不孤單。我受到鼓勵而寫書的本身,就代表了一切。
失去丹尼爾讓我感到悲痛,但那只是一個冗長的告別:他迷失了自己、通過耶穌找到了最終平靜;總有一天,我們會在造物主面前永恆重聚。事實上,忍受身體上的痛苦比忍受內心痛苦要容易很多,當我們失去希望時,就會被黑暗籠罩,被絕望打敗。讓我繼續前進的希望,不來自於要到達的目標,而是相信奮鬥會使生命有一個提升。[《活著的一天》簽書會 紫心勛章受獎者心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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