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輝：李強訪俄簽公報中的不變與變

8月20日至22日，中共總理訪問莫斯科，參加中俄總理第二十九次定期會晤，除了與俄總統普京會見，還與俄總理米舒斯京簽署了會晤聯合公報。與去年12月雙方簽署的第二十八次定期會晤聯合公報相比，新公報有甚麼不變與變的呢？

首先不變的主要是皆稱「中俄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達到歷史最高水平並持續向前發展」；中共繼續「反對外部勢力干涉俄羅斯內政」；中俄繼續擴大貿易和多領域合作，在各個領域、各個國際組織加強合作，「共同保障產業鏈供應鏈安全穩定」等。

這表明中共在美歐明確要求其停止對俄羅斯的經濟和軍事援助後，在烏克蘭攻入俄境內、俄應對混亂的情況下，依然選擇發展與俄羅斯的關係。不過，應該是看到了俄的頹勢，中共也在藉機從俄方獲取更多利益，這體現在公報的一些變化中。

關於公報中的變化，挑選重點羅列如下：

一、不再提中共黨魁名字。

2024年的公報提到5月普京對華的國事訪問，「兩國元首對全方位發展中俄各領域合作作出戰略部署，指明前進方向。」未提中共黨魁習近平名字，也未提7月習近平在阿斯塔納出席上海合作組織峰會前與普京見面之事。

但在2023年的公報中，首句就提到習近平會見應邀前來的米舒斯京，之後才提到李強與米舒斯京的會晤。緊接著又提到當年3月習近平對對俄羅斯進行國事訪問，以及普京10月在北京出席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期間，「兩國元首為各領域全方位合作作出戰略部署。」

這與李強在國內時，以及近期蔡奇、王滬寧、趙樂際、王毅等高官言論中以及各地學習三中全會精神時，淡化習近平地位，一脈相承，說明中共內部的確發生了某些不為外界所知的大事。

二、中俄關係性質定性為「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國」，但同時表明強硬態度。

2024年公報稱「中俄關係具有不結盟、不對抗、不針對第三國的性質」，兩國關係「不受國際風雲變幻影響」。「雙方堅決捍衛自身合法權益，反對任何阻撓兩國關係正常發展，干涉兩國內部事務，限制兩國經濟、技術、國際空間的企圖。」潛台詞就是中俄友好關係不管國際如何風雲變幻，都不會改變。不過，對於第三國，大概率是美國。

而2023年的公報只稱「不針對第三方，也不受外部影響和左右」。

這其實是中俄在進一步發展關係時，主動在告訴美國「不要多想」。只是早已將中俄視為最大威脅的美國，真的不會多想嗎？此外，如果11月美國大選塵埃落定，如果特朗普當選，出面中止俄烏戰爭，中俄友誼的小船會不會翻？

三、強調中俄「優先合作夥伴」

2024年公報稱「中俄始終視彼此為優先合作夥伴」、要「平等相待，合作共贏」，按照兩國元首達成的共識，「繼續全面深化經貿、投資、能源、金融、科技、人文和地方等領域合作。」

而2023年的公報沒有「優先合作夥伴」之語，而是稱「雙方將以兩國元首共識為根本遵循……始終在互利原則基礎上深化和拓展重點領域合作」。

四、俄方在台灣問題上強調中共政權「是代表全中國的唯一合法政府」。而2023年公報無此表述，只稱「承認台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份，反對任何形式的『台獨』」。

五、推動雙邊合作，2024年較2023年公報有了如下變化，僅舉部份：

1、在北極方面的合作提出更加具體要求，稱「在航運開發、航行安全、極地船舶技術和建造方面加強合作，推動發揮北極航道在國際海運中的作用，提升破冰船服務能力，鼓勵兩國企業基於市場化原則積極開展北極航道運輸合作」。

2、在知識產權保護領域合作方面，提到「在保護地理標誌和原產地名稱等方面開展協作」。

3、在擴大農業領域貿易方面，提到要擴大兩國農產品相互准入品類，加強動植物檢驗檢疫合作，確保俄輸華豬肉符合獸醫衛生要求，促進兩國水產品貿易，推動俄熟肉製品早日輸華。要加快俄飼料、冬大麥、冬小麥輸華檢疫要求磋商，推動取消俄對華出口油菜籽區域限制。

4、在航空領域提到「鼓勵兩國航空公司按照市場原則增加中俄間航班數量，擴大航線運行網絡」。

5、在人工智能領域，提到「支持成立中俄總理定期會晤委員會通訊與資訊科技合作分委會人工智能工作組，圍繞人工智能倫理治理、工業應用領域的經驗和最佳實踐分享開展合作」。

6、在監控方面，中共網新辦要與俄聯邦通訊、資訊科技和大眾傳媒監管署加強交流。

這說明中共通過擴大與俄的合作，獲取了更多的利益，尤其在北極開發、農業貿易領域。

六、繼續鞏固擴大投資，2024年公報列出詳細領域，特別提到「裝備製造」。

2024年公報提到雙方簽署新版《中俄投資合作規劃綱要》，並「加強裝備製造、交通、物流和基礎設施、農業、林業、建築業、化工、輕工業、採礦業、能源、創新與科學應用、旅遊、體育、可持續發展和氣候變化等領域投資合作」，而2023年公報說的是「推動在可持續發展、製造業、礦產資源開採和深加工、化工、農業、交通、物流和基礎設施、森工、能源、醫療、金融、保險、高技術、旅遊、體育產業、數碼經濟、低碳可持續發展等領域的投資合作」，這其中尤為引人注意的是「加強裝備製造」。是否與軍事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