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焦點:中國經濟第一季度數據,讓國內外驚訝,但是仔細疏理,我們發現這種經濟復甦,實際上是靠了中共統計局的化妝術,而且手段很低劣。這種增長,具有可持續性嗎?世界著名投行高盛宣稱,中國股市最糟糕時刻或已過去。然而,真相是甚麼呢?我們想談談,「國九條」新政的難以承受之重。

靠製造業拉動經濟 習「高糖效應」難掩頑疾 

周二(4月16日),中共國家統計局公布,今年第一季度GDP較上年同期成長5.3%,高於前值,也高於市場預期。而且,中共以前喜歡用大型基建刺激經濟,現在也發生了重大變化,現在不是靠房地產,而是靠製造業拉動了經濟增長。

官方還發布了幾個好消息:一季度,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1,539元,名義增長6.2%,扣除價格因素,實際增長6.2%。一季度,全國城鎮問卷調查失業率為5.2%,較上年同期下降0.3個百分點。

怎麼看這些所謂的利好呢?我們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這樣一些問題:

一方面,我們知道去年是很特殊的一年。2022年11月,中南海在疫情控制不了的情況下,不得不放開,並且是沒有準備的放開。隨之,全國80%到90%的人感染了新冠病毒。去年1月到2月,全國大量關門,政府也基本上不上班了。所以,去年一季度GDP基數很低,今年只增長5%,並不是一個利好消息。

另一方面,今年的經濟數據,有統計局造假的很大可能。我們稍後詳細解釋。

第三個問題,這次的增長來自於製造業的快速擴張。但是,生產出來,能否銷售呢?會不會供大於求呢?事實上,這兩個問題都存在。所以,增長會缺乏持續性。

國際媒體也認為,這次的增長,有點像高糖效應。如果用中文說,就像打雞血一樣。所以,才突然有一個比較好的表現。

這樣的後果,是製造業產能過剩。3月份規模以上的工業企業的產銷率是93.1%,而正常的情況下,這個數據是在96%到98%之間。

在產能過剩的情況下,出路之一,是你增加內需。而現在的問題是,整個內需疲弱。因為,越來越多人擔心就業問題、收入增長問題,還有房地產的價格會持續下跌。中國民眾的家庭資產,70%以上來自於房地產。樓價繼續下跌,就意味著家庭財富實際下跌,對那些借款買樓的家庭來說,嚴重的,會導致實際資產清零,甚至變成負數。所以,內需很難擴大。

最近,在習近平親自指揮下,當局正試圖通過工廠設備更新、家電以舊換新來刺激內需,甚至由網格員跑到居民家裏,排查居民家電使用年限,要兜售十六類家電產品。我覺得這很荒唐,不想方設法增加居民收入,只想著讓老百姓掏錢,這是竭澤而漁,對刺激消費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且,我覺得習近平最荒誕的,是幻想逼著企業主們更新設備,誰掏錢呢?我很好奇他怎麼繼續玩下去。

當然,產能過剩還有幾個出路。1998年,中國當時也出現了嚴重的產能過剩。後來,通過三大方法解決了問題:第一,在2001年加入WTO,即世界貿易組織,向外輸出了產能。第二大方法,是城鎮化加速,大基建轟隆隆的向前。然後第三個是取消了福利分房,從那時起,商品房快速發展,直到今天。

然而,20多年過去,之前的三大出路,現在都難以為繼了。

先說出口,目前,中國出口商正通過降價方式在增加出口。這一次在廣交會上,人們發現一個現象,電器的價格就像大白菜一樣。這表明,製造業的內捲,已經擴展到了出口行業。結果就是,全世界範圍內,美國、歐洲甚至包括一些發展中國家,都在警告,如果中國在繼續輸出過剩產能,可能會爆發貿易戰爭。所以,出口增長面臨困境。

第二,大基建和城鎮化,也發展到了頂點。越來越多的人由一線二線城市,向著更小的城市去逆城鎮化,或者回到農村。因為相對偏僻的地方,生活成本更低廉。

大基建、鐵公基,還導致地方債漲到了天花板。很多省市掉進了債務陷阱,於是採取流氓手段「以刑化債」,把一些客戶公司的老闆給抓起來。有一些省市,被中共中央叫停了基建投資。

另外,房地產整個銷售也在暴跌。第一季度,銷售面積萎縮了24.3%,銷售額下降了31.1%,所以,房地產這條路也堵死了。

我們回過頭來,再看看中共統計局是怎麼造假的。大家猜不到,它們的一個方法,就是直接睜著眼睛撒謊。比如,官方宣布今年第一季度GDP 296,299億元,去年第一季度284,997億元,官方說今年增長5.3%。看起來沒有毛病,對吧?

但是,大家如果做一下簡單的加減乘除,得出的結果是,今年1-3月的增長率是4.01%,而不是官宣數字5.3%。

類似的招數,在前一段時間,中共海關總署也用過,它說按照美元計價,3月份出口總值2,796.8億美元,下降了7.5%。但是,如果我們打開海關總署的網頁,會發現去年的出口總額3,155.9億美元,做一下簡單的加減乘除,會發現實際下降了12%。

而且,中共統計局的招數還不只是這一點,它還耍了一些別的的花招。我們先從三駕馬車角度來看看,這是國際通用的收入法測算GDP。結果:

1. 固定資產投資今年第一季度10萬億,去年10.73萬億,真實降幅6.7%,但是統計局宣布的增幅4.9%;而且,固定投資的主要項,第二產業的工業投資(-2.2%)、房地產開發投資(-15.0%)和民間投資數據(-11.8%),全部處於萎縮狀態,而且逐月放大。

2. 貨物貿易的順差,海關口徑也比官方數據更糟糕,且在快速惡化。1-3月合計1,837億美元,同比去年第一季度下降10.3%,其中3月份,今年585億美元,去年為878億美元,下降幅度為33.4%。

3. 消費,用規模以上商業零售額來測算,今年一季度,45,451億元,去年43,691億元,實際增幅3.1%,統計局宣布增幅5.2%,其中3月份增幅0.5%,但是,統計局宣布增幅2.6%。

這就是真實的官方數據,固定資產投資大幅下降,為-6.7%,而且逐月惡化,最後可能直追去年-12%;外貿順差,第一季度,同比去年第一季度下降10.3%,同樣逐月擴大;消費,實際增3.1%,統計局宣布增5.2%。

最後的結論是,中國第一季度GDP實際增長約-5%。不知道,大家怎麼評價中共統計局的這種做法?

高盛稱中國股市最艱難時刻過去? 「國九條」的坑

提到中國家庭消費不振,主要原因是中國的財富效應縮小,房地產低迷不振,再加上股市已經連跌了三年。所以,最近中共證監會推出了一系列穩定股市的做法,包括加強對IPO欺詐、財務欺詐的打擊,還有防範市場操作、內幕交易等,執法力度在提高,也被成為新國九條。

對此,有一些文章稱,新國九條為大牛市打下基礎。世界著名的投行高盛公司則認為,中國股市最糟糕的時刻可能已經結束。我們怎麼看這個問題呢?

首先,客觀來說,新國九條是好消息,對股市發展有所幫助改善;其次,力度有限。我認為,習近平當局用力用錯了方向,在不改善經濟的情況下,去刺激股市,這是無源之水,緣不求魚:

第一大問題,股市是經濟的風向標,如果不發展好經濟,不去改善好國際關係,真正改善消費者信心、投資者信心,空談股市發展,實際上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第二大問題,當局現在改善股市,本質控制,嚴控IPO,嚴控減持、加大退市監管,加大對量化資金的監管,鼓勵險資入市,還要求所謂IPO得符合新質生產力,等等。這同樣是治標不治本。

因為,中國股市,為甚麼股價起不來?一個重要原因,是中國上市公司不賺錢。2016年以來,上市公司的ROE(股本回報率), 為11%左右,美國上市公司為18.6%。而且,中國上市公司近年下降趨勢明顯,最新數據為:中證全A 8.84%,標普500為16.7%。

進一步去細究,為甚麼中國企業普遍不掙錢?一則,因為相當多的是國企,全世界的國企其實都搞不好。而民企呢,現在普遍處於艱難的生存狀態,當局大搞「共同富裕」,各種一刀砍,所以,企業家信心不足,高管們在拚命的把股票進行質押,然後轉移資金出國。所謂的國九條,沒解決這些問題。

而且,美國,像Tesla、蘋果,它們上市不以圈錢為目的,而是要長期發展,為消費者創造更多更好的產品。而中國上市公司的背後,大多有中央和地方的權貴,權貴們把公司上市,目的就是趕緊分錢走人,然後再找下一個目標。

而且,中國的知識產權不能得到保護,產品剛搞出來會被仿冒。很多人可能聽說過華為和騰訊們的臭名昭著。所以,中小企業利潤會越來越薄,最後只好打價格戰,拼「剩者為王」,剩下的剩。

比如新能源汽車,現在中國公司都不掙錢,都在拚命壓價,還在抄法拉利等的設計,最後的結果是國內越來越捲,國際上,招來很多國家要對中國產品進行打壓。

所以,對於股市的散戶,我建議大家第一,要遠離中國股市,中國股市是一個賭場,經濟學家吳敬璉老先生講中國股市還不如賭場,因為賭場不讓看牌,但中國股市讓權貴們看牌。

對散戶,我的第二個忠告,即使你這個人特別有本事,擅長做短線操作,我建議你千萬不要加槓桿。中國新年之前,我一個北京的朋友,就是加了槓桿在玩,結果賠了900萬,後來不得不割肉割出來了。

對於高盛公司的唱多中國股市,我覺得更要提高警惕。很多人不知道,高盛非常擅長於去通過期權、期指,對賭等方式去賺錢,經常會設計一些新金融產品賣給顧客,通過後者賺錢。

而且,最近華爾街日報、金融時報還報道一個很糟糕的消息,中共可能會停止發布北上資金的每日數據。甚麼意思呢?我認為這意味著,現在外資在賺快錢,但中長期不看好。所以,官方不敢再發布這些數據。

國九條裏面還有一個坑,宣稱中國政府希望養老金入市、險資入市,看起來這是一個利好,因為都是專業的管理人在處理這些錢。但是,我同樣不看好。為甚麼呢?大的機構和中共當局是勾結在一起的,它們可以看牌,你作為散戶看不了牌。

而且,中國的地方債還在不斷擴大,入不敷出,只能不斷借新還舊,這錢從哪出呢?前一陣,中國數據分析專家老蠻有一個測算,說中國地方債每月從股市裏邊去吸走每月是6,000億,也就是一年7.2萬億。所以,靠險資,或者養老金,或者外資的熱錢,進來幾千億,整個股市還是入不敷出,所以中長期看,中國的股市的整個流動性,會繼續下降。

在投資界有一個說法,說牛市在悲觀中誕生,在懷疑中成長。還有人說,過去前兩個國九條,帶來了兩輪的大牛市行情,但是,我認為時代變了,之前中國經濟是上升時期,現在是下降時期,以前大家有信心,現在普遍沒有信心,冬天來了,要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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