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南陽市一所「戒網癮學校」的醜聞近日被曝光,該校被多位家長舉報以治療網癮等行為為由毆打、虐待未成年學生。而推薦該機構的不少公立學校、醫生被指與其有利益勾結,據稱介紹一名學生可提成3,000元。
北青網3月21日報道,在南陽市有一所名為「指南針心理智業集團」(以下簡稱「指南針」)的「戒網癮學校」。據該機構原心理老師徐秋菊披露,自己在工作中目睹了多位未成年學生遭受毆打和虐待。
徐秋菊離職後,她和多位學生、家長,一起舉報「指南針」禁閉、毆打未成年人的行為。據調查發現,多位家長有類似的情況,來自南陽當地的公立學校副校長、老師、精神科醫生和心理諮詢師的推薦,讓他們最終信任了這個原本並不了解的地方。
「指南針」由景海永於2009年在南陽市宛城區創辦,其官方公眾號介紹:該機構主要業務是「青少年心理諮詢、青少年學習治療、青少年行為糾正、青少年成長訓練營」。該校營地在遠離市區的內鄉縣雲露山中,學生被24小時準軍事化管理。
與公立學校、醫生勾結 介紹一名學生可提成3,000元
據多位家長表示,在把孩子送到「指南針」前,都或多或少了解過網戒學校裏發生的毆打、拘禁等現象。但校長、醫生、心理諮詢師的推薦,讓他們對「指南針」放下戒備,以為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們支付19,800元的單月學費或43,000元的半年學費,把孩子送進「指南針」。
從2016年到2023年間,景海永及「指南針」的心理老師至少在南陽市15所學校進行過公益諮詢、宣講、組織教師團建等活動。公益諮詢前,景海永先與這所中學的校領導進行溝通,同時在「指南針」微信工作群中叮囑:「重點是和班主任建立聯絡。」
據離職的心理老師徐秋菊回憶,「指南針」提供的心理諮詢服務,每小時600元;景海永的諮詢費是800元每小時。而諮詢費還需要分給學校,一份內部聊天記錄顯示:「50%給你們(諮詢師),30%給學校老師,20%留公司。」
如果能引導「問題學生」來到「指南針」營地,介紹人的回報會更豐厚。徐秋菊曾從景海永那裏得知,介紹一個學生進入營地,可以提成3,000元。
家長剛走 學生遭到「殺威棒」
徐秋菊剛到營地的第一天,親眼見到了初三男孩孫嘉明(化名)初到營地所經歷的「殺威棒」。
2022年9月27日,孫嘉明被父母送到「指南針」營地,父母離開後,當時景海永連續幾次要求孫嘉明換上營地服裝,孫嘉明沒有動,突然間,幾位教練一擁而上合力把他按在地上,總教練路治國拿著大棒子來打孫嘉明。
徐秋菊回憶:「一開始孫嘉明是很憤怒地掙扎,拚命地蹭,這個時候路治國一直都沒有停手,不管孫嘉明是任何的反應,他打的速度特別快,跳著打,一棒一棒拚命地連著打。孫嘉明說,我服,你們不要再打了,這個時候他可能會慢一點,但是他就沒停手。」
毆打持續了十多分鐘,「孫嘉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繼續打。當孫嘉明起身的時候他摸著屁股,臉上很崩潰,就是要哭,但是也不敢哭出聲的表情。」
據畢業的學生江飛揚(化名)回憶,打人工具有半人高的木棒,還有一種是用塑膠扎帶捆成一捆,再用膠布把扎帶綁在棍子上,就像一個掃把。打人特別疼,像鞭子一樣會留下許多道血印,有的地方皮會被打破,癒後的傷疤是疙疙瘩瘩的。
江飛揚在舉報信中說:「記得最清楚的一次,雪鷹教練讓兩位男學員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手抓起廁所內未沖的糞便,不准放手,這對人的尊嚴和心理的打擊都是強烈的。」
2023年8月,徐秋菊和幾位「指南針」畢業的學生及學生家長共同完成了一份針對景海永和「指南針」的舉報材料;同年11月,徐秋菊就「指南針」營地裏存在的體罰、毆打等問題,向南陽警方報警。最終,景海永僅僅被官方「批評教育」了事。
冰山一角 罪惡接連曝光
根據爆料人披露,全國有許多如「成長學校」「訓練營」之類的商業網癮戒治機構。實際上,多數網癮戒治機構並沒有甚麼妙招,只是用限制人身自由、軍訓、體罰等方式對叛逆期的孩子進行懲治。
今年1月,湖南省岳陽市一位原湘陰縣中山職業學校(前身是英高特勵志教育集團)的原內部工作人員和受害者向大紀元記者披露了這所「戒網癮學校」的黑幕。
受害者李竹(化名)告訴記者,該學校是一所特訓學校,更換過很多名字,都與打死學生有關,「死了多少個學生,他們就改多少次名字。最早叫英高特,再到勵錚,我進去的時候叫湘學教育集團,我出來的時候叫聖博。」
2017年,江西省南昌市豫章書院修身教育專修學校虐待學生的醜聞被曝光,這所戒網癮學校此前曾多次更換校名。據澎湃新聞等媒體報道,許多學生指控該校設有一系列體罰政策來管理學生,在高壓下,學生無力反抗,部份人絕望至自殘、自殺。自殘者往往招致鋼筋揮打的處罰。而由於金屬器具的管制,大多數企圖自殺者通過吞服牙膏或者洗衣液自殺。有的用一次性塑膠杯不停割手自殺。
2016年9月,大陸網絡上一篇題為《楊永信,一個惡魔還在逍遙法外》的文章廣為流傳,該文曝光了山東省臨沂市「網絡成癮戒治中心」以電擊治療網癮的重重黑幕。
根據曾在此治療的青少年披露,該中心的治療儀器的電流高達80毫安,有人被電擊後,頭髮都燒焦了,還有人害怕逃跑,被捕回來後當天就體驗了生不如死的感覺,電完還要說「謝謝」。
中共支持下的罪惡
據大陸媒體報道,2006年,楊永信在山東省臨沂市精神病院內成立了網戒中心。楊永信既是網戒中心的主任,同時也是臨沂市第四人民醫院的副院長。該網戒中心曾被多家中共官媒廣泛報道,楊永信先後被官方授予多個榮譽稱號。
2009年,大陸媒體對楊永信進行過採訪,節目揭露網戒中心主要通過「捆綁監禁、電擊酷刑、重複洗腦、限制自由、個人崇拜、互相批鬥」等手段,對網癮少年進行治療。該消息被公開後,轟動全國,輿論界爭議聲一片。
楊永信說,至今,網戒中心收治過六千多名孩子。他說,「我之所以能夠辦下去,這裏政府支持我辦下去。」
2013年,中共文化部、教育部等15個部門聯合發布的《未成年人網絡遊戲成癮綜合防治工程工作方案》,官方要求研究機構、精神衛生機構,研製本土化的網癮診斷測評系統。而這些機構也曾參與當局對維權人士、異見人士和法輪功學員等信仰團體的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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