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中國經濟下滑,「去風險」成為拜登政府國際經濟戰略的首選。近幾個月來,拜登政府一直在強調去風險,減少過度依賴中共,但不與中共脫鉤,保留經濟相互依存狀態,以免使經濟遭受重創。

10月3日(周二),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東亞政策研究中心和經濟產業研究院(RIETI)主辦研討會,邀請四位印太政治和經濟專家,從地緣角度探討去風險的挑戰,以及中共可能如何應對各國去風險的措施。

美關鍵部門降低對中共的依賴

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貿易與技術計劃主任、國際商務學院主席、高級研究員本森(Emily Benson)在會上首先概述了美國去風險的想法,以及如何做到經濟安全。她認為,這些已經超越了傳統的貿易形式。

「所謂去風險,就是你需要有一個備份計劃、供應鏈B計劃。」她說,美國的去風險概念源自於「與新冠疫情相關的供應鏈中斷。從長遠來看,這是不可取的,而且會破壞美國的經濟穩定,以及與經濟夥伴的長期貿易往來。疫情期間,當中國(中共)決定關閉經濟運作時,產生了連鎖反應。這導致我們對供應鏈政策的重大反思。我們真正意識到,過度依賴外國會帶來系統性的風險。」

她指出,去風險政策將對美國的全球貿易產生深遠影響。幾年前,拜登政府上任後第一個月就確定了美國需要確保供應鏈安全,主要關注在四個關鍵部門的供應鏈:關鍵半導體、關鍵礦物、電池和醫療。「政府表示要降低風險,建立彈性供應鏈,關鍵供應鏈要有後備計劃。」

可是美國盟友又在多大程度上接受這個想法?他們需要降低風險嗎?

本森回答說:「我不相信每個人都完全接受。可是,當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它真實地表明,過度依賴單一來源會帶來風險。此後,歐盟6月份公布了經濟安全戰略,德國7月公布了對華戰略。聯合國目前正在審查自己的經濟安全戰略。所有這一切都以降低風險為首要任務,並非完全與中國脫鉤。」

「所以,我認為最大的收穫是作為同盟經濟體,我們在重新評估風險,並意識到我們正在面對多重危機。」

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貿易與技術專案主任、國際商務務學院主席、高級研究員本森(Emily Benson)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貿易與技術專案主任、國際商務務學院主席、高級研究員本森(Emily Benson)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中共是個威脅

日本經濟產業研究所所長、早稻田大學榮譽教授浦田修二郎(Shujiro Urata)表示,「從地緣政治角度來看,中國(中共)是個威脅。」「所謂脫鉤是指中國(中共)與世界其它國家的徹底分離。」

他談了日本政府如何努力執行去風險戰略。他說:「日本政府提供補貼或其它形式的經濟援助,使日本企業實現業務多元化,減少對中共的依賴。」

「具體來說,日本政府向有興趣的企業提供補貼,去投資東盟等東南亞國家。同時,日本政府為企業提供補貼返回日本投資,提供這兩類補貼都是為了降低對中國(中共)的依賴。」

他表示,日本是個地震等天災多發的國家,讓所有公司和工廠搬回日本不太可能,所以要在把商機帶回日本或留在外國之間取得平衡。

他說,日本政府的另一個做法是,像美國一樣實施出口管制,但沒有像美國一樣從中國進口的產品中徵收關稅。他認為徵收關稅「這是美國政府推出的一項非常重要的政策」。

RYETI董事長、經濟產業研究所所長、早稻田大學名譽教授、國際經濟學領軍學者浦田修二郎(Shujiro Urata)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RYETI董事長、經濟產業研究所所長、早稻田大學名譽教授、國際經濟學領軍學者浦田修二郎(Shujiro Urata)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印太地區國家去風險有難度

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國防與戰略項目高級分析師黃樂秋博士(Huong Le Thu)認為,「沒有經濟安全就沒有安全」,去風險化是試圖擺脫困境,在實踐中的一種選擇。美國選擇在某些關鍵領域針對中共實施去風險是有道理的。

「但是,印太地區國家與中國和全球貿易有著非常複雜的聯繫,去風險對他們來說不是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她說,「如果他們在某些貿易方面限制中國准入,那意味著是被迫選擇,雖然美國稱不會強迫他們選擇。」

「因為他們在貿易和供應方面與中國相互依賴,他們要實現很多戰略目標不得不依賴中國。最近就有人擔心中國(中共)將通過第三方渠道輸送產品給東南亞國家。」

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國防與戰略專案高級分析師黃樂秋博士(Huong Le Thu)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國防與戰略專案高級分析師黃樂秋博士(Huong Le Thu)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華盛頓布魯金斯學會外交政策項目東亞政策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馬丹(Tanvi Madan)談了印度對中共的看法發生了巨大變化。

她列出三點:一是印度對中共的強烈擔憂;二是印度在加強經濟安全方面的一些做法;三是這些對美國和其他志同道合的夥伴有何影響。

她表示,印度在經濟上越來越擔心依賴中共所帶來的脆弱性,印度對中共戰略的擔憂不斷增加。2020年中共對新冠病毒所採取的手段,讓印度看到中國缺乏透明度。其次是致命的中印邊界危機。

她說,疫情和邊界兩場危機加劇了印度對經濟過度依賴中共的擔憂。作為回應,印度尋求脫鉤。她以TikTok(國際版抖音)為例,說印度「一夜之間就脫鉤了」,在全國禁止使用TikTok。

她接著說,這種去風險化的努力涉及三個方面。

「一是拒絕或限制中國人的訪問,其中涉及限制或加強對中國(中共)活動的審查,出台額外審查政策措施。在經濟、科技、電信,甚至外交、教育和民事領域,對中國實體和媒體進行審查。」

「第二是本土化或回流。」她強調印度鼓勵本國人和外國企業在印度成立公司,如製藥業、電子業、太陽能板製造等,然後是發展與中東的經濟往來,開拓中東歐經濟走廊。「事實上,印度對中國(中共)的擔憂已經打開了與美國的經濟和技術合作大門。」

儘管如此,她認為未來中國仍是全球供應鏈的重要組成部份。特別是對於尋求工業化的印度來說,在製造業領域,中國將繼續成為主要進口來源國。「從數量上看,印度從中國的進口增加了,但中國在印度進口所佔的比例正在下降。」

華盛頓布魯金斯學會外交政策項目東亞政策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馬丹(Tanvi Madan)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華盛頓布魯金斯學會外交政策項目東亞政策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馬丹(Tanvi Madan)在會上發言。(網上截圖)

重組全球供應鏈

本森認為,美國對中共的出口管制範圍擴大了,不僅包括量子技術、人工智能和其它半導體,還要防止這些技術的洩漏。

她說,美國520億美元的《晶片和科學法案》,預計投資390億美元製造晶片,大約相當於建造一個半製造設施,不足以完全重建全球供應鏈。

「如果把這520億美元與歐洲相應的一攬子計劃結合起來,然後把南韓的稅收抵免考慮在內,還有日本即將推出的那個附加套餐,所有這些都明確顯示在重組全球供應鏈。」

她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將促進脫鉤,但實現起來卻異常艱難。「最快的例子是,美國與日本政府進行了密集的雙邊談判。IBM開放了大量專利,日本Rapidist公司為了擴大二納米半導體生產規模,正在整合資源。這將是全球化的重組。」

馬丹表示,儘管不會在大多數領域看到完全脫鉤,但會在某些領域看到。她說:「看看歐洲、美國,以及我在印度看到的地方,都在拒絕中國公司在關鍵領域投資。」

研討會主持人、東亞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外交政策高級研究員索利斯(Mireya Solís)接著表示,正如馬丹所提到的,其實上,中國(中共)也在許多方面開始降低風險,與世界經濟脫鉤。「中國製造2025計劃」主張自力更生,(中共)設立網絡防火牆,中共所做的許多事情反而為自己增加了風險因素。

本森表示,美國對於如何與中共在技術上競爭的問題採取了不同策略。她說:「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表示,美國正在考慮採取滑動比例的做法。只要在某些技術上領先,就足夠了。」

「現在因為中共的軍民融合,美國應該儘可能長期阻止中國(中共)持有某些技術,儘可能長時間地與中國保持距離。」本森說。

浦田修二郎表示,「就我所看到的日本政府而言,我確信他們知道美國的技術政策發生了變化。因此,日本政府和美國政府在這一領域正在密切合作。我確信日本政府會遵循美國的戰略。」

中共如何應對去風險?

黃樂秋表示,中共在出口管制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最近收緊了鍺和鎵的出口。中共將繼續回應美國的挑戰,針對美國政策的變化,中共會作出回應。「我不知道反應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但他們確實會報復。」

她認為,美國出口管制的真正目標是防止對全球秩序造成長期不穩定影響。但這可能對中國造成很嚴重的影響。由於中國的宏觀經濟環境不斷惡化,現在中共可能無法做出同等的回應。

布魯金斯學會董事會成員、前亞洲活躍投資者Antoine W. van Agtmael說:「我發現對中國的商務訪問量下降了99%。我的意思是,對於經常去中國旅行的人來說,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統計數據。」

本森評論道:「我認為商務訪問量下降99%,從表面上看令人震驚,值得分析一下為甚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中國的許多行為令投資者不寒而慄。當然,美國申請實施新的對外投資篩選機制,可能對中國的投資也產生了寒蟬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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