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迦牟尼佛的弟子目犍連神通廣大,據說他曾經一腳踏在地球上,一腳踏上梵天,使大地震動。然而,他的人生結局卻令人感到意外。

大眾在目犍連的面前,不過就是隻小小的螻蟻。那一天,目犍連路過一個小山口的時候,他卻被一群螻蟻用大石塊給砸死了。這不是小說家的虛構,也不是都市傳說,而是在佛經中記載的故事。

前世之因

前一世目犍連是一個生活在海邊的漁夫,有一天進城逛逛,碰到了一位辟支佛。辟支佛是離群獨居,獨自修行成佛,沒有師父,也不收徒弟。

這位辟支佛十分有威儀,目犍連一見到他就心生敬意,請他到家中吃飯。辟支佛也挺喜歡他,可惜就是不善於說法,沒法收他做徒弟,只能給他顯個神通,吃完飯就跳起身飄在空中,或前或後,或左或右,上下自如。目犍連看見了非常高興,就發願來生也要有神通。

來到這一世,釋迦牟尼傳法不到兩個月,目犍連和他的好朋友舍利弗就跑來拜師。可能是因為前世的夙願,目犍連皈依7天後就出神通。之後神通越出越多,越來越強。

六大神通

相傳目犍連擁有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和漏盡通6種神通。眼睛能看到很遠的地方,也能看到非常微觀的世界;耳朵能聽到不論遠近各個地方,甚至不同空間的聲音。他可以很容易就知道別人的想法,也能看到每個人的過去和未來,前世和今世有著哪些因果。他爐火純青的神足通功能更是讓他可以凌空飛行,自由自在,穿山入林,瞬間轉移都不在話下。而在所有這些功能中,漏盡通是最高境界。說起來也簡單,就是煩惱滅盡,得到解脫,可以脫離輪迴,進入羅漢果位的境界了。

話說目犍連出了這麼多神通,他不會隨便去顯擺,總是默默地守護在釋迦佛身邊。釋迦佛也挺喜歡他的。那時修行的人中有神通的很多。釋迦佛就給他們立了一條規矩,說不許給普羅大眾隨便展示,目犍連是個例外。佛陀不但當眾讚許他,說他神通第一,而且還在講法的時候不時會讓他展示一下神通,證實佛法。

收服外道

當時釋迦牟尼傳法的時候,也有許多其它修行的法門在流傳。佛教徒們把他們稱為外道。有一天,釋迦佛對目犍連說,印度邊境有一個大國,奉侍一種叫做梵志的外道。那些外道都練出了神通,可以移山填海,還能分身變化,所以那個國家的人都很信服他們。然後佛陀問目犍連能不能去收服他們,讓他們心向佛法。

目犍連尊從師父的指引收服了外道,讓他們心向佛法。示意圖。(未解之謎影片截圖)
目犍連尊從師父的指引收服了外道,讓他們心向佛法。示意圖。(未解之謎影片截圖)

目犍連領命去了。到那一看,許多外道們繞著一座山坐了一圈,正在念念有詞,那座山搖搖晃晃的,眼看就要拔地而起。目犍連就飄到大山頂上,凌空躺了下來,這座山就起不來了。

那些外道們怎麼使勁,那座山還是絲毫不動。然後有人就看到飄在空中的目犍連。他們就開始大聲斥責說:「你是何人?膽敢在此放肆!這座山阻塞交通,是國王命令我們移去的。你為何違抗王命,壓住此山?」

目犍連笑著說:「我這不是懸在空中,哪裏壓住你的山?」

這些外道們再次發力,那座山還是絲毫不動。外道們開始慌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瞬移巨山

這時目犍連大聲說:「大家注意啦,你們看大山已不在了。」

話音剛落,那座巍巍高聳的大山忽然不見了。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空地。

這些外道們看得目瞪口呆,立刻跪了下來,開始拜目犍連,說:「大神仙是從哪來的呀?您如果不是有大智大慧,德行高尚,肯定是做不到這樣的。請收我們為徒,為我們指點迷津。」

目犍連從空中徐徐落下,對他們說道:「我也不過是個弟子。我的師父是釋迦牟尼佛。你們都跟我到佛陀的座前皈依,佛陀慈悲,一定會接受你們的。」

眾人聽了都很歡喜,問目犍連說:「佛陀的教化難道還要超過你嗎?」

目犍連莊嚴地回答說:「佛陀就像是大海,我不過是條小河。河流怎麼能跟大海相提並論呢?佛來世上傳法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們只有皈依佛陀才能得度。」這些梵志外道聽了就歡歡喜喜地跟目犍連走了。

看透善惡果報

那一天,目犍連走到了恆河,剛好天晚了,他就在岸邊坐下來休息。

恆河中的餓鬼想喝水時,都被手持鐵杖的惡鬼驅趕,讓它們喝不成。示意圖。(未解之謎影片截圖)
恆河中的餓鬼想喝水時,都被手持鐵杖的惡鬼驅趕,讓它們喝不成。示意圖。(未解之謎影片截圖)

不一會,河邊來了很多餓鬼,想取水解渴。可是水裏有個面貌兇惡的鬼,總是手持鐵杖驅趕它們,讓它們喝不成。餓鬼們見到目犍連,知道他神通廣大,就過來問目犍連它們為甚麼會遭這種罪。

第一個鬼問:「尊者!聽說恆河水清甜甘美,為甚麼攔著不讓我們喝?就算能喝上一口,水到了我嘴裏也是滾燙滾燙的,就像是五臟六腑都會被燙爛了一樣。我這是犯了甚麼罪,要受這種苦?」

目犍連用神通看了看這個鬼三世的因果,然後告訴它說:「你前世是個算命先生,在相人吉凶時,假話多,真話少,為了賺錢,好運壞運隨口亂講,自稱看得明白,實際是在欺詐,所以才有這樣的業報。」

第二個鬼問:「尊者!我腹大如甕,咽喉處又細小如針。看到美味佳餚,只有眼饞的份兒,就是吃不到。我這是甚麼業報?」

目犍連說:「你前世官至宰相,卻不為民做主,反而因為手中有權欺凌他人,強佔別人的血汗錢,為自己享樂所用。這才有這樣的報應。」

又來一個鬼問:「尊者!我的身上長滿了嘴和舌頭,經常血往上湧,弄得頭如斗大,血管都快要爆裂了,總是命懸一線。不知這又是何因緣?」

目犍連說:「你前世喜歡談論是非,總是對別人說長論短。說出的話都不為別人考慮著想,總是增添別人的煩惱,所以才落得如此報應。」

目犍連一個晚上回答了許多這樣的問題。天色將光,餓鬼們慢慢散去了。

地獄救母

不過雖然目犍連有這麼大的神通,但如果他想為自己謀點福利,這神通就不靈了。

目犍連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的母親那時已經過世了。雖然出家人講究六根清淨,但出家前母子倆感情很好,目犍連心中難免有一絲牽掛,就想看看母親現在過得怎麼樣,是不是挺好的。

沒想到這一看,目犍連心痛了。原來他的母親也成了餓鬼,在地獄裏受苦,肚子很大,咽喉細小,沒吃沒喝的,瘦得皮包骨。目犍連趕緊裝了一缽飯菜,用神通飛進地獄,給母親送去。

目犍連利用神通看見母親在地獄中受苦,給她的飯菜都會被化成炭火不讓食用。示意圖。(未解之謎影片截圖)
目犍連利用神通看見母親在地獄中受苦,給她的飯菜都會被化成炭火不讓食用。示意圖。(未解之謎影片截圖)

母親見到兒子也很歡喜,怕被別人看見不讓吃,就用左手遮住飯缽,右手抓了一大把飯菜,迫不及待地往嘴裏送。沒想到飯菜即刻就在手中化為炭火,沒法吃了。目犍連看著母親憔悴的臉龐淚如雨下,不知道該如何解救。

他馬上想到釋迦佛,他神通廣大,或許有辦法解救他的母親?目犍連就飛了回來跪到釋迦佛前請求開示。

七月十五

釋迦佛臉上泛著慈悲的光芒,對他說:「目犍連啊!你母親生前不信因果報應,不但謗佛而且也誹謗僧人、貪心重、脾氣不好、心地不善、戲弄別人,所以受了這個苦報。你母子情深,神通因親情而遮蓋,才看不到你母親的罪業。」

目犍連跪著哀求,問佛佗如何才能讓母親脫離苦海。釋迦佛說:「你母親的罪根深結,不是你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救助的。你的孝心雖然感天動地,但也只能仰仗十方僧眾的威神之力才能解救你母親。」

然後釋迦佛就教他在每年的七月十五為前面7世和今世深處困境中的父母設百味珍餚的飯食,還有新鮮果品,就是甚麼好吃的就拿甚麼,放到一個大盆中,供養十方僧眾,還得是要有大德行的,這樣他母親才得以解脫。

為甚麼選七月十五這一天呢?因為那時釋迦牟尼要求僧人們每年春夏之間進行3個月的「結夏安居」,期間聚在一起專心修行,不得離開寺院。七月十五是結束的那一天。那天眾僧人會聚在一起交流心得。不少僧人證得果位了,就在會上談體會,佛陀聽了十分歡喜,所以那一天也被稱為是「佛歡喜日」,是非常殊勝的一天。

目犍連很聽話,照著佛佗的吩咐做了。最後他母親擺脫痛苦,升到了天界。眾人聽說了他的故事,也紛紛效仿,在七月十五這一天供養僧人,為自己過世的父母祈福,報答養育之恩。

盂蘭盆節?中元節?

後來慢慢就演變成了一個節日,叫做盂蘭盆節,隨著佛法的弘揚流傳到了周邊很多國家。目犍連救母親的故事也成了一個很有名的佛家故事。

盂蘭盆節傳到中原,結合了道家的因素,就成了中元節。據說那一天掌管鬼界的地官大帝會檢查人界和鬼界的名單。人們會請道士做法事,祈求地官大帝赦免祖先的亡魂。所以這一天是一個關於報恩的日子。後來人們慢慢忘記了這最初的由來,把七月十五說成了鬼節,其實也稱為中元節。

亂石砸死

後世就有人評價說,神通再大,也敵不過業力。而這句話,也的確體現在目犍連自己的人生中。

有一次在宣揚佛法的途中,目犍連經過伊私闍梨山下,被一群外道的修行者們看到了。他們計劃獵殺目犍連已經很久了。前兩次都被目犍連用神通化解了。不過他們總是不死心。這一次他們就從山上推下了一堆亂石。亂石像雨點一般的落下,目犍連不躲不閃,很快就被砸死了。

做壞事總要還

消息傳到釋迦佛那裏,身邊的弟子們都面面相覷,這是真的嗎?神通第一的目犍連居然會被人用石塊砸死?!

釋迦佛就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世,目犍連也是個孝子,把雙目失明的父母照顧得很好。可惜後來他結婚後,妻子非常不喜歡他的父母,經常在他耳邊講他父母的壞話。時間長了,目犍連就被妻子蠱惑,心中生起了邪念,打算除掉父母。

他把父母帶到森林裏,然後開始大喊:盜賊來了!盜賊來了!接著就扮演盜賊,用棍子打他的父母。他的父母看不見,就以為真的有盜賊來了,擔心兒子的安全,就開始使勁喊:兒子快逃,快逃啊!

故事的結局有兩個流傳下來的版本。一個光明的版本說父母的善良讓目犍連感動,他終於良心發現,跪拜父母,承認自己扮演了盜賊。父母最終原諒了他。一個黑暗的版本說目犍連沒有理會父母,一聲不響地狂打,最後把父母打死了。

不管是哪個版本,目犍連想要謀害父母的心,都算造了業。當他用神通看到這些外道追殺他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他就沒有再躲,只好接受自己被打死的結局。生生世世做過的壞事,遲早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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