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書展正在舉行,國安法之下讀書有禁區,有些出版社不再參展,政治敏感的書也自動避席,像次文化堂這種長年關注政治文化的出版社,即使歷史悠久,也已經拒絕湊熱鬧。

這是誰的損失?是香港人的損失,香港人從此生活在一個思想被禁錮、自由被掠奪的城市,香港的城市活力日益萎縮,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資格,也終將被取代。

香港書展的傳統,是邀請兩岸三地作家出席讀書講座,從前有一些文化嗅覺敏銳、政治意識強烈的作家,都曾被邀請來主持講座,像內地作家章詒和、台灣作家龍應台、香港作家陳冠中等,均曾是一時之盛。看今年受邀作家名單,當然是相當「安全」的,但至少還有兩位我很喜歡的作家學者也來了,一位是大陸的余華,一位是美國華裔學者王德威。

書展不一定要邀請政治敏感的作家才叫做一個好書展,但書展一定不能因政治敏感而拒絕作家,那才叫做合格的書展。不是誰該來誰不該來,而是任何人都有資格來,因為讀書本無禁區,有禁區的就不是貨真價實的讀書,是恩准的讀書,是監視下的讀書。

有報道說,因為書展安排上的失當,在余華與羅振宇的講座上,因報名讀者太多,產生了不少混亂。余華與羅振宇,都不是香港普通讀者熟悉的作家。余華是純文學作家,成名很早,也不只一次來參加香港書展,他的讀者應該僅限純文學讀者;至於羅振宇,他在香港的知名度更低,按理不至於如此「墟冚」。

朋友告知,單是在香港修讀本科與碩士的內地學生,已經有一萬多人,再加上特地為書展來香港的內地讀者,的確是會造成兩位作家講座爆棚的現象。余華一度是諾貝爾文學獎呼聲很高的作家,他的文學成就早就得到肯定,多年前他與張承志等訪港,我和他曾有一面之緣,相談甚歡。

大陸文學作家中,王安憶、蘇童、賈平凹、閻年科等,都曾經長期合作,也多次來港參加文化活動,他們對香港文化也都產生過影響。老一輩作家中的王蒙,我也多次合作見面,但最近看到一則報道,說他在鼓吹學習習近平著作,這讓我有點倒胃口。

至於羅振宇,他經營的《羅輯思維》節目,我有看過一些。他做的是一種「替人讀書」的工作,選定一些題目,從某本書或某些書下手,概述那些題目的一般性答案。這對於普通人增廣見聞,當然是有好處的,但長期追捧他的節目,滿足於那種淺嚐輒止的常識,始終對自己的修養不會有太大好處。有時間、精力,應該自己去讀原著,自己汲取書中的精華,而不是別人替你吃下去,再反芻出來給你。

羅振宇的生意應該做不長久了,現在時興的人工智能,做的就是類似的工作,從知識海洋中打撈起一些東西來,自作主張咀嚼一番,然後餵給你。如果那叫做知識,那是販來的知識,是取巧的知識,一個人滿肚子這種罐頭知識,是很難涵養自己身心的。

最大的問題是讀書有禁區,大凡政府開始設定禁區,那就大事不好了,因為禁區是他劃定的,今日半徑一米,明日變成兩米,以後成幾何級數擴大,那就放眼都是禁區,幾乎沒有非禁區的存在了。文革時全中國只有毛選,和毛澤東恩准的《紅樓夢》,而《紅樓夢》還不能亂讀,要讀出階級鬥爭來,那才符合革命要求。

所以文革那些年,我們最大的樂趣是讀「禁書」,一旦有人拿到禁書,朋友圈內即視若至寶,大家輪流看,直看到那本書稀爛為止。雨夜閉門讀禁書,據說是中國讀書人自古以來的「樂事」之一,香港年輕人可以仿效,趁現在找禁書不難,嘗試偷嚐禁果的樂趣。

香港政府將一些政治敏感書在圖書館下架,其實圖書館本無向讀者推薦好書的責任。書展也一樣,書展也無須保證展場中都是「好書」,因為何為好何為不好,各人有自己的標準,官方說了也不算。政府可以禁書,但市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特地找禁書來讀,歷史經驗是,凡是被禁的書,通常都是好書,今日被禁,他日解禁,歷來如此。

希特勒與毛澤東都燒書,但近日有權威機構調查,歷史上最壞的書,第一是馬克思的《共產黨宣言》,第二是希特勒的《我的奮鬥》,第三是毛澤東的《毛澤東選集》。

看到區家麟在書展簽書的照片,他的著作也在被圖書館下架之列。香港政府下架他的書,證明他的書一定是好書,有心讀者不要錯過。◇(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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