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戰爭開始以來,雙方都沒有對烏克蘭的天空獲得哪怕是短時間的控制。在大家都沒有制空權的情況下,烏克蘭憑藉美國和西方援助的地面精確打擊火砲佔盡了戰場優勢。現在烏克蘭急切的需要西方戰鬥機,意味著他們已經受夠了天空的失控了。

烏克蘭國防部長雷茲尼科夫再次懇請國際夥伴提供更先進的西方戰鬥機,包括美國的F-16、法國的陣風戰鬥機。他還拒絕了烏克蘭政府內部關於推動美國援助A-10對地攻擊機的呼籲。

雷茲尼科夫3月6日表示,烏克蘭需要能夠執行防空任務的飛機,如F-16,而不是旨在摧毀前線地面目標的對地攻擊機,如A-10雷電II。他說,這是基於與空軍司令奧列舒克(Nikolai Oleshuk)的協商,以及與最高統帥部參謀部成員溝通後的共識。他解釋,就飛機平台而言,我們更看重它的防空職能。

因此,我們需要具有防空能力的飛機,要求它能夠發現空中的敵機、巡航導彈或彈道導彈,並能將其擊落,在必要時能夠打擊地面目標,包括倉庫、指揮所和部隊集結地等。

雷茲尼科夫認為,A-10攻擊機是針對地面裝甲的重型空中堡壘,但與空中威脅相比,坦克和裝甲車的威脅要次之。他認為對地攻擊機的雷達探測距離有限,飛行速度慢。他說,早在去年3月他就與美國官員討論過這些飛機。這些飛機在美國雖然有很多庫存,但它們已經很久沒有打仗了。它們大部份已經老舊,沒有備件,而且維護困難。總之,烏克蘭國防部認為,不能用這種飛行速度緩慢的飛機來對抗俄羅斯的高性能戰鬥機。

大約一周前,烏克蘭國防情報局長布達諾夫(Kyrylo Budanov)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目前武器供應的強度不足以使烏克蘭相對於俄羅斯軍隊形成決定性優勢。他希望在烏克蘭看到對地攻擊型的作戰飛機,如美國的A-10雷電或AH64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等,而不是F-16戰鬥機。

國防部長雷茲尼科夫的上述說法,顯然是在回應情報局長布達諾夫的觀點。

二者的分歧發生在對戰場觀察的不同視角。雷茲尼科夫認為解決空中威脅是第一位的,而布達諾夫則認為消滅敵人地面部隊是最重要的。從他們各自的觀點看,他們的選擇都合乎邏輯。

在雷茲尼科夫的描述中,提到用戰鬥機防禦或反擊巡航導彈和彈道導彈,這看起來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涉及到一系列因素。當然,配備反輻射導彈系統的戰鬥機,可以對敵人的地面導彈發射系統進行攻擊,美國軍方也特別幫助將AGM-88高速反輻射導彈(HARM)整合到烏克蘭的米格-29和蘇-27戰鬥機上。這使烏克蘭的戰鬥機獲得了與俄羅斯防空系統作戰的額外能力。但這些東西還不能用來解決空中的導彈威脅。

一般來說,反導彈能力通常由地面防空火力承擔,如美國和其它國家正在努力提供的國家先進地對空導彈系統(NASAMS)和愛國者導彈防禦系統等,這些系統將更直接地幫助烏克蘭提高反彈道導彈能力。

去年3月,雷茲尼科夫曾向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提出100架A-10攻擊機的請求。雷茲尼科夫說,奧斯汀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的請求,說這個要求不僅不可能實現,而且這些飛機在俄羅斯的防空系統面前非常脆弱。

截至去年11月,有49架A-10A和51架A-10C存放在飛機墓地。這些飛機中許多,特別是較老的A型變體,已經無法飛行,多年來作為備件庫被大量拆解。美國空軍還有281架現役的A-10C在飛行中隊、空軍後備隊和國民警衛隊服役。 A-10早在1984年就已經停產。

奧斯汀對雷茲尼科夫說,這是不可能的,沒有意義,而且這些飛機將成為俄羅斯防空武器的目標。雷茲尼科夫說,好吧,可以理解。

其實,如果美方認為沒有飛機提供給烏克蘭,就多少有點搪塞的意味了。美國空軍一直設法將281架A-10C退出現役。 3月7日,美國空軍參謀長布朗將軍在空軍協會上說,未來五、六年,我們實際上可能會淘汰全部A-10庫存。美國國會已經批准空軍今年退役21架A-10的請求。布朗說,我們將繼續走下去,直到剩下的250架A-10全部退役。 

關於向烏克蘭提供戰鬥機的討論,無論是較新的西方戰鬥機還是烏克蘭空軍熟悉的蘇製米格-29戰鬥機,幾個月以來幾乎成了一個牽動很多人神經的敏感話題。來自不同國家公開或不公開的許多建議,反反覆覆,都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進展,美國也沒有鬆口向烏克蘭提供任何戰鬥機。但最近傳出了烏克蘭飛行員在美國進行交流的消息。

兩名烏克蘭飛行員抵達美國,以及另外10名烏克蘭飛行員也將隨後抵達美國的報道,可能是一個跡象,表明在這個問題上將會有某種可能的進展。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在上個周末首先爆出消息稱,計劃對這些飛行員進行技能評估,以確定他們可能需要多長時間完成駕駛美國戰鬥機的培訓。

這個計劃是為了評估飛行員的能力,除了考察他們可能需要的培訓以外,還幫助美方更好地建議如何使用這些最新的能力。讓烏克蘭飛行員觀察和熟悉美國空軍的運作方式,幫助他們發展自己的能力。這次交流還將允許烏克蘭飛行員在不同類型戰機的飛行模擬器上進行感覺飛行。

美國國防部負責政策事務的副部長科林·卡爾(Colin Kahl)說,F-16戰鬥機的成本太高,特別是考慮到烏克蘭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在戰鬥中使用這些飛機。相比之下,防空導彈、火砲、遠程精確武器,以及裝甲車和坦克,現在比飛機更重要。

卡爾告訴國會,五角大樓目前的評估是,這種培訓將需要大約18個月的時間,這與轉讓一批F-16戰鬥機或類似的其它飛機所需要的時間基本相同。因此,即使現在就開始培訓也並沒有節省時間。而且由於還沒有做出提供F-16戰鬥機的決定,任何盟友和夥伴也都沒有做出決定,所以現在開始訓練他們可能永遠都得不到的飛機,是沒有意義的。

卡爾還透露,烏克蘭官員此前曾提交了一份128架戰鬥機的請求,包括F-15、F-16和F-18戰鬥機的組合,美國政府顯然沒有同意。美國空軍認為,長期看,烏克蘭空軍可能需要50到80架F-16,以取代其現有的飛機。卡爾不排除烏克蘭可能獲得其它西方戰鬥機的可能性,如英國的龍捲風(Panavia Tornado)、瑞典的SAB JAS 39鷹獅(Gripen)或法國的幻影。

當然,評估烏克蘭飛行員的一般技能,是五角大樓想要做的事情,以便了解訓練這些飛行員究竟可能要花多長時間。今年2月,英國也證實有幫助培訓烏克蘭飛行員的計劃,但目前還不清楚具體內容。

美國政府目前的立場和五角大樓官員的主張基本一致,潛在的F-16戰鬥機或A-10攻擊機的轉讓計劃現在都不在議程上,他們也不認為這是烏克蘭方面的優先事項。但同時,五角大樓也不完全排除提供戰鬥機的可能性,未來也可能發生變化。

美國對這些烏克蘭飛行員的評估會產生甚麼結果還有待觀察。自俄羅斯全面入侵以來,這類討論時冷時熱從來沒有停止,也沒有導致烏克蘭空軍獲得F-16或其它西方戰鬥機的任何實質性計劃。

烏克蘭內部在所需飛機類型上的爭議,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大戰鬥機援助計劃的難產。烏克蘭國防部和情報局的F-16與 A-10之爭,反應了對戰場態勢的兩種不同的觀點。

A-10攻擊機,也稱近距空中支援飛機,它實在是專門為獵殺坦克而設計的,尤其適合在即將到來的與俄羅斯人的坦克大戰中發揮作用。它有一個鈦合金浴缸式駕駛艙保護飛行員,配備30毫米GAU-8A復仇者機砲,使用兩台GE公司的渦扇引擎,可攜帶多達7,200公斤的混合彈藥。對地面裝甲的作戰能力要遠大於F-16。

但問題是在沒有空優保護的情況下,A-10自身的生存力很成問題,再強的對地攻擊能力也要大打折扣。在當年的沙漠風暴行動中,A-10肆虐伊拉克坦克,如入無人之境,那是在美軍掌握絕對制空權的前提之下,烏克蘭的戰場情況則完全不同。

F-16總的來說可以理解為多用途戰鬥機,它既有空戰能力也可以對地攻擊,它可以在爭奪制空權的戰鬥中發揮作用。從這個意義上說,F-16比A-10更有利。而制空權向烏克蘭方面的傾斜,也可以給地面部隊帶來更多機會。

現在還沒有聽到烏克蘭內部關於引進戰鬥機觀點達成一致的說法。前不久曾傳出烏克蘭國防部長換人的消息,但是現在雷茲尼科夫仍然是國防部長,這或許暗示烏克蘭的觀點可能已經向引進F-16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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